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向淡定的我爸,也终于有点慌了:“别咋呼了,赶紧记,能记多少记多少,我左你右!”
听到这里,我也不敢再说话,就和我爸头挨着头,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这张颇具戏剧性的地图。真恨不得把四只眼睛变成八只,十六只,饶是如此,还是只能眼看着上面那些图形和纹路一点点变淡,变淡,直到再也消失不见,重新恢复成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影。
我甚至感觉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它的出现,它就已经消失了,这一切未免来得太快!
我和我爸面面相嘘,我爸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问道:“记住了多少?”
我哭丧着脸:“根本还没来及记呀!”
我爸想了想,掏出笔,在本子上把刚刚记的都画了下来,然后又递给我,示意我也把我记住的画下来。
画好以后,我们对照着看了一下,虽然画出了一个大概的走势,但并不具体,要想在这茫茫四野中去找这样一个大概的地方,简直好比海底捞针!
我说:“怎么办?要不您再用那个药水喷一次看看?”
我爸摇了摇头:“药水仅够喷一次的量,已经没有了!”说着,我爸使劲按了几下,果然什么都没喷出来。
我突然大拍了一下脑门:“特么的怎么那么笨?刚刚可以用手机先拍下来啊,虽然像素差点,总比我们现在这残缺不全好吧?”
我爸也睁大了眼睛望着我,估计他是不怎么习惯用拍照啊之类的功能,所以完全忘了还有这茬,但我竟然关键时刻也忘了。好吧,现在纠结也晚了。我拿着这画着可怜的几根线条的本子问道:“接下来咋办?”
我爸正待说话,却突然又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啪的一声关掉了灯,指了指门外。
我会意,因为我也听到了门外十米左右传来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
然后我爸故意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往门边移动:“小蹊,现在我们有了地图,找到陵寝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地图可要好好保管,我看不如就交给我吧,这样保险点!”
我爸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了,并且密切注意外面的动静:“行,爸,您打算把它藏在哪儿呀?”
我爸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自会藏好!”
话音刚落,我爸猛地一拉门,然而,原本以为的偷听贼却并没有出现,门外竟然空空如也,连鬼影子都没见一个!这就奇怪了,难道刚刚听错了?可不仅是我爸听见了,就连我也分明听到了那极为轻微的脚步声,虽然来人刻意放轻了力道,但我坚信自己的听力不会出错,因为从地宫出来以后,我的听觉,视觉,甚至嗅觉等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不知道是火焰精灵们的功劳还是七情诀的作用,反正我确实听到了有人来过的动静。
因此我也赶紧跑到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实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紧接着,我闻到了空气中有一点点残留的香水味,又或者不是香水味,是某个人留下的体味?我望了望旁边孙志的房间,若有所思,然后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我爸也沉思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眨了眨眼睛说道:“也许是我们太过草木皆兵了,不如今晚就先这样吧,养足精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瞬间明白了我爸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好。”
房间里一共两张床,我睡靠窗的一张,我爸睡靠门的一张。从我床头的位置往外看去,刚好可以看到一篇片漆黑的夜空,连星星都没有一颗,也许,明天不是个好天气?也许,今晚是个作案的好时机?
我又继续往外下看了看,路灯照着高大的树木,留下浓浓的阴影,令一切都显得神秘而意味深长。
睡到夜里两三点钟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发出的“嘶嘶”声,紧接着,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隙。我假装熟睡过去,还发出了两声逼真的鼾声,门被推开了更大一条缝隙,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闪了进来。
幽灵停顿了片刻,然后先喵了喵我爸,又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把睁开一丝缝隙的眼睛闭上。过了一会,我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幽灵正打算翻开我爸放在床头的小布包。我刚想一跃而起,拿下这个胆大包天的闯入者,我爸已经快我一步从床上暴起,一把拿住了那窃贼的手腕。
幽灵大惊,奋起反抗,欲甩开我爸钳子般的手,然而反抗无效,我爸像铁丝箍铁桶一般把他扣得牢牢的!幽灵更加惊慌,一拳冲向我爸的面门,我爸用另一只手格挡,幽灵再攻,我爸再挡,而后幽灵突然从手中洒出一把粉末,再趁我爸闭气晃神之间,一把挣开了我爸的禁锢。
而我在闭气之前,已经迅速的唤出小红,分出了一点火星,在那人跳窗逃走之时神不觉贵不知地隐入了那人体内。
与此同时,我爸一把拉开房门,叫了一声“有毒”,然后顺手把我拉了出去。
出门之后,我赶紧问道:“爸,你怎么样?”
我爸说:“幸亏及时闭气,没事!你呢?”
“我离得远,也没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爸看了看隔壁,说道:“等等进去再说!”
几分钟后,毒气散尽,我又唤出小彩,让它先进去查探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事了,我们才重新进入了房间,我爸说道:“你的那个朋友,真的可靠吗?”
说实话,我现在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因此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爸的问题。但我想了想,还是不愿相信老孙会背叛我,因此说道:“别人不好说,但是孙霖是我多年的同学加哥们,我相信他没问题的!”
我爸却忽然考起我来了:“既然如此,那你分析分析,今晚的状况……”
我想了想说道:“在我们谈话时偷听的人,与刚刚潜入的人,不是同一个,但应该是同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