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救回徽钦二帝,一血靖康之耻

第四十九章:乱局中的星火,岳家军的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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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岳飞救回徽钦二帝,一血靖康之耻
作者:
礼知心
本章字数:
8394
更新时间:
2025-06-17

江淮大地,己成焦土。

皇帝跑了。

带着他那满朝的文武,还有那个永远一脸镇定的秦相公,坐着船,又一次,往南跑了。

临安城(浙江杭州),这座曾经冠绝天下的繁华都城,一夜之间,变成了没有主人的华丽棺材。

起初是恐慌。

然后是混乱。

最后,是人性最丑陋的狂欢。

曾经的邻里,为了半袋米,拔刀相向。

曾经的商铺,被一群红了眼的乱民,砸开大门,哄抢一空。

达官贵人府邸的朱漆大门,被撞开。

里面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被拖到大街上,引来更多的争抢与杀戮。

一个穿着破烂铠甲的汉子,像一尊铁塔,站在一户普通民居的门口。

他叫牛二。

曾经是岳家军的一名步卒都头。

元帅死后,岳家军被拆分,他被编入了临安的禁军,成了一个看城门的。

皇帝跑的时候,没人通知他们这些底层的兵。

等他反应过来,城里己经乱了。

他没有跟着抢,也没有逃。

他只是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巷子,站在了房东张大爷的门口。

张大爷一家,吓得躲在屋里,瑟瑟发抖。

几个乱民,扛着刀,满眼血红地冲了过来,看上了张大爷家那头还没来得及宰的肥猪。

“滚开,当兵的!”

“皇帝都不要你们了,还想当英雄?”

牛二没说话。

他只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那把刀,很普通,是军中发的制式兵器,上面还沾着朱仙镇(河南开封)的泥土。

他甚至没有摆出什么精妙的招式。

他只是,往前,跨了一步。

然后,一刀,劈了下去。

最前面的那个乱民,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半个脑袋就飞了出去。

血,溅了牛二一脸。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

咸的。

腥的。

很熟悉的味道。

剩下的几个乱民,吓得屁滚尿流,扔下刀就跑。

牛二没有追。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大爷从门缝里,颤颤巍巍地递出一碗水。

“牛……牛军爷……”

牛二接过碗,一口气喝干。

他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看着那些为了活命而扭曲的脸。

他突然觉得很迷茫。

元帅背上,刻的是“精忠报国”。

可现在,国,在哪儿?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国吗?

那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元帅的朝廷,是国吗?

他不懂。

他只记得,元帅说过。

“咱们当兵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家的老百姓,别让他们受欺负。”

或许。

这,才是国。

……

太湖(江苏、浙江之间)。

芦苇荡,一望无际。

几艘破旧的渔船,藏在深处。

船上,点着一堆篝火。

围着篝火的,是几十个像牛二一样,满脸迷茫的汉子。

他们都曾是岳家军的兵。

现在,他们成了丧家之犬。

“他娘的,俺就不服!”

一个独臂的汉子,将一壶劣酒,狠狠灌进嘴里。

“元帅,就这么,白死了?”

“朝廷那帮狗娘养的,把咱们当夜壶,用完了,嫌臭,一脚就给踢了!”

“现在,金狗子打过来了,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咱们,还打个屁啊!”

“不如散了,各回各家,还能留条命。”

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一股怨。

还有,一股,化不开的悲。

就在这时。

一个清瘦的年轻人,从芦苇丛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青布长衫,看着像个书生。

可他的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

他的手里,提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袋,还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另一样,是一面,被血浸透,烧得残破不全的,大旗。

旗上,只有一个字,依稀可见。

“岳”。

“是王大哥!”

“王大哥回来了!”

汉子们,都站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名叫王逐。

是元帅的亲兵之一,也是元帅收的义子。

元帅在狱中时,曾托人带话给他,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

他走了。

可风波亭的血,还是溅到了他的心上。

王逐将那袋米,放在地上。

“先吃饭。”

他的声音,很平静。

汉子们看着那袋米,又看了看他,没人动。

王逐将那面残破的“岳”字大旗,插在了船头的泥土里。

风,吹过。

大旗,猎猎作响。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王逐,缓缓开口。

“元帅,死了。”

“岳家军,散了。”

“大宋,也快完了。”

他说的,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所有人的心口。

“很多人,都说,咱们是傻子。”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着元帅,去干那,掉脑袋的,买卖。”

“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可是。”

王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后悔吗?”

没人说话。

但,每个人的拳头,都捏得咯咯作响。

后悔?

他们,想起了,颍昌府(河南许昌)的血战。

想起了,朱仙镇外,元帅那一句,“首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

想起了,每一次,收复失地后,百姓们那,含着泪的,笑脸。

后悔个屁!

“元帅,没了。”

王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可,元帅教给咱们的东西,不能没。”

“他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现在,国,指望不上了。”

“但,民,还在。”

“长江两岸,还有,千千万万,像张大爷一样,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皇帝,不管他们了。”

“朝廷,不管他们了。”

“咱们,要是,也不管了。”

“那,他们,怎么办?”

“就,任由,金狗的铁蹄,去践踏?”

“就,任由,那些,乱兵,去,欺凌?”

“咱们,背上,都曾扛过,这面,‘岳’字大旗。”

“咱们,要是,就这么,散了,跑了。”

“将来,到了,黄泉底下。”

“有什么脸,去见,元帅?”

“有什么脸,去见,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弟兄?”

一番话。

没有豪言壮语。

却,像,一记记,重锤。

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个独臂的汉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七尺高的,铁血男儿。

哭得,像个,孩子。

“王大哥,俺不走了!”

“俺,这条命,是元帅,给的。”

“现在,俺,就,把它,还给,这片地!”

“对,不走了!”

“干他娘的!”

“咱们,不再是,什么,狗屁,官军!”

“咱们,就是,岳家军!”

“元帅,死了,咱们,就是,元帅的,刀!”

“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赚一个!”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哭声。

吼声。

在,芦苇荡里,回荡。

王逐,看着,他们。

眼睛,也,红了。

他,转身,对着,那面,“岳”字大旗,深深地,拜了下去。

“义父。”

“您,看见了吗?”

“您的兵,都还在。”

“您的魂,也还在。”

……

金国,大营。

己经,扎在了,长江北岸的,瓜州(江苏扬州)。

完颜宗弼,看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战报。

眉头,紧锁。

“咋回事?”

他,问,跪在,下面的,一个,千户长。

“俺们,不是,己经,打下,和州(安徽和县)了吗?”

“怎么,一支,运粮队,还,能被,人,给,劫了?”

那,千户长,满头大汗。

“回,西太子。”

“劫,咱们,粮草的,不是,宋军。”

“是,一股,来历不明的,散兵。”

“他们,人不多,就,百十来号。”

“打起仗来,却,不要命。”

“下手,黑得狠。”

“专门,往,咱们,想不到的,地方,钻。”

“打完,就,跑。”

“钻进,那,山里,水里,就,跟,泥鳅似的,根本,抓不住。”

“散兵?”

完颜宗弼,的,独眼,眯了起来。

“哪儿,来的,那么多,散兵?”

“听,抓到的,活口说。”

千户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说,自己,是……”

“是,岳家军。”

“岳家军?”

完颜宗弼,猛地,站了起来。

帐内,其他的,金国大将,也都,脸色,一变。

这个,名字。

像,一个,魔咒。

一个,本该,随着,那个,男人,一起,埋进,土里的,魔咒。

“放屁!”

完颜宗弼,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

“岳飞,都,让,俺,给,玩死了!”

“岳家军,都,让,赵构,那个,小鳖犊子,给,拆散了!”

“哪儿,来的,岳家军?”

“是,一群,孤魂野鬼,吗?”

“西太子,息怒。”

完颜宗弓,那个,粗壮的,汉子,沉声,说道。

“俺脚着(觉得)。”

“这事儿,有点,邪门。”

“岳飞,虽然,死了。”

“可,他,在,南朝,那些,百姓,心里的,根,太深了。”

“咱们,这是,砍了,树干。”

“那,地底下,的,根,还在,往外,长,啊。”

完,颜宗弼,烦躁地,在,帐内,来回,踱步。

他,想起了,临安城,那,满城的,哭声。

想起了,探子,密报里,那句,“民心未死”。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亲手,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他,杀死了,一个,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岳飞。

却,催生出了,千千万万个,他,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岳家军”。

“他娘的!”

完颜宗弼,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

“一群,打不死的,臭虫!”

“传令下去!”

“渡江之后,给,俺,狠狠地,杀!”

“所有,打着,‘岳’字旗的,反抗者。”

“格杀勿论!”

“俺,倒要,看看。”

“是,他们的,骨头,硬。”

“还是,俺,大金的,刀,快!”

……

太湖,深处。

那几十个,汉子,吃完了,饭。

王逐,将,缴获来的,金人,兵器,分发了下去。

“兄弟们。”

“从,今天起。”

“咱们,没有,名字。”

“没有,番号。”

“咱们,是,黑夜里的,鬼火。”

“是,芦苇荡里的,风。”

“是,扎在,金狗,心头的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举起,一把,从,金人,手里,夺来的,弯刀。

刀锋,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咱们,不为,那个,跑了的,皇帝,卖命。”

“也不为,那个,烂透了的,朝廷,尽忠。”

“咱们,只为,自己,脚下,这片,土地。”

“只为,身后,那些,无辜的,百姓。”

“咱们,要,让,金狗,知道。”

“元帅,虽然,走了。”

“但,这,江南的,水。”

“还是,热的。”

“这,江南的,血。”

“也是,烫的!”

他,将,弯刀,高高,举起。

对着,北方,那,片,己经被,战火,吞噬的,故土。

也对着,南方,那,个,己经,彻底,失去,人心的,朝廷。

“以,我,残躯。”

“卫,我,河山!”

几十把,长刀,短剑,同时,举起。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里。

像,一片,突然,燃起的,星火。

虽然,微弱。

却,足以,点亮,这,最深,最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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