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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川闻言轻笑一声，"没想到你看得这么透彻。"
林九歌耸耸肩："商业嗅觉而己。"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我看这井水......"
"怎么？"陆怀川微微倾身。
"八成是营销手段吧？"林九歌狡黠地眨眨眼，"三百年的古井，水质再好也有限。"
陆怀川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回头，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晕倒在地，周围人惊慌失措地散开。
"让一让！"陆怀川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林九歌紧随其后，看到妇女面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中暑了。"陆怀川迅速判断，抬头对林九歌说，"帮我拿一下那边的急救包。"
林九歌动作利落地取来药箱，看着陆怀川熟练地为妇女掐人中、喂药。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精准而温柔。
"你经常处理这种突况？"林九歌递上湿巾。
"习惯了。"陆怀川擦了擦手，"每年这时候都有人排队中暑。"
妇女渐渐苏醒，连连道谢。陆怀川嘱咐志愿者送她去休息，转头对林九歌说道：“外面天热，要不你回药堂坐会儿？”
“那你呢？”
“这边人多，我得留下来帮忙。”
“那我跟你一起，”林九歌说着，“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能给你搭个手。”
“也行。”
前方大锅里熬着绿豆汤，两人走来，陆怀川盛汤，林九歌负责递碗。
“怀川。”
黄亦熙穿着白大褂走来，“你去药堂吧，这边我来看着。”
“没事。”
黄亦熙又看到了林九歌，她先前问过余白，余白只知道她是陈姨民宿的游客，礼貌说道：“你好。”
林九歌微微点头回应，“你好。”
黄亦熙闲聊着，“今年参加高考的考生好像破了记录，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林小姐是哪年参加的高考？”
这话题转的也太刻意了。
林九歌实话实说，“我没参加过高考。”
黄亦熙好奇，“没参加过高考？那你跟怀川一样，也是保送的？”
林九歌回道：“噢，我没在这儿读过大学。”
她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黄亦熙重复了一遍，“没上过大学？”
林九歌看着她，“很惊讶吗？”
黄亦熙看了眼陆怀川，转眸又恢复如常，“当然不是，我只是…”
陆怀川开口，“前面也挺需要人手的，你要不去前面看看？”
黄亦熙对上陆怀川警告的眼神，她慌乱的收回话，“行，那我去前面看着。”
林九歌问着，“她是你朋友吗？”
“亲戚家的孩子，跟我从小认识。”
“那就是青梅竹马喽。”
“不是，只是亲戚。”陆怀川盛满一碗绿豆汤递给她，示意她递给下一个排队的老人。
林九歌接过碗，递给老人，说了声“小心烫”。她转回头，看着陆怀川线条分明的侧脸，他专注地舀着汤，热气氤氲中，那份沉静莫名地让人心安。
她站累了，坐在椅子上，“那我跟你交朋友，是不是有些给你添麻烦了？”
“干嘛这么说？”
林九歌啧了声，首言首语道：“你别当眼瞎，也别说自己什么看不出来。那是你朋友，她怎么想的你最清楚。解释清楚，别让人误会。”
她端起碗，慢悠悠地喝了口绿豆汤。
马上，她就被那口带着中药清苦味的绿豆汤呛得皱紧了眉头，正想把碗放下，却见陆怀川放下了手中的汤勺。
“对，是要解释解释。”
“你干嘛去？”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行动也这么迅速。
“免得误会加深。”陆怀川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林九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她低头搅了搅碗里深绿色的汤水，又试着抿了一小口，那独特的苦味依然鲜明，但似乎又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没过多久，陆怀川就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么快？”
林九歌抬眼看他，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探究。
“嗯，说清楚了。”
陆怀川重新拿起汤勺，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去旁边拿了个东西，“我跟她说，你是陈姨的客人，今天来这儿也是来帮忙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他的解释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修饰。
林九歌“哦”了一声，随手把这碗实在喝不下去的苦汤放到一边。
“不过，”陆怀川一边舀汤，一边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平缓，“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做事，不需要向所有人解释。”
“……”
林九歌默默的掐了掐指尖。
她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把汤碗递给下一位排队的人。两人之间一时只剩下汤勺碰撞锅沿的轻响和周围人群的喧闹。
等到汤锅见底，万和堂的人重新端来一锅新的。
林九歌看着锅里深绿色的汤，忍不住又开口，带着点嫌弃，“你们万和堂的绿豆汤，为什么那么苦？”
陆怀川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加了点甘草、金银花和淡竹叶。暑天排队容易心火旺，这个方子清心解暑，预防中暑效果更好。只是味道确实不如纯绿豆汤甜。”
林九歌点头，“确实不太好喝。”
陆怀川问着，“晚上要不要在万和堂吃饭？”
她好奇，“你们药堂还管饭？待遇这么好？”
陆怀川解释着，“今天帮忙的人多，这顿饭应该我们药堂请。”
“这样啊，那可以啊，反正回去也没人给我做饭。”
傍晚渐渐来袭，古井前排队的人也少了许多。听他们讲，晚上取水到八点结束。
陆怀川带她来到前厅，“我听陈姨说，你刚来的时候把自己锁屋里一个月？”
“嗯？”
林九歌脚步一停，“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陆怀川轻声说着，“陈姨也是关心你，担心你人生地不熟不敢出来，让我多带你出来走走。”
林九歌微微垂眸，“…她人挺好。”
餐厅在后院，桌子都摆好了，凉菜也己经上齐。
两人随便坐下，陆怀川问着，“那一个月你都吃什么？”
林九歌夹着菜，“有零食啊，饿不着我。”
“那怎么不吃饭呢？”
”我不会做。”
“陈姨会。”
“我可不想麻烦人家，毕竟我交的房费里，可不包括一日三餐，而且我还可以点外卖啊。”
陆怀川看着她，忽然说道："饿了可以来找我。"
林九歌怔了怔，随即笑道："陆医生还会做饭？"
"嗯，"陆怀川说着，"药膳做得还不错。"
她抬眸看着他，“干嘛对我这么好？”
陆怀川神色如常，“朋友之间不是要相互帮助？”
“可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朋友之间不谈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