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路
程意绵站在宫墙上,夜色如墨,整个宫廷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她的心情却如同翻滚的海浪,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无数闪烁的星辰,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加速自已的布局,布下的网已经逐渐收紧。太子终于看似恢复了自信,表面上如同一位强者,坚不可摧,然而程意绵清楚,他早已无法回到最初的那份纯粹和果敢。权力的诱惑与宫廷的尔虞我诈,早已让太子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程意绵知道,太子若无外力推手,终将难以稳住这座皇位。
她转身,身后是静谧的殿堂,几名宫女恭敬地跪伏在门口。程意绵的眼神冰冷,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充满虚伪的环境中。她的目光扫过几名宫女,似乎有些冷漠的意味,“出去,替我准备夜餐。”
宫女们匆匆离去,程意绵低头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她知道,太子身边的人心不古,而自已所依靠的那些臣子,是否会在关键时刻背叛她,也是一大未知数。宫廷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对话,都充满着暗藏的危险。如今她已经从那个曾经被轻视的废妃,转变为不可忽视的存在,可她也深知,风头过猛的女人总是最危险的。
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程意绵敏锐地转身,只见林婉儿快步走进了大殿。她的面容依旧如昔,容光焕发,但那一抹隐隐的冷意,却让程意绵感觉到一股不安。
“你来了。”程意绵冷静地开口,目光未曾离开桌上的书卷。
林婉儿没有马上开口,只是轻轻坐下,目光一直注视着程意绵。“我知道,你想要从这一切中获得更多的权力。”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试探,又仿佛在揭露什么隐秘的真相。
程意绵抬起头,看向她,微微一笑,“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吗?不过,依我看,你今天来,显然不止是为了说这些。”
林婉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程意绵,你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的信任你,可如今,我却发现自已已经无法理解你了。你现在走的路,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你。你太聪明了,聪明到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程意绵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透出一丝冷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婉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朋友了,你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危险。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但你永远不会知道,当你站在这个位置时,你也同样是在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程意绵感受到一股寒意,她知道,林婉儿的话中并非只有怀疑,还有警告。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直视着林婉儿,“你是担心我会背叛你吗?不过,林婉儿,你也该明白,我从未将你当作真正的盟友。你所谓的‘并肩作战’,不过是我们各自利用对方罢了。”
林婉儿的脸色骤变,眼中的不信与愤怒迅速浮现,她猛地站起身:“你说的这些,我听得出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待过我。”
程意绵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如同深潭般无波无澜。“所以,今天你来,是要向我提出警告,还是准备和我彻底决裂?”
林婉儿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脸色扭曲,似乎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胸中汹涌而来。“你已经走到这一步,真的能回头吗?你以为,你这样做,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但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你最后的枷锁。”她的语气愈发急促,“你以为,你可以利用所有人,但没人会真正站在你这边。”
程意绵静静地听着,内心却没有一丝动摇。她明白,林婉儿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心底深处对程意绵的恐惧和不满。程意绵从未忘记,林婉儿一直都有一颗深藏的野心。
她轻轻笑了笑,“林婉儿,你害怕的是自已失去一切,而不是我。”
林婉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以为你能永远站在权力的巅峰吗?你会发现,自已被所有人视为威胁时,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目标。”
程意绵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冷冷地盯着林婉儿:“如果我成为了他们攻击的目标,那就说明,他们也在走向毁灭。我一直告诉自已,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背叛,都不应该退缩,而是要更加强大。”
林婉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现在是强大了,但你不知道,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程意绵微微一笑,眼神依旧冷冽:“没有回头的路,我早就知道。从我走上这条路开始,我就不可能再退缩。”
她站起身,淡然地走向窗外,远眺着月色下的宫廷,淡淡地说道:“林婉儿,你以为你掌握了所有的秘密,但其实你什么都不懂。真正的权力,不是建立在谁的背叛上,而是依靠自已。”
林婉儿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程意绵的决心。她缓缓开口:“你真的是不再顾及任何人了吗?”
程意绵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目光冷冽,“不再顾及,不代表我没有情感。而是我早已明白,情感对于权力而言,只是束缚。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自已的自由和未来。”
林婉儿愣住了,她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程意绵的变化。那曾经的温情与友谊,竟在程意绵的冷漠中悄然消散。她低声叹息:“你走得太远,太深,早晚会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的代价。”
程意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微笑,“我早就明白代价是什么,只是,今天的代价,只有我来承担。”
说完,程意绵转身离开,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林婉儿。她知道,自已已经迈出了这条不归路,不论前方如何险恶,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从今往后,她的每一步,都将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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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