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正诡事录

22血蚕噬心·织梦刑房

加入书架
书名:
葛正诡事录
作者:
雅普岛的小彤
本章字数:
8436
更新时间:
2025-06-13

亥时初刻,夜幕如浓稠到化不开的墨汁,恶狠狠地将平安镇整个儿死死包裹,浓稠得让人仿佛能伸手触摸到那股黏腻。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只无形且长满鳞片的巨手捂住了口鼻,连一丝微弱的喘息都被扼杀在黑暗之中。

染坊宛如一座蛰伏在黑暗深渊中的远古巨兽,每一寸砖石都散发着腐朽与邪恶的气息。突然,浓稠得近乎凝固的猩红丝线,如无数条扭曲的血蛇,从染坊的每一道缝隙中疯狂地渗出。它们扭动着、翻滚着,在阴森的梁上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疯狂交织,发出“嘶嘶”的诡异声响,很快便织出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蚕茧。那茧在昏暗中散发着幽绿的诡异光芒,仿佛隐藏着无数不可名状、足以让灵魂颤抖的邪恶。

葛正无助地躺在那张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竹床上,冷汗早己将他的衣衫湿透,湿冷的衣物贴在身上,如同无数条冰冷的蛇在爬行。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丝线如鬼魅般紧紧缠住,每一寸肌肤都传来被拖拽的剧痛,一寸一寸地被拖向那散发着腐臭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房梁。此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从他的胸腔深处传来,那声音不像是声音,更像是某种黏腻、的蠕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怪物,正趴在他的心脏上,一口一口地吐着冰冷的丝,慢慢结茧,要将他的灵魂永远禁锢其中,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受尽折磨。

““李仙姑,你听见没?”葛正故意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嚷嚷,那声音在死寂得如同坟墓般的染坊中回荡,格外刺耳。他一边还不怀好意地扯了扯缠在手腕的丝线,那丝线的另一端紧紧连着房梁上的血茧,脸上挂着嬉皮笑脸,调侃道:“嘿,我的心脏这会儿跟蚕叫似的,说不定明天就能吐出镇灵司的符纸咯,到时候我就是制符大师,你们都得拜我为师!”

李婷满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用银针狠狠挑开丝线,银镯与玉佩碎片瞬间共鸣出刺目的白光,那白光好似一柄利剑,仿佛能刺痛黑暗中潜藏的邪恶。可周围那如墨般的黑暗却像贪婪的饿鬼,拼命想要将这白光吞噬。她冷冷地说道:“是‘血蚕织梦’。织娘的残魂钻进了你的心脏,把你的愧疚感当成桑叶,正在织‘噩梦茧’呢。你就继续瞎作吧,整天没个正形!”

话刚说完,她突然像是被点穴了一样顿住,惊恐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茧上扭曲成了一个恐怖至极的形状,银镯竟变成了蚕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急忙问道:“葛正,你那阴阳眼能看见茧里的东西吗?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葛正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回嘴道:“哟呵,说我没正形?你瞅瞅你这操心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管家婆,就差拿个鸡毛掸子天天追着我跑了。”

这时,虎娃小徒弟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师傅,那这个‘血蚕织梦’很厉害吗?”李婷缓了缓神,说道:“这‘血蚕织梦’极为邪门,能利用人的愧疚编织噩梦,要是处理不好,麻烦可大了。”葛正又在一旁打趣:“哟,小徒弟,你可得跟师傅好好学学,以后可别像我一样‘没正形’。”李婷没理他的调侃,继续对小徒弟说道:“你记住,遇到这种邪术,一定要冷静应对。”

这时,虎娃攥着碎镜爬上床,兴奋地喊着:“葛大哥,李姐姐,快看!”镜面映出葛正胸腔里的景象:无数条血色蚕虫正在啃食他的心脏,每一口啃咬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每条蚕虫的背上都刻着“对不起”“没保护好”“害死了”。孩子的碎镜里闪过织娘的笑靥,那笑靥诡异而阴森,传出声音:第13号,你的心脏比桑叶还甜...

昏暗的室内,碎镜散发着诡异的微光,映照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虎娃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冲着葛正喊道:“葛大哥,蚕虫在吃你的心!”然而,那碎镜仿佛故意要加重这份恐惧,镜中的画面愈发清晰。虎娃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声音颤抖着又惊叫道:“它们的嘴巴……是你断铃的缺口!”

葛正表面上故作镇定,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虎娃的头,笑着调侃道:“嘿,小徒弟,别怕哈,你葛大哥我那可是福大命大,这点小状况能奈我何。”

一旁的李婷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还福大命大呢,整天没个正经样,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这下好了吧,惹上这么个大麻烦,看你咋办。”

葛正咧着嘴,嬉皮笑脸地回怼道:“得嘞,我这不是有你这仙姑在身边嘛,有你在我还怕啥呀,你肯定能把这事儿给轻松解决了。”

虎娃眨巴着眼睛,看看葛正又看看李婷,小声说道:“师傅,李姐姐,那现在到底该咋办呀?”

李婷瞪了葛正一眼,又摸摸虎娃的头说:“别急,小娃娃,姐姐来想办法,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贫嘴。”

葛正双手一摊,笑道:“我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嘛,仙姑大人赶紧施展神通,救小弟一命呐。”

葛正感觉心脏传来冰凉的瘙痒,那瘙痒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低头看见胸口的皮肤下透出蚕虫蠕动的阴影,那阴影如同鬼魅般在他的皮肤上扭曲。他摸出断铃残片按压心脏,碎光割开缠上来的丝线时,竟闻见烧焦的羽毛味——那是幼年时被他失手烧掉的虎娃的风筝,那股味道仿佛带着过去的痛苦与悔恨,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陈老头,你的酒葫芦里有没有杀虫药?”他踢开床底的血茧碎片,碎片落地化作纸钱,每一张都印着他的脸,那脸在纸钱上扭曲变形,仿佛在嘲笑他的懦弱,“比如用桂花酿泡的除虫符,既能杀虫又能解馋。”

陈老从墙角摸出一个布满蛛网的陶罐,那蛛网仿佛是岁月与邪恶编织的陷阱,罐子里装着三十年前的驱邪药粉:“这是用你祖母的头发烧的...小崽子,忍着点!”他将药粉洒在葛正胸口,药粉却变成血色蚕虫,钻进皮肤里,每钻进一寸,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染坊里,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李婷和葛正正斗着嘴,李婷满脸严肃,那严肃的神情仿佛是面对生死大敌,葛正却依旧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李婷瞅准时机,手中银针猛地刺入葛正膻中穴。针尖带出的并非殷红的血,而是一条缠绕心脏的银线,那银线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李婷大声道:“必须用镇灵血逼出蚕虫!葛正,你给我忍一下!”

葛正吃痛,却还不忘打趣:“哟,李仙姑,下手挺狠呐。”李婷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贫嘴。”

剧痛席卷而来,葛正视线有些模糊,恍惚间看见染坊的墙壁上浮现出镇灵司的记忆织锦。祖母在织锦机前咳个不停,那咳嗽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哀号;父亲在乱葬岗奋勇断后,那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悲壮;陈老在糖画摊下小心翼翼藏符……每一幅织锦都被血色蚕虫啃出破洞,破洞里钻出的是他未能救下的镇民,那些镇民的脸扭曲而痛苦,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原来……我才是最大的害虫。”他苦笑着,右眼云纹胎记化作蚕茧形状,调侃道:“李仙姑,要是我变成了蚕蛹,记得把我喂给虎娃的碎镜,说不定能磨出更亮的光,到时候你们可都沾我光咯。”李婷没好气地回怼:“就你会瞎咧咧,先保住命再说。”

这时,一旁的虎娃小徒弟突然举起碎镜,镜中映出葛正的倒影——他的心脏位置鼓起巨大的血茧,茧上的丝线正缠着李婷和陈老的脖子,每缠紧一分,都让人感到窒息的恐惧。孩子带着哭腔喊道:“葛大哥,茧上有字!写着‘第13号忏悔录’!”

陈老的醉拳突然打在血茧上,却被丝线缠住手腕,那丝线仿佛是一条无形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小崽子!你忘了镇灵司的祖训吗?‘心有光明,虫豸难侵’!用你的正气冲开蚕茧!”

葛正握紧虎娃的碎镜,镜光与断铃残片共鸣,竟在胸腔里织出镇灵司的“明心咒”。血色蚕虫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尖啸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从他七窍钻出,每一条都化作他幼年的噩梦:被织锦机绞碎的母亲,那血腥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浮现;染血的断铃,那铃声仿佛在黑暗中回荡着痛苦的呼喊;织娘的笑脸,那笑脸如同恶魔的诱惑。

“你们吃了我的心,却忘了我还有脑子。”他挥断铃砍向最大的蚕虫,虫身裂开露出里面的虎娃——那是孩子三岁时被他误伤的残影,“虎娃,躲到李仙姑伞下!陈老头,给我护法!我要给这些虫子上堂‘镇灵课’!”

李婷的银针爆射向血茧中心,银镯的光芒照亮了茧内的真相:织娘的残魂正抱着葛正的幼年残影,用银线缝补他破碎的心脏。而那些血色蚕虫,不过是他内心愧疚的具象化,它们在光芒中扭动着、挣扎着,仿佛在抗拒着被揭露的命运。

“葛正,给我看仔细咯!”李婷双手叉腰,大声嚷道,满脸写着不耐烦,“你瞧瞧这些,哪是什么织娘的虫啊,分明就是你自己的心魔在作祟!别整天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跟丢了魂似的。”

葛正撇撇嘴,反驳道:“我看就是织娘的虫,你别乱说。”李婷翻了个白眼,“哟,还嘴硬呢,我看你就是执迷不悟。”

正斗着嘴,葛正只觉得胸腔里“轰”地炸开一团东西,那些血色蚕虫瞬间化作金粉飘散开去,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露了出来。虎娃手里的碎镜“啪嗒”掉在地上,镜中清晰地映出葛正的笑容,那可是他多年来头一回这么真心地笑,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原来……最可怕的鬼,一首都住在我自己心里。”葛正轻声呢喃,随后弯腰捡起断铃残片,只见铃身上原本的蚕虫纹路渐渐化作镇灵司的云纹。他抬眼看向李婷,真诚地说:“姐姐,多亏你点醒我。”

李婷傲娇地扬起下巴,“哟,你可算开窍了,早听我的不就完了,别整天神神叨叨的。”

这时,虎娃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抱住葛正,碎镜里清楚地映着他重新有力跳动的心脏。虎娃眼睛亮晶晶的,大声说:“葛大哥,你的心就像糖画里红彤彤的大灯笼!”

葛正笑着伸手揉乱孩子的头发,打趣道:“那你就是灯笼里的小蜡烛,个头不大,暖乎乎的还挺招人稀罕。”

李婷撇撇嘴,嘲讽道:“哟,还挺会哄孩子,整天就没几句正经话。”

虎娃歪着脑袋,好奇地问:“李婷姐姐,什么是正经话呀?”

李婷捏了捏虎娃的脸,笑着说:“像你葛大哥这样甜言蜜语哄人的话就不正经,好好说话才是正经话。”

葛正假装委屈道:“我这是真情实感,怎么就不正经了,你别冤枉好人。”

李婷白了他一眼,“就你嘴贫,油嘴滑舌的。”

随后,李婷摇头苦笑,手腕上银镯的光芒亮起来,照亮了染坊里新生的丝线,这次丝线是金色的,上面织着镇灵司的护民咒。她轻叹一声:“心魔己除,织娘的残魂也彻底消散咯。”

陈老灌下一口驱邪药粉,皱着眉说:“以后再也不藏这种苦药了...还是桂花酿好喝!”

葛正望向窗外的明月,感觉右眼的云纹胎记从未如此明亮。他握紧虎娃的手,看着李婷和陈老在金色丝线下忙碌,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安宁——原来真正的强大,不是战胜外在的鬼,而是首面内心的魔。

而在他的心脏深处,一枚金色的蚕茧正在悄然形成,茧上的丝线织着“镇灵司第13代指挥使”的字样,那是织娘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