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歇看向她,“我要不再拨几个人过去你哪?”
颜摆摆手,“不用,这两个就够用了。”
风歇笑道,“你都拔人舌头了,你觉得她们还能用心待你,别给你穿小鞋都算好的了。”
颜起身准备离开,自信笑道,“主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收拾这些小鬼,我可是手熟的很呢。”
风歇起身准备和她一起走,“过两日御史到了,我会用齐礼的名头请他在迎仙楼相聚。”
颜道,“那个刘大人不是号称多情郎君吗?直接去醉仙楼吧。”
风歇皱着眉头,“醉仙楼你进不去。”
颜神秘一笑,“别皱眉了,影响面相。信我!我先走了!”
夜幕悄然笼罩,如同一层轻柔的黑纱,缓缓垂下,将整座府邸都隐入了静谧之中,唯有颜的那个房子,还透着一星半点如豆的光亮。
柳叶端着洗脸盆走进来,因为短了一截舌头,说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望骨姑娘,该洗漱了。”
颜走过去,看了一眼水盆,道,“你们以后别叫我望骨,望骨是我的小字,不是谁都能叫的。叫我颜。”
柳叶畏畏缩缩道,“是,牙(颜)哭(姑)粘(娘)。”
颜听着她说话,轻笑一声,“听起来跟狼哭羊一样。”
颜手伸进脸盆,目光看向柳叶。
柳叶守在旁边低着头,手底下搓着衣角。
颜刚要碰到水盆时,突然收了手,“你先把丝绢在盆里浸湿,给我擦擦手。”
柳叶一愣,“颜姑娘不直接洗吗?”
颜伸出手看了看指甲,“我一直觉得手得先擦一遍再过水。”然后眼光向柳叶扫去,“打湿绢布吧,你在等什么?”
柳叶抖着抖着,半天手不敢伸进去,嗫嚅道,“颜姑娘,这水是主子用的,奴婢不敢沾染。”
颜走上前不耐烦的摆摆手,“下去吧,我自已来。”
柳叶如释重负,慌慌张张退出了房门。
……
没过一会儿,只听房内一声凄厉的女声惨叫,柳枝推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一个身着素色里衣的女子,手和脸像是被腐蚀了一般,看起来凄厉而恐怖,蜷缩在地上。
柳枝被吓了一跳,躲在一边大喊道,“望骨姑娘,您怎么了!”
然后脸上还有遮不住的开心与激动。
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心情平复了好久。柳枝才挪着脚步向那个人佝偻的人走过去。
“瞧瞧你这张脸,跟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似的,真让人恶心!”柳枝脸上扭曲的肌肉挤出狰狞的笑,眼中满是嫌恶与畅快。
她适时还踹了两脚,“不是很猖狂嘛!这就是得罪我们两个的报应!看你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勾引殿下!”
地上的人扭曲着,捂着自已的脸,痛苦的扒拉着柳枝的衣摆,口齿不清回应,“柳枝……是我……是我……”
柳枝被这熟悉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计的人是柳叶,那颜呢!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能活生生的毁了别人的脸!
柳枝眼睛瞬间红了,连忙扶柳叶起来,柳叶的脸几乎全毁掉了,看得让人心惊。她恶狠狠的问道,“那个女人怎么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将你毁容,丧心病狂!她怎么下得去手!”
柳叶呜咽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脸就变成了这样……”
颜单手挑起纱幔从另一边悠哉悠哉出来,“声音那么大做甚,夜深了,生怕不把别人吵起来吗?很不礼貌的。”
看到柳叶的脸时,似是震惊一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是柳叶吗?她是怎么了?”
柳枝将柳叶护在身后,那个眼神简直要把眼前的颜撕碎,含泪怒斥道,“颜,你简直丧心病狂,猪狗不如,怎会有人如你这般恶毒!如此磋磨我们姐妹二人,竟活生生将妙龄女子毁容!你简直是暴虐成性!”
颜坐到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反问道,“你是在说你们自已吗?”
柳枝有些心虚的眼神躲了躲,“你就是个疯子!你凭什么毁了她!”
颜似是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一样,歪了歪头,“水是她打的,脸是她洗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过。柳枝姑娘,你若再敢污蔑我,生口舌是非,舌头就别想要一点了。”
柳枝抖着,“你算计我们。”
颜轻笑道,“有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剥皮换骨的癖好呢,自已专门在盆里加东西等着画皮呢!”
柳枝在地上,她仿佛进了人间炼狱一般,而坐在上面的人就是最大的刽子手。
不知道她愣了多久,开始可怜的向地上爬行,“望骨姑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对您言听计从……”
颜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和主子聊天,他提醒了我一件事,你猜猜看是什么?”
柳枝摇着头。
颜轻声道,“他告诉我,你们一定会给我穿小鞋,提醒我你们留不得。我觉得他说的对。”
柳枝像是死了心,整个人都流着眼泪,麻木在了那里。柳叶已经被吓晕在地。
颜深吸一口气,“可我觉得不太好。正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要不这样,你们两个,我只要一个。”
然后颜走到了梳妆台前,找到了两个木簪,木簪的尖头是圆钝的,扔到了地上。“这就是武器,一晚上,明早谁活着,我要谁!”
柳枝捡起木簪,看着地上晕倒的柳叶,她将木簪握紧,整个人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别的情绪,抖的十分厉害。
颜走出了房门,只听屋外哐当一声,是落锁的声音,柳枝柳叶被困在了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