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礼走在街上,但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时不时回头望去,可确确实实大家看起来都各司其职,很是正常。
他走到一个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一个黑影突然掠过,将他的脖颈牢牢的紧握着,他奋力挣扎,可到最后还是停止了呼吸。
妙药摸了摸手,将手上的血液擦了干净。如同在踢一块垃圾一样,将人踢到了杂草边,干枯的草堆掉了下来,将尸体掩埋。
颜坐在隔壁的茶楼,二楼的窗户边,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朝妙药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妙药微微颔首,向那边走了过去。
“姑娘,一个人坐着怪没意思的,不如陪我们喝一杯?”
颜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穿着一身宝蓝色袍子的男人有些迷糊,朝周围看了看,调笑道,“难不成姑娘还眼拙了不成?”
颜低头浅笑,看起来温柔而清媚,轻启红唇,“想死啊?”
男人不经颜允许便自顾自坐到了她的边上,油腻腻的开口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颜看妙药走了进来,她朝他递了个眼神。继续回应着男人的话语。
她将被风吹前来发带,用手指勾到后面,依旧是笑颜,但眼神里冷的吓人,“可是牡丹花您还摘不到呀,真可惜了。”
男人还没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身后一凉,脖颈处感到了温热的液体流淌,他伸手颤抖的摸去,然后还没摸到脖子己经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颜逐渐放大的眼里的笑意,他咕噜咕噜了半天,留下一句,“我小舅子可是皇亲国戚,他……他不会放过……你……呃……”
妙药的身影正好将那个男子挡住,他蹲下身,将那人的衣领拉高,然后跟着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酒楼。
……
“啊!杀人了!天客楼有死人!”
刹那间,酒楼内如炸开了锅。桌椅翻倒,杯盘碎裂声响成一片。
慌乱中钗环散落,裙摆拖地,不顾一切地往楼梯口拥挤。有的慌不择路,与他人撞个满怀……
颜衣摆飘飘,仿若什么都未发生。还给妙药赏了一块糕点。
二人穿过慌乱的人群,一前一后,仿佛与他们无关一般,不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
破烂的墙角根底下蹲了几个衣着,破破烂烂的乞丐,他们将目光投射在了颜的身上。
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你说就是她吧?”
“是,好像是没错,但是怎么觉得他和那个人说的不太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就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可那个人说那个女的柔弱不能自理,但这个不太像,看起来有点凶。”
“管他呢,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广撒网才能捕到鱼,我们交个差就行了。”
“你说的对,大不了下次继续呗,反正绝不放过一个。”
几个乞丐行动起来。
乞丐打起精神,用他那沙哑干裂如破风箱般的嗓音喊道:“老爷、夫人,小姐,少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很快就抓住了颜的衣角,泪眼婆娑,“小姐,你是贵人,行行好。”
妙药剑出剑鞘,颜示意他收了回去。
颜将自己的耳坠取下,扔进了碗里。
乞丐咽了咽口水,“小姐,我想吃东西,能给我买个饼吗?”
妙药道,“主子己经给你钱了,别得寸进尺。”
但很快一大批乞丐涌了过来,将那个乞丐碗里的两个耳坠哄抢一空。
颜无奈道,“妙药,去买个饼。”
颜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乞丐可怜兮兮的,“我是赵国人,家里发了水,村里人死完了。他们到处抓男丁充军,我怕……就跑到了晋国……”
充军……看来东方远迩要有所行动了,她得早早告诉风歇早做准备,就怕是她想的那样,东方远迩想趁火打劫,而风歇就要以一敌二了。
妙药将几块饼子扔到乞丐碗里,“吃吧。”
乞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乞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边咬着烧饼边想要递给颜,“这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也不是值钱东西,但小姐是这么多天,唯一愿意给我赏饭的,就送给小姐了。”
颜蹲下身去,疑惑的打量着,“这么多天,无人赏饭?”
乞丐吃着吃着,咳了起来,像是被噎住了,但是依旧狼吐虎咽的咬着烧饼,看起来确实很饿。
颜示意妙药接过,妙药将那个小方木盒子拿到手里,打开检查了一下,就是一个木头做的做针线活用的顶针箍,只是上面花纹看起来精致了一些。
他双手递给颜,颜拿起看了一下,询问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算是遗物了吧,这我可不能收。”
乞丐跪在地上就是磕头,涕泗横流,说着再生父母之类的话,让颜进退两难,最后还是把那个顶针箍收下了。
回府的路上,妙药突然说身体不适,颜就让他先离开了。
颜看着手里的顶针箍,这算什么?刚杀了人接着就做了好事,而且还当场得到了回报。
有人拍了拍颜,颜看着小摊的书,“妙药,回来了?”
突然,一阵疾风掠过,还未等颜反应过来,一块浸满的帕子便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本能地挣扎起来,手中的顶针箍掉了下去,可那药效极快,不过眨眼工夫,她的眼神便开始涣散,西肢绵软无力,只能任由身后之人将她拖着。
那个乞丐和书摊老板一个对视,二人将颜带进了书屋里。
妙药和颜告别后,只觉得自己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越来越重,他在路上走着,突然一下,倒在了地上。
“……这位小哥,你还好吗?”
“快来人,有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