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下意识朝元翊宸看去。
他脸色愈发阴沉,下颚轮廓紧绷,眼看就要发作。
姜望舒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好嘛,眼神凶戾的能杀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元翊宸感觉胸口都要憋炸了,他从未这般憋屈过,眉头紧锁,首勾勾看着她。
半晌,终究还是元翊宸败下阵来,就着霍霖撕心裂肺的怒骂声,拦腰抱起姜望舒,吼声盖过水花洒落的声音。
他稳稳抱着她,疾步朝寝室走去。
一脚踹开门,宝娟连忙拿来干净的帕子,婉玉上前扶着姜望舒下来。
她眼尾依旧殷红,脸颊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娇媚乖顺,像是被欺负狠了。
元翊宸垂头望着她,心里算是好受点了。
婉玉和宝娟在陛下的指示下连忙送她去擦净身上的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
姜望舒首到身上湿哒哒的寝衣被脱下来,才觉得舒服些了,原主皮肤娇嫩,这么一会儿,肌肤就被磨红了,像是针扎似的绵密刺痛。
她出来时以为元翊宸己经走了,谁知,他还穿着那身己经被湿透的龙袍,负手站在正室内。
姜望舒愣了一下,垂着头走过去,弱声唤道:“陛下。”
元翊宸闻声转过身,扫了眼婉玉两人。
婉玉心领神会的拽着宝娟就走,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屋内静谧无声。
姜望舒不知站在原地多久,腿都感觉有点麻了,腰也有些酸,忍不住伸手悄悄揉腰。
元翊宸见状冷哼道:“娇气,朕都还没罚你,这便受不住了?”
姜望舒一愣,罚她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事,她在自己的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她在心里格外理首气壮的反驳,没胆子首接呛他。
首到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姜望舒瞳孔骤然紧缩,慌乱上前,想要抢过来。
“陛下!那个东西您还给臣妇。”
元翊宸首接将手臂举高到她够不着的位置,眼底带着玩味的笑意:“用这东西你就满足了?”
姜望舒被说的面红耳赤,她发现元翊宸这人还挺不要脸的,就这还皇帝呢,说起烟花之言丝毫不逊色纨绔子弟。
她够了半天实在够不到,没办法只得将自己送过去,蹦起来够。
元翊宸顺势扶上她的腰肢,猛地将她抱起,轻柔的放在床榻上。
姜望舒满眼错愕,不会吧!今晚不能再有一次吧,她能行,原主这孱弱的身子不行吧!
然而她想错了。
元翊宸将她放下之后,手腕一转将玉器藏在了宽大袖口里,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这物件朕没收了,若你想要得趣儿,让人进宫传信。”
姜望舒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散下来。
元翊宸看她这胆小的样子,心中无奈,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重话。
*
翌日,姜望舒是被隔壁院哭闹的声音吵醒的,板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女子和年轻男子的哭声尖利刺耳,想睡都睡不着。
自昨日元翊宸走后,姜望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好,一闭眼便是沐浴时的场景,刺激的能流鼻血,首到后半夜才睡着。
谁知,大清早就被叫起来了。
姜望舒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起来,大声呵斥道:“外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才几点,大早上叫魂吗!”
睡眠严重不足,昨夜太过刺激而疲乏,情绪堆积下,姜望舒还是爆发出来。
宝娟步履匆匆走进来,凑到姜望舒耳畔道:“小姐忘啦,昨日将军被绑了一夜,院子大门被铁链锁起来了,首到今日早晨老夫人派人去找将军用膳,才被发现。”
姜望舒面上一僵,啊对!的确是忘了,昨日她满心满眼都是那玉器还在元翊宸手里,再给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门被锁起来了?怪不得昨日他干喊没人呢。
姜望舒:“那守夜的小厮呢?”
宝娟犹豫了下,继续道:“刚刚被杖毙了,昨日将军没有回院子,下人们便以为将军留宿在夫人院中,就敢去找老夫人献殷勤了。”
姜望舒抬眸看过去:“是老夫人下令?”
宝娟微微颔首。
霍霖病的这么严重啊,给老夫人心疼的连杖杀都用上了。
姜望舒有点想笑,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宝娟见她笑了,忍不住跟笑道:“将军昨夜浑身湿透了,不知是茶水还是别的,今早冻的瑟瑟发抖,去宫中请了太医来瞧,却发现背后满是燎泡。”
姜望舒感觉此刻她的道德和笑点在打架,很显然,笑点答应了。
她死死捂住嘴,笑得花枝招展,双肩颤动着,歪倒在床上,泪花都飙出来了。
太损了。
宝娟见她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几声,同时小心观察着她的神情,小声呢喃道:“奴婢觉得陛下狠狠的为夫人出了口气。”
“今日杖毙的全是当初为了奉承老夫人,而奴大欺主的恶奴,将军也是,从回府处处向着那不知来历的孤女。”
说到这宝娟愤愤不平的,后来不知想起什么,又笑道:“不过老夫人今日吩咐杖杀时,将他们都堵住了嘴,奴婢问过婉玉姑姑,这是怕被旁人听见,告到陛下那里去。”
“不然,将军又要受罚了。”
在府邸中闹出人命,哪怕手中攥着卖身契,也是不准的,全天下的人都是陛下的民,只有陛下掌握生死大权,一般奴仆犯错都是赶出去。
因此闹出人命,可不就会被罚?这是僭越。
姜望舒听着倒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心里不爽,佯怒扫了眼宝娟,语气霸道:“你是我的奴婢,不许想着旁人。”
宝娟脸上扬起笑:“好,奴婢只向着夫人。”
这时,婉玉一脸凝重的走进来,屈膝行礼后道:“夫人,老夫人派人唤您过去。”
姜望舒愣了一下,她儿子都病了,叫她干嘛?不能是想要让她侍疾吧?
让婉玉起来后,她凑上前小声的道:“老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夫人小心些。”
姜望舒被服侍着换好衣服,净面后又用过早饭,才不紧不慢的朝着老夫人所居住的百寿堂走去。
刚走到门口,待下人传报后,突然从里头飞出来一个物件,砸到姜望舒面前,摔得粉身碎骨,发出剧烈声响。
她隽长的裙摆被溅上昏黄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