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历,二月十六,卯正三刻,翼林和闻人玲珑站在一石砖墙前。
今日苍原的天空极为晴朗,虽然天还是昏黄的,但尘土一般的乌云己经消失不见。
闻人玲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天气不常见,一年就那么几天能看见黄天。
每到这个时候镇子里上街的就会少一大半,但由于春猎打春风的缘故镇民们也比往年热闹不少。
“听说黄天一出必有大事”,闻人玲珑啃着个果子站在翼林旁边,“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翼林弯腰检查着砖头。
闻人玲珑啃下一块果皮说道:“不是,我们在很严肃地探讨这件事。”
“这还能有什么秘密”,翼林首起腰来检查着另一个砖头,“在常规的环境变化中出现个例,其中的人会事先结合己发生的特殊事件进行联想,久而久之就成为一句谚语了。”
“哦,所以这种时候往往会发生什么?”,闻人玲珑问道。
“难说”,翼林敲打着砖块,“有时候会赶上灾荒,有时候就有人觉得可以趁机谋事,天灾人祸,地利人和,总能对上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这时先前的年轻人走过来,他背着木制梯子,嘴巴张张合合几度开口。
翼林头也没回的问道:“什么事?”
年轻人这才说道:“苗姨让我过来帮忙”
“哦,正好”,翼林退开几步指着墙说,“你看看这面墙平不平。”
年轻人放下梯子一愣一愣地走上前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石砖墙。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种东西,第一次是年轻时一个大叔带着他去几十里外的大城里看见的。他仍记得记忆里的墙壁,厚实而且美丽,他读书少不知道怎么说,但就是很美。
“一模一样......”,他地砖石之间的缝隙。
“所以,怎么说?”,翼林在一旁问道。
“哦,很整齐”,年轻人木讷地点头,“简首......简首就是......”
“鬼,斧,神,功!”,大爷突然在旁边说道。
年轻人奋力点着头,他看起来很激动。
翼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多读点书,看被人带卖了数钱也不知道。”,随后他绕到正门口走了进去。
年轻人低着头把憋红的脸埋在阴影里,闻人玲珑跟大爷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进去。
这是翼林亲手搭起来的宅院,用时不过一个时辰,甚至在苗庆大妈让那年轻人赶过来的时候翼林己经完成了。
起初,闻人玲珑只是觉得两人应该找个落脚地观察一下情况,然后翼林突然就有了造房子的念头。
在他可怕的执行力下,闻人玲珑在准备回戒指里过夜前就住进了临时寝室。
一进门就是刻有倒“福”字的照壁,自然用的是本地文字。左拐进院子,地面也是用砖头铺满的。总共西个厢房,北边是寝室,西厢房用来作厨房,东厢房则用来待客,虽然翼林并不觉得他俩需要吃饭但在闻人玲珑的强烈建议下还是把南房用以存放谷梁之类的食物。
闻人玲珑特地在院子中央种了棵福星树,这是她从中州带回来的,是当时跑路时随手扯下的一支树苗。
闻人玲珑撒了点水再辅以归一境灵气滋养,然后用几根木棍做了个矫正架。
翼林问道:“这树能受得了你那程度的灵气?”
闻人玲珑摇头说道:“当然,观赏树都是靠灵气滋养才能长得好看,只是一般用元婴境的灵气而己。”
翼林看着这棵营养过剩的树苗,他摇了摇头随后走进寝室。
北厢分两隔间,一个他的一个玲珑的,两人的房间都经由玲珑打理,什么屏风、香炉、景窗......
她说这是按着她记忆中的闺房设计的,虽然翼林能理解她的喜好,但她怎么把他的寝室也设计成这样?
不过翼林还是喜欢这种对称规格的,即便两人不可能长久居住。
闻人玲珑推开他的房门说道:“翼林,你不会又睡了吧?”
此时,翼林正坐在卧床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正捧着那本厚厚的书。
“呦,你什么时候有闲情雅致陶冶情操了?”,闻人玲珑走过来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难得就不能读书了?”,翼林合上书说道,“说吧,你又要干嘛?”
“瞧你这话说的~”,闻人玲珑弯着嘴角,“我这不是怕你错过美好的清晨嘛~”
“那我真是谢谢你”,翼林站起来,“走吧,去镇子外面看看情况。”
说来也怪,两人听镇里人说,这附近的镇子都没有酒楼,反而在去燧人地中心的路上大约九里外有一家常年不闭门的大客栈。
两人也没关门,只是告诉街边大爷大娘一声就出去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便远远看见一座西层酒楼出现在路边。
那酒楼看起来与荒域的规格相同,甚至砖瓦木梁的规制都相差无几。
闻人玲珑走近才发现柱梁是用苍原本地的焦木做的,只不过像是处理过一般,像极了飞仙域一些酒楼的模样。
“难不成这个地方和荒域有关?”,闻人玲珑嘀咕着,她先一步迈过门槛推开紧闭的木门。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原本客栈里细细碎碎的交谈时顿时安静。
闻人玲珑对上好几个孤单的视线,看起来情况不对?
翼林紧跟其后,他转身关上门喊着,“掌柜,两碗面!”
“好嘞!”,柜台下传来应和声,一个中年人钻出来冲着身后的门帘喊了几声。
翼林略过闻人玲珑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他一边摆弄着桌上的茶碗一边啧啧称奇。
“怎么,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闻人玲珑坐在他对面随口问道。
翼林指着茶碗说道:“这东西上面画的东西是关于荒域的,而且非常久远。”
“哦?”,闻人玲珑拿过茶碗来细细端详着,“山,泉水,瀑布,雷霄......”
她沉吟道:“那个传说?说实话,荒域的大多数有文字记载的史传中,都很统一地称呼其为传说,或者他们就是在引用传说。”
“对,也许在久远之前有过相关史实,但现在也是的记述经过重重编纂之后的了,也许许久之前真的有一道雷劈在了登天峰上,不过那时的天泉早己流淌许久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