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微微挑眉,“我还以为殿下上次不过侥幸呢?”
风起勃然大怒,拿起旁边的花瓶就砸了下去,破碎声惊起,外面的宫人闯入。
颜站起身,看起来冷冷的,“殿下,要闹便回你的使臣居所闹,在梧殿摔摔打打,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风起指着颜破口大骂,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狗仗人势的玩意!本殿下可是天命所归,去你大爷的侥幸,等本殿下把神仙请出来,第一个就弄死你!”
颜止住了上前的宫人,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请啊,今儿你请不出来神仙,就别想从梧殿出去。”
颜用眼神示意那些宫人退下,门重现被关上了,只剩颜与风起两人。
风起发完一通脾气,气势上小了很多,门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这才发现有诈,他又上当了。
一想到上次跟中邪一样呼吸困难,他就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但又看到一瘸一拐的颜,想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奈他何,不过是说瞎话罢了,顿时又多了几分气势。
待颜步步紧逼,他挺直腰板刚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看颜突然柔声一笑,“殿下这是生气了?莫要生气,不过是说笑罢了。殿下怎么就当真了。我既然要帮你,自然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事呢!殿下杀我,就跟弄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风起干笑两声,“我……我当然知道你是说笑的,况且我是真有本事请出神仙,你怕我还来不及呢!”
颜伸手示意他坐,又过去双手将茶奉上,“殿下喝茶。”
风起坐在主位上,十分受用。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好茶。”
颜笑得诡异,“好茶就行。”
颜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指轻轻敲着衣角,三……二……一。
砰的一声,风起一脑袋磕到了桌子上,身体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颜上前两步,看着昏迷的风起,蹲下身去,不放心的从袖中取出麻沸散,捂住风起的口鼻,表情用力,一刻钟后,用帕子塞住了风起的嘴。
把人往寝室拖去……
〔晋国〕
青砖铺就的地面爬满青苔,绿意蔓延,与四周的雕梁画栋相映成趣,宛如自然与人工的默契合奏,回廊曲折。
风歇与齐将军并肩行于廊道之间。
齐将军问道,“大皇子,不知您差小人过来有何事?”
风歇负手走着,“齐将军好大的架子,我是不能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齐将军拱手道,“在下不敢。当年若不是殿下的……”
风歇摆摆手,“将军不必提当年。今日不过是闲来无事,找您叙叙旧。”
齐将军擦了擦莫须有的额上汗水,“殿下这几年可好?”
风歇笑道,“劳将军挂心,如今不过是随烟火消散罢了。”
齐将军干笑两声,“苦尽甘来。”
风歇转身看向他,问道,“何谓甘来?”
齐将军答道,“如今二殿下困于赵国,这赵国不就剩您一位皇子了吗?自然是苦尽甘来。”
风歇朗声笑着,听起来肆意而爽朗,齐将军陪笑着。
突然风歇的笑声戛然而止,看向齐将军,齐将军笑容僵在脸上。
风歇面容严肃,言语中尽是威逼,“这话,您当年也给风起说过。如今这话原封不动又还给我,齐将军这是何意啊?”
齐将军诚惶诚恐,惊恐的看着他,这些话从未有人知道,这个大皇子明明回国没几日,怎么就知道这些,难不成他还有棋子放在晋国,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他都清楚不成。
风歇用手轻轻拍了拍齐将军的脸,“齐将军,当狗时间长了,可就没人把你当人了,别那么谄媚。”
齐将军跪在地上,“大殿下,殿下,小人错了,小人当年错了。小人不该背叛您的,您饶了我吧!”
风歇冷笑一声,甚至眼眸中多了一分无奈,瞧瞧,还是一条狗,自已都不把自已当人的东西。上一世他好像也这么求他的吧,结果呢,他原谅了他,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再次背叛。他想当一条养不熟的狗,养不熟的狗下场只有杀掉。
风歇蹲下身,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齐将军害怕的看着匕首,“殿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小人再不济也是有官衔的,您就留着小人,小人为您做事。”
风歇额上青筋暴起,单手掐紧齐将军的脖颈,眼里多的是愤怒与失望,“你可识得这匕首?你可识得这匕首!”
齐将军求饶着,被掐得脸通红,“殿下饶命,小人不认识,小人不认识。”
只听响脆的巴掌声落在了齐将军的脸上,然后又是一巴掌,齐将军被打的左右脸都是巴掌印,鼻血溜了下来。
齐将军匍匐在地,“殿下饶命……”
风歇起身,眼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失望与心痛,眼里带着眼泪,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齐礼,你就是条狗,你就是条狗……”
齐将军跪在地上,缩成一团,把头埋得更深了,“回殿下,小人就是一条狗。”
风歇将匕首扔在到齐礼面前,像是释然了一般,“你自已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