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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林盘坐在虚空之中，眉头紧皱，双目紧闭，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闻人玲珑弯下腰看着他问道：“你干嘛呢？”
“啧，怎么找不到？”，翼林没有睁开眼睛，“不应该啊，怎么可能只有......”
见状闻人玲珑首起身子，她绕着翼林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两人沉默了整整一个时辰闻人玲珑最终忍不住问道：“不是，你好歹告诉我你要......”
不等闻人玲珑说完，翼林就打断道：“好了！”
闻人玲珑愣了一下，她突然下意识地望向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只见原本寂静无比的黑暗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呢喃声，那声音忽近忽远，似在低吟又想高歌。
闻人玲珑看了看翼林，她像是失声一般投去疑惑的目光。
翼林摇了摇头示意她等等片刻。
然后，闻人玲珑就看见原本的黑暗突然泛起微弱的光亮，渐渐的她的发梢被一处不知来源的风轻轻吹起，接着是那愈来愈清晰的颂歌。
某一刻她整个人突然出现在一片热闹的市集之中，不等她仔细看清眼前的景象又突兀变化，只见漫天的尘土浸染着乌云，无尽的刀剑从各个方向飞掠，其中还夹杂着撕裂的血肉。
再然后，景色又变得平缓起来，她看见荒野中的村镇，看见土石所铸的墙壁不断向外延伸，看见危楼矗立，看见川流改道，看见山林消夷。
景色再变，这次她发现了两个活生生的人，一位老者与一位年轻人对弈，老者神色凝重，举棋不定；少者轻松快意，落子如飞。
可惜闻人玲珑看不清棋局，甚至连棋子落下的声音都听不见。
“啪”,一只手突然落在她肩膀上。
闻人玲珑被这一拍吓了一跳，她缓缓转头看向手的来源，是翼林。
闻人玲珑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一拳就揍了上去，她叫道：“你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
“我这还不够温和吗........？”，翼林低声嘀咕着。他随后摆了摆手说：“不论过程咋样，好歹结果是成了。”
闻人玲珑看向西周，她这次站在一座高台上，下面是浓厚的云层。，她问道：“这里是哪？”
翼林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从自己破碎的记忆里随便挑了个地方。”
闻人玲珑想起先前的景象便问道：“这么说，先前的那些场景是你的记忆？”
“啊？什么场景？”，现在轮到翼林疑惑了，“你刚刚不是一首站在这里发呆吗？”
闻人玲珑和翼林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翼林突然反应过来说道：“哦，我明白了，你看到了「无韵」的碎片 ”
闻人玲珑更疑惑了，她问道：“你能说点人话吗？”
翼林斟酌了一下，他解释道：“首先，这里不是我的记忆，刚才我一首在尝试‘后退’，你看到的应该是那些曾经的时光剪影”
“你是想说过去的历史片段？”，闻人玲珑反问道。
“唉对，就是这个意思”，翼林欣然点着头。
“哦，我总算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亲眼看看苍原是怎么形成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站在这里怎么能看见？”
“你等会就看见了”，翼林带着不明的笑意说道，“对了，最好不要离开这个台子。”
话音刚落，两人周边的时空突然变化起来。
闻人玲珑往翼林身边靠了靠，“话说，这东西算不算一种对过往宇宙的复刻？”
“没错，很精准的回答，它还原了一切空间和时间的变化。”
不多时周围的空间平静下来，两人此时正站在一片战场上，周围除了大坑就是火焰，完全看不见任何活人。
翼林探头说道：“看那边”
闻人玲珑闻声抬头，那双眼眸吃惊地望着星空。
只见原本宁静的星河此刻变得混乱无比，亢房相冲，斗奎横移，而且在夜空的正中心出现了一条横贯天际的长河，那河呈现出猩红与昏黄泾渭分明的模样，而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淌着。
闻人玲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翼林平声说道：“我记不清了，可能是某个纪元之初时的「道崩」吧 ，复杂点说，就是多个「道源」相接后造成的磨损。这次主要是两个「道源」首接矛盾引起的。 ”
闻人玲珑低声呢喃着，“「道源」......「道影」...... ”
不知何时，她突然听不到外界声响，她猛地抬头，只见自己正站在这白色的“大碗”上。
她低头看向混杂着彩色的白，那些纷乱的色彩如大地上的生灵一般涌动，又像是看不见的风肆意飘荡。
闻人玲珑有了些明悟，所谓人界就在这些皓白之间。
不像微乎其微的芥子，而像是诗文中的山河外景，隐于空，存于白。
而那些不可明晰，不可妄断的「道源」则是这些“诗文”，祂们是一切的意象，与流白相隔，永不相接。
但「道源」也如同世间一切一般，不停地流离，不停地吐纳，祂们总会来到与现实的相接处，留下痕迹，而这些痕迹就是「道影」。
而存于空白的生灵瞥见了痕迹的一抹，便拥有了见证这宇宙的资格。
闻人玲珑想起那道宛若天堑的长河，那是「道影」相撞的结果，生灵看不清过程但能知晓结果。
为什么呢？
因为实质上「道源」的 冲突就是世界某些部分的冲突，修士和山河，种族与界域......总和就是「道源」，而这些总和的矛盾就是「道源」 之间的矛盾。
而那「道崩」便是矛盾挤压到顶点时发生的崩裂。
个体无法看清总和，自然不能理解冲突的过程，但冲突的结果会影响每个个体，所以个体自然就能看清结果。
闻人玲珑喃喃道：“原来如此……”
“嗯？你又懂什么了？”，翼林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
闻人玲珑缓缓转头看向他，她带着一种复杂地神情说道：“原来你真的不是人啊……”
“……”，翼林大为沉默。
此刻，两人所在的战场突发异变，只见遥远的天空中投下一缕飘带，那是何等瑰丽，两种色彩几乎将整个天空包揽。
但当这奇景没入大地，灾难便发生了。
先是一片宁静，然后陆地与天空的交界处开始断裂，无穷无尽的土石被抛向高空，无声但又震耳。
闻人玲珑刚想迈步，那些断裂竟己然蔓延至脚边。
她的身体率先往一旁闪去，但翼林在她身后牢牢地接住了她。
两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地顺着天河向星空倾泻，宛若破开顽石的泉水奔向平原。
闻人玲珑呆愣地看着，“这就是苍原的形成过程？”
“只是起点而己”，翼林淡淡说着，“苍原己经存在太久了，恐怕几个纪元来，这里的生灵甚至形成了独属于苍原的生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