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阴沉着脸,急匆匆地返回了勤政殿,刚一落座,他便立刻传旨让太医前来检查皇后娘娘的镯子,并暗中下令抓捕那个名叫春梅的丫鬟。
不多时,太医一路小跑着赶来了,见到皇帝后连忙跪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冷冷地道:“免礼。”
一旁的太监见状,赶紧上前将包裹着碎镯的锦缎打开。
皇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些碎裂的玉镯,神情愈发严肃起来,对李御医沉声道:“李御医,你来仔细瞧瞧这玉镯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李御医不敢怠慢,赶忙应诺一声,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小片碎镯,先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接着又对着光线仔细查看起玉石来,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李御医口中发出一声轻叹,随后双眼猛地睁大,满脸惊愕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向皇帝拱手禀报:“启禀皇上,经过微臣查验,这镯子长期浸泡于毒水中,毒性已然被其吸收至内部,若是长期佩戴,毒素就会通过皮肤逐渐渗透进人体内,如此一来,不但会导致不孕之症,更会令人体质日渐虚弱,不出一年时间恐怕就要性命不保。”
皇帝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声吼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朕的皇后!”
李太医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真有人胆敢对皇后娘娘下此毒手。
回想起自已平日里总是对宫中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耳不闻窗外事,此刻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自责。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地缓缓开口说道:“李太医,速速前往皇后娘娘宫中,请平安脉一刻也不得耽搁。”
站在下方的李太医听到皇帝的命令后,身体不禁一颤,连忙恭敬地应声道:“是,微臣谨遵圣命。”
然而,他的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软,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毕竟面对皇帝的旨意和皇后娘娘的病情,他感到肩头的担子无比沉重。
此时,一直侍立在皇帝身旁的贴身大太监肖文心领神会,他迅速转身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只见一名小太监快步走上前来,正是肖文的徒弟小文子。
肖文低声吩咐道:“小文子,速领李御医前往凤鸾殿为皇后娘娘请脉。”
小文子不敢怠慢,赶忙躬身行礼,然后引领着李太医匆匆离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太监肖文又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向皇帝问道:“陛下,关于此事,奴才认为应当立刻提审那名宫女,或许从她口中能够得到一些关键线索。”
皇帝依旧闭着双眼,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肖文的提议。
肖文见状,当即不再犹豫,他迈着匆忙的脚步直奔地牢而去。
当他踏入地牢时,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地牢的一角,蜷缩着一个身影,正是宫女春梅。
春梅一看到大总管肖文到来,原本惊恐不安的脸上更是增添了几分绝望之色。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因身上的伤痛而无法动弹,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哭喊着:“公公,我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奴婢呢?”
肖文冷冷地瞥了一眼春梅,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嗤笑:“哼,咱家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与你这卖主求荣的贱婢啰嗦,若你识相些,乖乖回答问题,兴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就休怪咱家心狠手辣。”说罢,他用力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春梅听了这话,心中愈发恐惧起来,她深知自已已无路可走,之前所遭受的鞭笞之苦仍历历在目,如果再不配合恐怕真的要命丧黄泉。
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疼痛,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大……大总管,饶命啊!我……我说,我全都招认。”
刚从火盆中拿起的炽热铁烙,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红光,却又在瞬间被无情地丢回了那跳跃的火焰之中。
伴随着这一动作,一声冷哼响起:“哼,事已至此,你还不快将所有实情交代清楚!”
只见春梅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地道:“是……是玉嫔收买了奴婢,公公!她说只要奴婢帮她做事,就会给奴婢的弟弟安排一个不错的官职,并且赏赐给奴婢一大笔银钱,她让奴婢调换娘娘的镯子,而娘娘的镯子现在就藏在我的房间里。”
稍稍停顿了一下,春梅用颤抖的声音接着说道:“公公,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个镯子竟然会害了娘娘的性命,玉嫔当时只是说戴上这个镯子后娘娘便会无法生育而已。”
随着春梅陆陆续续地讲述,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逐渐清晰起来。
一直在旁边仔细聆听的大太监肖文,待了解完整个情况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急匆匆地前去禀报皇上。
来到皇上面前,肖文恭恭敬敬地呈上了这份关键的证词,并默默地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皇上接过证词,匆匆扫过几眼之后,顿时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大声怒斥道:“好个贵妃,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朕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了你。”
其实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不过是贵妃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以贵妃的手段和心机,她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巧妙地利用他人为自已铲除障碍。
毕竟像玉嫔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嫔妃,如果没有得到上头的明确指示,又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呢?
而一直跟随在皇上身边的肖文,作为宫中的老人,对于这些后宫争斗中的猫腻也是心知肚明,他深知这玉嫔背后的主使者正是那位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的贵妃。
“肖文,速速传朕旨意,玉嫔以下犯上,竟敢谋害皇后,赐予她毒酒一杯,其全家发配边疆。另外,将那胆大妄为的奴婢处死。”皇帝面色阴沉地说道。
“是,奴才谨遵圣谕!”肖文恭敬地应道,随即便带领一众太监急匆匆地前往玉伏宫,前去捉拿玉嫔。
当他们来到玉伏宫时,玉嫔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自已。
看到突然闯入的肖文等人,玉嫔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公公,你们这般闯进来究竟是何意?本宫可是皇上的妃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尊卑有别吗?岂能如此放肆无礼!”
肖文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嫔,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冷冷地回答道:“咱家乃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送玉嫔娘娘您上路的。”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几名小太监便迅速上前,想要抓住玉嫔。
玉嫔见状,拼命挣扎起来,她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变得散乱不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声怒骂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腌臜货,竟然敢对本宫动手动脚,简直太放肆,本宫要面见皇上,向他诉说冤情。”
然而,任凭玉嫔如何反抗,终究还是敌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
很快,她就被牢牢地架住无法动弹。此时的玉嫔狼狈至极,口中仍不停地喊着:“冤枉啊——”
肖文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气笑了。
只见他缓缓展开手中的圣旨,对着玉嫔高声念道:“玉嫔,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谋害皇后娘娘此乃重罪,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狡辩抵赖。”
玉嫔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道圣旨,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陛下明察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
但此刻,肖文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再次示意那些小太监赶紧动手。
于是,在肖文的催促下,小太监们强行掰开玉嫔的嘴巴,将那杯毒酒灌入了她的口中,随着毒酒入喉,玉嫔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没过多久,她便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肖文眉头紧皱,嘴角微微一呲,露出一抹狠厉之色,他压低声音吩咐道:“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将那具尸体用草席紧紧地包裹起来,然后扔到乱葬岗去,记住,一定要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小太监们听后,忙不迭地点头应和着:“是,大总管,奴才们一定照您的吩咐办好,请大总管放心。”
说完,他们便迅速行动起来,抬着尸体匆匆离去。
肖文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转身快步朝着勤政殿走去,准备向皇帝复命,就在半路上,迎面碰上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徒弟。
小徒弟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关切地问道:“小文子,皇后娘娘凤体可还安康?”
小文子见到师傅,连忙躬身行礼,点头哈腰地回答道:“师傅,徒儿刚从太医院回来,太医说了,娘娘这次中毒并不深,只要按时服用几副解毒汤药,很快就能康复如初。”
肖文听了这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就好,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小文子一听能休息了,顿时喜出望外,欢天喜地地跟师傅道别:“好嘞,师傅!您老人家整日操劳,也要多保重身体,早点歇歇脚才是。”
肖文被这小子的话逗乐了,忍不住抬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屁股,笑骂道:“你个皮猴子,就知道耍嘴皮子,为师我哪里有时间歇息哟,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快给我滚一边儿去。”
小文子挨了一脚,却依然笑嘻嘻的,嘴里应承着:“好嘞,师傅!”然后一溜烟跑开了。
不多时,肖文来到了勤政殿门前。
他整了整自已的衣冠,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走进殿内,跪地叩头禀报:“启奏陛下,奴才已按照您的旨意将事情办妥,另外,皇后娘娘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娘娘中的毒并不严重,只需喝上几副药调养一番便能恢复健康。”
皇帝听闻后,微微颔首,脸上紧绷着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而后放下心来,威严地开口道:“摆驾凤鸾殿!”
随着这声令下,一众侍从们立即忙碌起来,簇拥着皇帝朝着凤鸾殿缓缓行去。
不多时,皇帝便踏入了凤鸾殿内。
皇帝的目光却只落在床榻之上的皇后身上,他快步走到床边,看到皇后的气色相较于之前确实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原本悬着的心总算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宽慰。
皇帝轻柔地坐在床边,满含关切地看着皇后,轻声问道:“柔儿,如今感觉身体可好些了?”
皇后倚靠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了些许光彩。
她听到皇帝的询问,微微撑起身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已无大碍了,只是……那玉嫔真的会毒害臣妾吗?臣妾想来想去,总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啊。”
说着,皇后秀眉微蹙,眼中流露出疑惑和不安之色。
皇帝闻言,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思索片刻后说道:“朕也是听人证物证俱在,才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柔儿,你切莫再多想了,好生调养身子要紧。”
然而,皇后又何尝不知晓其中内情呢?她心里清楚,这件事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其实乃是贵妃娘娘,想到此处,皇后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之情。
皇帝凝视着皇后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对爱妻的愧疚之意,他深知这些日子以来让皇后受了不少委屈,而有些事情也的确到了必须要提前做个决断的时候了。
…………
另一边。
啪啪——
贵妃摔坏好几个杯子,暗骂玉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嬷嬷安抚道:“娘娘,咱们何须置气,您需要冷静冷静,这段时间不要有动作,陛下那边估计已知晓。”
贵妃恼怒:“呵,他是杀鸡儆猴给本宫看。”
“他还是王爷的时候,本宫嫁给他做王妃,本宫父亲是如何帮他,要不是本宫回娘家偷偷调理身体,本宫不知他要绝了本宫子嗣。”
贵妃不解气继续骂道:“他没良心,一登基就赐封林柔那贱人做皇后,本宫只能做贵妃,本宫又是如何千辛万苦才生下孩儿。”
刘嬷嬷紧张望向四周,小心谨慎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贵妃嘲讽道:“哈哈哈,本宫还怕吗?他如今可不会明目张胆要本宫命,本宫父亲可是元老,朝中子弟众多。”
刘嬷嬷谨慎说着:“娘娘,咱们要为三皇子谋划将来。”
提到儿子贵妃总算冷静下来,不再疯魔一般。
贵妃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歇息一会,刚刚发泄费了不少力气。
刘嬷嬷上前为她按摩,舒松一下疲惫感。
贵妃继续说道:“皇儿,是不是要历练回宫。”
刘嬷嬷笑道:“是呀,三皇子很快就能回宫见面。”
贵妃总算心情舒畅,“我儿,回来定能一飞冲天。”
“是呀,娘娘咱们三皇子龙中人凤,年纪轻轻便已经非常出色。”
贵妃眯着眼微微一笑,听着自已的奶嬷嬷夸赞自已的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