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犹茫然地看着那人,他此刻连在水中保持姿态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那只有力的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剩下的只有不停冲击耳膜的水流和不知何处冲来的攻击。
“咕噜,咕噜”,那人不知说了什么,旬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他就感觉到一股极强地拉力。
看来布阵的人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这个活菩萨躲避的速度瞬间快了一大截。
轰隆一声,他的身体被迫猛地扎入湖底。但很快,又向上方游去。荀犹此刻除了憋气也什么都干不成了,他只能感觉到不下几十种攻击手段的气息正在穷追猛打。
猛然间,那人突然停了下来。
旬犹内心惊疑地想着:被围住了!?
差不多停顿一息,两人再次快速运动起来。
这次旬犹能明显感受到速度减慢了,他拍了拍这个活菩萨的背让对方放下他。
但这位好心人好像会错了意,他转身向一旁躲去,不曾想一道无形剑气首接从暗处杀出。
那一瞬旬犹好像嗅到了混杂着铁锈的鲜血,随之而来的是失控的旋转和趁势追来的攻击。
“嘭”,湖底传来闷响,同时还有弥漫的沙尘。
“咳咳咳!玛德,可算是活了!”,一个惊魂不定地声音闯入旬犹的耳朵里,他缓缓睁开眼睛。
他瘫倒在一处石窟内,脚下是细软的砂砾,周围的岩壁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旬犹猛地坐起来,自言自语道:“逃,逃出来了?”
“哎呦!吓死我了,你能不能稍微像个正常人?”,他身旁的修士叫唤道。
旬犹看过去,那修士穿着一身红衣,正是先前救他于水火中的活菩萨。
旬犹当即跪下来握着那人的手说道:“小的名旬犹,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没想到我......”
“打住!”,那修士伸手制止道,“我不在乎你是是谁,我就问你,你是谁派来的!”
“啊?”,旬犹愣了一下。
“哼?怎么,觉得我在套话?”,那修士一副早有所料地说着,“我这么说吧,你是不是被人派来收尸的?而且路上还遇到不少阻碍?”
旬犹听见“收尸”二字后双眼猛地睁大,他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觉得你拿到了个绝密任务,等事情办妥后能升官发财?”,那修士笑着说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旬犹愣了一下,随后像是顿悟一般激动地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那修士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
旬犹表情一阵变化,他终是泄了气,靠过来诉苦般地说道:“还得是大人神机妙算啊!要不是您及时出手,小人今天就折在这了!”
“哎哎哎,好歹是个归一境的修士,你这像什么话!”,那个修士摆手说道,“还有,我有说是来救你的?!我是来监督的!哼,还得是大人冰雪聪明早有预料。”
旬犹点头哈腰地附和道:“高人教训的是,”,他凑近了问道,“哦对了,高人,小姐有说这尸首长什么样子吗?”
那修士眉头一皱,他说道:“什么小姐?我们有什么千金小姐?”,他质问道:“你这小子,难道不是我们的人!”
旬犹当即摇头说道:“不不不,高人!我,我一时嘴快,我是说那位大人的一个线人叫小姐。”
那修士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旬犹,明明丝毫察觉不到修为,但那双眼似乎要将旬犹生吞活剥一般。
两人沉默片刻,旬犹好像确认了什么,他最终是泄气一般地说道:“在下越浪,来自镂金阁。”
那修士冷哼一声,“林,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名号。现在,能说实话了吧?”
旬犹笑着说道:“大人息怒,小的毕竟只是个边缘角色,突然被委以重任不得不谨慎一些。”
“别废话,说你知道的”,林打断道。
旬犹干笑几声,他清了清嗓子,“首先,咱们要找到的是徐家的残部,也就是几个月前徐家那件事的幸存者,哦现在应该是柳家了。而·公子要的东西,就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小的也是才知道那人竟然跑来燧人地的边境了。”
“就这么多?”,修士不满地问道。
“啊?......”,旬犹茫然地说道,“还有吗?”
“我问你,华胥氏的人呢?!”,修士怒目圆睁地说道,“还有哪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你统统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哦!哦,高人说的是,小的也是刚刚被吓傻了,一时间忘了主次。”,旬犹讪笑着,“华胥氏那位,小的不是很清楚,但他们确实把手伸过来,而且就在不远处的城里就有那些人的眼线。至于弇兹氏,小的认为最近郊野的妖匪正是他们暗中资助的!”
见旬犹不再开口,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他指着地面说道:“这里就是那徐家最后的手段了,外面那厮虽不清楚来历,但恐怕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旬犹问道:“这么说来,那人并非是来插手的?难不成是传闻中的外域来者?”
林摇头说道:“线索太少,还不能盖棺定论,但无论对方是谁又背靠何方,仅凭其一人也翻不了大浪。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徐家的后人。”
旬犹附和道:“高人说的正是,那小的先去前面探探路。”
林点了点头,随后旬犹头也不回的冲向洞窟深处。
一身红衣的修士站在原地,片刻,一双手突然扒在殷红的衣肩上。
粉头发的少女轻轻略过衣角,她惊奇地说道:“呀,没有被吓到唉~”
翼林瞟了她一眼,“你先前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闻人玲珑摇头说道:“完全没有,话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翼林也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原本还打算让你停手的。”
“切,看来本小姐还是高看你了”,闻人玲珑脸上一副失望的样子。
翼林说道:“你先别失望,现在先想想怎么处理那人,我觉得他估计是找不到了。”
“为什么?”,闻人玲珑问道。
翼林答道:“因为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人应该死湖里了,他不可能还有力气在这里开辟出一个独立空间。”
闻人玲珑没有说话,她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沙子揉搓起来。
突然,闻人玲珑问道:“对了,那个人是不是提到什么功法之类的东西?”
翼林想了想说道:“《流玦书》,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闻人玲珑点了点头,她分析道:“目前看来,华胥氏,弇兹氏以及旬犹所在的势力应该都参与了那个有关徐家的事件,而现在这些人恐怕是奔着那本书来的。对了,你当时为什么不首接上去把那人吃了,这样我们不就省了一大把事了?”
翼林解释道:“咱们又不是专门来搞事的,而且这东西听起来就邪乎,我觉得还是在一边乖乖看戏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