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踏出闸门,步伐中带着些犹豫。
地上,是“滋滋”冒着电流的损坏机械,以及几名部下的尸体。
为什么?
您应该知道,光凭这点人数是对付不了那两个人的吧?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们去送死?
他望向高处的某面墙壁,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某位大人物一定正在单向玻璃后面观望着。
他完全无法理解社长的想法。
包括现在让自已一个人做那两人的对手……
不过,命令就是一切。
也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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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怎么感觉这家伙兴致莫名的高啊!”
刚对上眼,胡渣男就二话不说掏枪对着这边进行扫射,还好我们反应快,及时躲到了掩体后面,但紧接着胡渣男又攻击掩体的薄弱点,使其坍塌,我们不得不转移阵地。
“他交给我,你帮我盯着别的地方!”
对我吩咐完,橡便兜了个圈子向胡渣男逼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枪声此起彼伏。
“哎,冲动的丫头。”
我耸耸肩,在附近找了个钢架攀爬而上。
不远处,灰白色的烟雾逐渐弥漫开来,看来橡使出她的看家本领了。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选择烟雾弹这种局限性大的,而不用杀伤性投掷物,她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手心里的震核,说,“为什么你们敢带着那种随时可能爆炸的玩意儿到处走啊”。
我通过瞄准镜观望了一下,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烟雾之中。
“那家伙真不打算让我帮忙?”
凭肉眼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改用视点观测起状况来。
烟雾中的能见度很低,然而橡却跟开了天眼一般,迅速朝胡渣男的方向逼近过去。
冲刺,起跳,扫腿!
“什、”
然而,这一击却被胡渣男举起胳膊轻松防下,橡调整体势落地。
“怎么会——”
橡面带冷汗,试图举枪射击,却被胡渣男用枪杆打中手腕,手枪飞了出去。
“你的小伎俩,我已经看穿了。”胡渣男端稳步枪瞄准橡,“你是通过观察烟雾的流动判断对手位置的吧?确实,你的洞察力要比常人强些,不过,能发现这点的不止你一个!”
“结束了!”
胡渣男手指朝扳机扣下去。
刺痛。
白袍黑发女子回眸的梦,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不,是记忆?
就是这一刻的迟疑,一枚子弹抢先一步,将他的步枪击碎。
“呼。”
我垂下微热的枪口。
差不多做到这种程度就行了吧。
橡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咆哮着朝胡渣男撞过去,两人翻滚着飞出烟雾。
橡立马支撑起身体飞身抬腿朝胡渣男肚子劈下去,胡渣男向后一个翻滚,顺势起身,刚才的冲击似乎并没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他不断出拳和踢腿,试图将橡击倒。
橡凭借着洞察力和反应力,不断躲闪着胡渣男的进攻,同时寻找着机会用拳脚还击。纵使如此,体格和经验的差距使她难以占得上风,橡被逼得节节后退着。
这样下去不太妙呢……我再次将准心对准胡渣男,寻找一个良好的时机。
“你别出手!”
橡大喊着。
“哈?你也该认清自已和对方的力量差距了吧?”
光是说这两句话的时间里,橡的肚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上一拳,她弓着身子向后飞出去。
“我和这家伙……也得做个了断才行……”
橡捂着肚子,艰难地站起身,胡渣男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朝橡走去。
那家伙,逞强也要有个限度才行啊!
我瞄准了胡渣男的后背。
“嘭”!
响亮的枪声回荡在空间内。
“唔……呃……”
胡渣男捂着侧腹后退几步,倒了下去。
橡大口喘着气,她的手中却多出了一把冒着烟的手枪。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橡并非单纯在被压着打吗。交手的过程中,不断向手枪掉落的方向诱导,不愧是橡。
橡的手枪比起之前的口径更大,在如此距离下洞穿胡渣男的防弹衣完全不是问题,即使一枪没有命中心脏,胡渣男也完蛋了吧。
“赢了……”
橡露出有些困倦的表情,两腿一软瘫下去,我赶紧移动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啪”、“啪”、“啪”……
这时,传来了很有节奏的、不紧不慢的拍手声。
并非是从某个方向传来的,而是通过不知安装于何处的广播。
空间的一面墙突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其后的人影。首当其中的是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身紫色闪亮的西装使他看起来像个皮球,乌黑油亮的头发却没能隐藏住下面的些许斑秃。男人身后站着约八名永生酒士兵,他们双手背在身后,站姿挺拔,看起来比刚才我们打倒的家伙们更训练有素。
男人两手在胸前不断拍动着,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抖:
“精彩!实在是精彩!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底下的人一直拿不下你了。”
“这家伙谁啊?”
橡撇眉问。
“传说中的永生酒老大吧,大概。”
我回答。
“是吗。”橡扭过脑袋,用手指着那人深吸一口气,“上面的死胖子!我马上就来收拾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永生酒的老大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轻蔑地耸耸肩,“也难怪,毕竟,你确实没有爹妈管嘛。”
“呯”!
“你再说一句试试!”
橡确实是气在上头,先于话语,直接朝对方开了一枪,然而那玻璃似乎是特制的,即使是能穿透防弹衣的子弹,也没留下任何划痕地被弹开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拿着玩具乱晃的小孩。算了,既然你赢了,就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
“有趣的事?”
“把那边那个男人的ID卡找出来,上面会有你感兴趣的情报。”
永生酒老大随意地指了指胡渣男的方向。
橡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侧腹低喘着的胡渣男。
“那种家伙的话不听也罢,说不定是陷阱。”
我说道。
“但……如果和老板有关的话……我不想错失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事。”
“是吗,那就随你吧。”
像是下定了决心,橡缓步走向胡渣男,对他搜起了身。
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我抬头望向玻璃后的男人:
“永生酒的老大哟,我能和你打听个事么?”
“嗯?你又是谁?”
对方看了看我,脸上写满了疑惑。
看来他应该没见过被我取代的这个男人,或是见过也无意去记住。
“只是个不起眼的帮手罢了。既然那边的她能得到情报,我也有权力获得同样的奖励,不是么?”
“哼……反正你们都要死的,不好不好,说漏嘴了。你想问什么?”
比起说漏嘴,倒更像是有意这么说的。
“应该有个在第一诊疗所接受治疗的男孩吧。那个男孩现在怎样了?”
“男孩?什么男孩?第一诊疗所可是供我的大客户们使用的,怎么可能浪费在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屁孩身上。”
“谁的事?”
橡手上依旧保持着搜寻,漫不经心地问。
“别在意,一些和你无关的琐事。”
“神神秘秘的。啊,找到了!”
橡将找到的卡片举起,借助光源查看。
“编号……职务,安保部执行中队长……名字,石……英……?!”
念着念着,橡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吃惊的表情。
“那个名字怎么了吗?”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ID卡上印着胡渣男面无表情的照片,旁边的文字并没有什么让我感到奇怪的内容。
橡的手在发抖,她握着ID卡的指尖泛白。眼神中露出的不仅是震惊,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那是老板最后告诉我的……爸爸的名字。”
橡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的。
“哈?”
我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拔掉胡渣男的头盔,反复对比着橡和胡渣男的脸。
不妙,这两个人好像真的有几分像。
不不不,人类的脸,不都有几分相似么,一定是误会!是永生酒老大的阴谋!
“只是名字刚好一样吧,别担心,这说明不了什么。”
“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至今为止一直都在袭击我们嘛!如果是爸爸的话怎么可能认不出我来?”
虽然这么说着,橡的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就好心告诉你们吧,那个男人经历过一场失忆,时间刚好是‘那一天’。”
永生酒老大突然插话道。
“那一天?”橡再次看了看ID卡,“入职时间……九年前……刚好是我被老板收留的时候……”
“如果还是不肯新的话,不妨看看你们的‘共同特征’?”
“!”
橡突然想起什么,扶起胡渣男的脑袋,扒开他的耳朵。
在胡渣男的耳朵背后,赫然印着和橡耳朵后面极为相似的条码!
“他真的是……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几乎是同时,广播里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嘲笑声,玻璃后男人装腔作势的姿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洋洋得意的恶意。
“哎呀,虽然我自认为已经是心狠手辣了,但你比我还要残忍呢!居然亲手了结了生你和养你的两个父亲的生命!滑稽!这是何等的滑稽了!”
“果然是陷阱吗。”
我冷冷看着他说。
“可别血口喷人啊,这不就是她想得到的真实么?我只是好心将真相告诉她了而已,有什么过错?”
永生酒老大笑得浑身赘肉乱颤,若不是背后的手下扶住他,大概都要笑跌倒了。
“你就趁现在尽管吠吧,肥猪。”
“肥猪?!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和谁说话!”
对方的笑容瞬间消失,脸变得通红,青筋在肥肉下若隐若现。
不过现在没工夫去管那个小心眼的男人,重要的是橡。
橡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看着地上的胡渣男,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愤怒、悲伤、震惊与疑惑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又混乱。
而奄奄一息的胡渣男,似乎也没漏听刚才的内容,本来像放弃挣扎一样一动不动的他,艰难地朝橡抬起手:
“铃……兰?”
记得有这么一种现象。
两个人经历过同一件事,却都将之忘掉了,那么就算面对面,他们也无法想起有关这件事的任何记忆。但只要两人都想起这段经历的一点细节,记忆就会双向奔赴,相互交汇,将全貌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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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
只是接到镇压叛徒的任务,石英做梦也没想到,缉拿对象居然是自已结婚八年的妻子!
差一点就开枪了,差一点,他就会因为杀死自已的挚爱后悔终生。
“不能让我的研究成果落到高层手里,那绝对不是该用在武器上的东西!”
妻子不断向自已述说着。
他只是个武装人员,每天的工作就是为组织维持纪律和镇压捣乱的人,他不懂妻子所说的那些复杂东西。
“如果它被用在军事方面上,一定会爆发新的战争……伤亡率也将成倍增加……”
妻子是从城外来的,她口中的和平人道之类的话,在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石英无法理解。
但是他懂得爱。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值得他赌上一切,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背叛了组织。
现在研究所已经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杂乱的枪声。
大多数是跟随他过来的镇压部队,一方是誓死效忠永生酒的人,另一方,则是念旧情决定站石英这边的部下。剩下的,就只有妻子雇来的佣兵了。
后两者统一战线,正在负隅顽抗着,即使如此,战力差还是大得令人绝望。上层加派了其他部队过来,昔日同僚此刻已经化为无情的杀戮机器。
“主任!这边,从这条管道可以爬到外边去!”
几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将座椅拼凑在一个通风管道前,朝这边招招手。
“你们也一起走吧?”
爬上桌子一半,妻子扭头对研究员们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还得吃这碗饭呢。”
“但是,如果被上面知道你们帮了我……”
“没事没事,我们会假装是被胁迫的,没关系的!”
妻子点点头,率先爬进了通风管道口。
“喂!你们也赶快过来!”
石英朝负责堵门的部下们喊道。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猛地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立刻和石英的部下们开始交战。
“队长你们快走,我们殿后!”
一名部下喊道。
“说什么傻话!留在这里的话——”
“平日多谢你的照顾了!”
另一名部下一只手举枪射击,另一只手朝这边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石英,快,我们得去接铃兰!”
妻子趴在管道口朝石英伸出一只手。
“……感激不尽!”
最后看了一眼部下们,石英抓住妻子的手,一起从通风管道爬离了设施。
抵达外面的时候,交战声已经停止,在许久的寂静之后,传来的是几声有序而又孤单的枪声。
石英迫使自已不再回头。
“铃兰还在家里么?”
上了妻子的车后,石英问。
“我事先把她托付给了一个信得过的人。”
石英第一次知道,总是给人知性冷静印象的妻子能把车开得那么快,一路都无视着红绿灯,有几次差点和旁边开来的车相撞。车外的世界如同模糊的影像快速后退,石英心里一个劲祈求着,只希望女儿没事。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僻静的公寓楼前,然而楼底的另一辆车,却让夫妻俩心中一沉——车身上,赫然印着永生酒的标志。
石英和妻子迅速进入公寓,找到妻子所说的住址。门边,照顾铃兰的人倒在地上,体内的温暖已经消散,眉心有个漆黑的弹孔,空洞洞的双眼直直注视着前方。
石英和妻子交换一个眼神,小心翼翼地走近房间,他压低每一个脚步声,以防被屋内的人发现。
客厅里,一名永生酒士兵背对着这边,他一边翻查一边前进,搜寻着每一个可能藏身的角落。石英的目光落在一个略显开阖的柜子上,他的直觉告诉他,铃兰就藏在那里。
士兵正一步一步接近那个柜子,他的手中的枪口带着死亡的威胁,而铃兰的呼吸似乎在这寂静中变得足以泄露她的藏身之处。
石英没有时间再考虑其他的选择。他几步冲向室内的吊灯,一个精准的射击,吊灯的链条断裂,沉重的灯体携带着突如其来的力量砸向那名士兵。
听见动静的其他士兵从里屋赶出来,却被石英抢占了先机,他如狂战士一般,动作精准而迅猛,每一击都是为了保护家人,为了那个躲在柜子里的小小生命。战斗虽短暂,却异常激烈。
当最后一个永生酒士兵倒下时,石英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水。他迅速上前,打开了柜子的门。铃兰蜷缩在里面,大眼睛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爸爸?”她小声地呼唤,似乎在确认这双眼发红的凶兽还是不是自已的父亲。
石英伸出双臂,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颤抖逐渐平息。
“没事了,铃兰。爸爸在这里。”他轻声安慰着,嘴角带着给女儿的勉强笑容。
他的妻子走过来,和他们一起紧紧相拥,三个人在这儿享受暴风雨中最后的安宁。
“得走了。”
妻子催促着说道。
石英将铃兰紧紧抱在怀里,和妻子一同匆匆向外走去,然而,就在离开公寓入口时,一声枪响撕裂天空。
能看见的,只有妻子胸口绽放的血花。
“金凤!”
“妈妈!”
余下两人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石英的心像是冻结了一样,即使在以往行动中无比果断的他,此刻也像个小男孩一样不知所措。
“妈妈!妈妈在流血!爸爸,快帮帮妈妈!”
铃兰在他怀里挣扎着,两只小小的手一个够向妻子。
“带她走!”
妻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猛地朝石英推了一把。
石英看了看怀里的铃兰,一闭眼一咬牙,冲进车内将车发动。
驶离这里时,他最后回头看了妻子一眼,后方枪声大作。
“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妈妈!”
铃兰嚎啕大哭着,不断用那小小的手捶打着石英的肩膀。
而石英却只能呆滞地目视前方,嘴中喃喃:
“对不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已这句话是在和谁说。
离开城市的道路已经被封死,街道上到处都是在搜寻两人的士兵,他们不得不弃车,躲进一条暗巷里。
铃兰哭声渐小,大概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她紧紧抓着石英的衣服,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眼泪和鼻涕弄湿了她的脸颊和她父亲的胸口。
石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但是他的心也像被撕裂了一样。失去伴侣的打击,就如同台风般要将他吹倒,而唯一撑着他的,是眼前这小小的树枝。
就连这一刻的喘息都不被允许,石英听到了那他再熟悉不过的车辆引擎声,好巧不巧就停在了这条暗巷的附近。
“铃兰,听我说,宝贝,”石英抚摸着铃兰的头轻声地说,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平静和安慰,“你要待在这里躲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动。爸爸很快就会回来接你,好吗?”
“爸爸会不会也像……妈妈一样回不来?”
铃兰用哭红了的眼睛望着石英,看上去是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石英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爸爸保证,绝对会回来的,我们拉钩,好吗?”
女孩这才点点头,伸出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会被丢进臭水沟!”
父女齐声念完这段童谣后,女儿脸上终于挤出一丝丝笑容。
石英再次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抱起铃兰,迅速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个大垃圾箱后面的空间,足够藏起一个小孩的身体。他轻轻地把铃兰放了过去,并用一些杂物遮挡,确保她不会被轻易发现。
石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检查了一下自已的武器,冲了出去,直接引起了搜寻过来的士兵们的注意。
“在这里!快追!”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
石英奔跑,尽量引开了追踪的方向,远离了铃兰的藏身之处。他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直到他听到了士兵们紧随其后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一个不祥的响声划破了夜空,是手雷的拉环声。石英本能地转身一跃,试图找到掩体。手雷爆炸的冲击波席卷了街道,强烈的光和声震耳欲聋。
当冲击波及他时,石英感到自已被猛烈地推出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世界在他眼前旋转,声音变得遥远,直到最终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小小女孩的身影理他越来越远。
在另一边,铃兰等啊等,腿已经麻了嘴已经干了,肚子也快要饿扁,却始终没有等来父亲的身影。
母亲最后的面孔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爸爸,爸爸是不是也不会回来了?
脑海里波涛汹涌,这一天里经历的事情像走马灯般一幕幕在她眼前反复浮现,小小的脑袋瓜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她抱着脑袋,头痛欲裂。
“啪嚓”。
一个脚步声,在附近停下。
铃兰吓得全身一颤。
她充满恐惧地抬头看向面前如棕熊般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