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朝心情不错,今日因为傀儡阵一事,他算是被内门的一位长老的记住了,他们聊了很久,以至于天都黑了,他进内门的事已经十拿九稳了,心里的喜悦一脸也掩饰不住。等从那里出来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比试完后那个无脑女配脸色不太好,毕竟是自已队友而且受伤也有自已的锅,且这傀儡阵是她想出来的,他也因此攀上了明日峰的柳河长老,就买了一点药决定送过去。
刚一进院里,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他也没有在意,门是敞开的,一只脚刚踏进去,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谁特别大力推了出去,屋的门瞬间关上,他被隔到了门外。
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拍着门喊着,“崖师姐!你干嘛!把我关外面干什么!”
崖雅看到某朝进来的时候,心都停了一下,赶忙把门关上,差点就给姐妹造个修罗场了。
森琵恩听见砰的一声,某朝被关在了屋外,勿尘和森琵恩都有些懵了。
崖雅走过去仔细看着勿尘和森琵恩,带着探究的目光,“你俩……怎么回事?”
森琵恩看向勿尘,怎么回事,是啊,怎么回事?抱她干嘛?剧情里可没这段,她可不知道怎么编了。
勿尘被这么看着,有些奇怪,“她醒了,我开心!”
回答的那叫一个不卑不亢,理所当然。这表情,这神色,差点让崖雅分不清到底谁是兴师问罪的那一方,这回答的样子,端正而诚实,好像没有一点点非分之想一般,抱那么久那么紧,好像就在路上跟普通人打了一个招呼那般稀松平常。
那边某朝敲门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崖雅看着勿尘一脸正气的样子,他都有些怀疑是自已的姐妹给人家下了个套,让别人毫不知情跳了下去。毕竟相比较而言,森琵恩的表情看起来心虚极了。
崖雅半信半疑的看着两个人道,“我把某朝放进来了?你们别打起来?”
森琵恩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打起来?合该我打他的份。”
某朝还趴着门听门缝呢,门突然一个打开,他一个趔趄就倒了进来,爬起来后弹了弹土,有些尴尬,听门缝被发现了,“我来送药的。”
勿尘眼神冷冷的看向他,“猫哭耗子。”
森琵恩默默的点了个赞,骂的好,她都躺一天了始作俑者才姗姗来迟,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嘛。
崖雅缩在了一边,哇,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这场面她既想看又觉得不礼貌,毕竟是自已朋友的修罗场,要是别人的,她早就冲到前线了。看着旁边一脸不知所以的森琵恩,丢给她一个保重的眼神,逃之夭夭。
某朝被这么一说,他也清楚是什么原因了,解释道,“这是我们的战术,森师姐是同意的。”
勿尘眉头一皱,表情严肃,步步紧逼,“她同意了就可以用吗?以献祭队友的方式获得成功,果真会心安理得,稳坐高台?”
某朝往后退了一步,他只给了一个名字的角色底色正的发邪,他欣赏这个角色,是文中难得的正常人,虽然这个角色并非他所写,但他也真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已的大师兄。“师兄,我错了,下次会思虑周全。”
勿尘死死看着他,“没有下次。”唤归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勿尘手里,“可认罚?”
某朝看了一眼森琵恩,他在求救,要是被打这么一下子,他可能就进不了决赛了。不能出主意的人看戏,执行的人受罪呀,连忙说道,“师兄,这主意是森师姐出的,不能我一个人单单受罚。”
森琵恩吃瓜吃到自已身上了,这死作者拉自已下水,她给他铺青云路,好处他一人享,坏处两人扛,倒成了她的过错,下次再帮他,她就是狗。她看向勿尘,乖巧的点点头,立马伸出手,“我认罚。”
某朝看向森琵恩,什么玩意,你认罚了?就认罚了?你不是恶毒女配吗?合着就恶毒我呗!不反抗一下?我怎么办?
勿尘看向她,轻轻叹了口气,把唤归剑递给了她。
森琵恩感受到唤归剑的重量,有些状况外的看向勿尘,给我干嘛?我该干什么!
勿尘看某朝,对森琵恩道,“打他!”
森琵恩道,“我?”她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唉,你说这事让勿尘办的,怎么就这么合她的心意呢,这搬起石头砸自已脚的事,杀千刀的作者还干的少吗?难怪自已脑子不好使,这笨作者能写出多聪明的人呢。
勿尘点点头,对森琵恩严肃的说道,“强迫队友伤害自已,你也该尝尝自已伤害队友时,自已心里有多不好受。”
某朝都慌了,这个恶毒女配能感到不忍吗?这惩罚给她,她不得高兴死,把自已打个肝肠寸断,半生不死,他往后一缩,“森师姐,你别过来……”有这么判案的吗?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他相信勿尘不偏不倚,但这个方法确实不对吧,不应该各打五十大板吗?
剑的寒光向某朝逼近,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被森琵恩拿剑架在脖子上那一天,恐惧又铺满了全身。“森琵恩,你悠着点……你别公报私仇……”
剑的光影略过,他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右胳膊的伤口又开始扯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胳膊上被森琵恩在比试场上不小心误伤到的伤口更深了几分,漏出了森森白骨。
勿尘走过去拿出一颗断骨增肉丹递给他,刚准备送到他手里时,停了一下,这不公平,森琵恩痛苦了一个下午,为什么他只有一刻钟。
某朝捂着胳膊站了起来,心里庆幸的紧,还好这个恶女还没太过分,只是把无关紧要的伤口加深了一番,也不是什么内伤,只是皮肉伤。看到勿尘递丹药递到一半停滞住的手,他正好伸手去拿。
勿尘快速把手里的丹药放了回去,看向森琵恩,问道,“被迫伤害自已朋友的感觉心里可难受?”
森琵恩一脸伤心的点点头,“难受死了,我再也不强迫队友伤害自已了。”
勿尘道,“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他又看向某朝,问道,“被自已队友故意伤害的感觉如何?可有悔意?”
某朝抬头正准备回答,就看到森琵恩那一脸开心又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吧,恶毒女配就是恶毒女配,丝毫不会有什么心软或者其他不忍的情绪,都是装的。青天大老爷呀,正直的人总会被这种小绿茶蛊惑,那些躲在阴暗里吮吸他人鲜血为乐的坏人总会找到一个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的人作为自已的保护伞。他点点头,“后悔了,以后不会了。”
他把丹药递给森琵恩,“这颗丹药,断骨增肉,你想什么时候给他,就什么时候给他。”
森琵恩接过丹药慎重的点点头,“师兄,我记住了。”
勿尘看着天色不早了,明日他还和菖蒲有一场赛事,就告辞了。
森琵恩赶忙拿了一盒糖果追了出去。
勿尘道,“你伤刚好,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说。”
森琵恩拿出一小盒糖果,“师兄,糖可以缓解头痛和紧张。”这是刚刚和他抱在一起时,她感觉到的,他的痛苦。包括被崖雅发现时,他的坦然,这个拥抱或许没有夹杂着什么男女相欢,只是勿尘在害怕或者恐惧着什么。
勿尘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他有时会莫名的头痛和心慌,尤其是看到森琵恩的时候,那种欢喜中又夹杂着痛苦的奇怪感觉,让他不由靠近。包括那个拥抱之后,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脏在痛苦的跳动还是在欢喜的跳动,崖雅的盘问,他的应对,他的所谓坦然,其实他早就慌了神。
他接过糖盒子,温声道,“谢谢森师妹。”
森琵恩甜甜一笑,“不用客气,你救了我那么多次,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送你的。”
他看着她,“我从未想求什么回报。”
森琵恩愣了一下,他这话有些奇怪了,她又觉得自已想多了,怎么可能呢,没有这段剧情的,又自恋了,她点点头,“我知道,师兄是个天大的好人,这世上绝无仅有。”
她目送着她进去,他喃喃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个绝无仅有的好人吗?”他把糖盒子放进收纳袋里,御剑而走。
森琵恩进了屋,把丹药顺手扔给了某朝。
某朝接过,不放心的闻了闻,她真这么好心?没有折磨他,就直接把药给他了?
森琵恩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呀!爱要不要!我要休息了,还不走吗?”
某朝一笑,“你人不算太坏。”
森琵恩看向他,声音冷冷的,“我本来就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是你在笔下诋毁我罢了。”
某朝挠着头,感觉有些烦躁,“你怎么就揪着这事不放呢?我不也成了受害者吗?”
森琵生气的看向他,步步紧逼,把他逼到了墙角,审视着他道,“要是我自已都忘记了,谁还能记得我无缘无故受到的恶意。我提醒你为了自已的安稳度日最好少提,每提起一次我就多恨你一分!”
……
两个和勿尘对战而输掉的修士正匍匐在地,身上被鞭子抽打着。
厉修远道,“两个人打不过一个?到底是勿尘太强大还是你们太废物!”
符修求饶道,“尊上,我们本来以为能赢的,可没有想到他会有帮手!”
厉修远冷笑道,“以为?本来?一个风修让你追得满场跑,追不上!你还不够丢人吗?”
符修打颤,低下头,“她的速度太快。”
厉修远怒斥道,“那是你太慢!”走下去就是一脚,“废物!”
符修被踹飞到铁板上,滚了下来,吐了一口血,然后连忙又跪端正。
音修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自他的骨笛被粉身碎骨后,他就像失了魂魄,任打任骂毫无任何反应。
厉修远走回高台,坐着俯视他们,“你们……没有机会了。”
符修跪在地上连忙磕着头,他顺便压着音修磕着头,可厉修远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架在架子上的剑飞了出去,一剑封了他们的喉。
厉修远从地下室走了出来,身上没有粘上一滴血,除了那一点点血腥味能证明刚刚发生了什么,再没有任何证据。
……
某朝揣着手,看到森琵恩急匆匆跑到比试场来看比赛,一天天把自已打扮的跟个调色盘一样,哪有一点点剑修的样子,他调侃道,“什么情况?换造型了?今还穿了个蓝配红?”
森琵恩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老娘穿什么关你屁事!
某朝贱兮兮的靠过来,“你别说,你头上这大红花跟你这身衣服挺搭的,就是看着不像个剑修,像合欢宗的!你说说你个剑修,把自已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真的合群吗?”
森琵恩转头看向他,笑得很漂亮,应该说她长的本来就很明媚,跟头上的石榴花相比确确实实人比花娇。
某朝一阵恍惚,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胳膊刺痛,低头一看,不知道森琵恩的手什么时候已经掐在自已伤口上了,痛的他呲牙咧嘴,“放手!你放手!你太坏了吧!”
森琵恩一松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微微扬起下巴,“别对我评头论足,你创造的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吗?少他妈觉得惊喜或者别有洞天。”
转过身去 头也不回的朝崖雅走去,还小跑了一下,石榴红的下裙跑起来跟朵绽放的石榴花一样,“她怎么看起来像个石榴花!”某朝揉着自已的胳膊,他觉得自已有时候就是犯贱,招惹了她,她把自已呲一顿他还自已还挺乐呵的,笑得像个傻子。回过神,打了自已一巴掌,你在这破地方待久了,也跟着有病了?被人欺负了还笑还夸她。
崖雅看到她过来,调侃道,“穿的真好看,给谁看呢?”
森琵恩抱住她的胳膊,“当然是给……我的阿雅。”
崖雅道,“没见过你穿过这个青蓝色的外衫呀,新买的?”
森琵恩这件外衫是昨天找白衣的时候在箱底找出来的,她就穿过一次,自然崖雅没什么印象。“以前的,你瞧瞧都有褶子,怎么可能新买的。”
崖雅靠着森琵恩,整个人趴在她身上,玩着她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辫子,“你一天天这么喜欢打扮,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剑修呢!”
森琵恩眼神有些忧伤,这和她之前疯疯癫癫特别亢奋的眼神有了很大的区别。为什么选剑修,肯定是因为喜欢呀,可当她爬上迟日峰后呢,以为是光明坦途的开始,其实是苦难的来临,自此以后她的整个人生彻底变了,在山脚下时的天赋异禀到了迟日峰开始江郎才尽成了伤仲永。一口一个废物的被喊着,莫名其妙的恶意与诋毁,对于当时满心欢喜的自已,她当时怎么熬过来的?她都快忘记了。
她看向崖雅,眼睛笑眯眯的,“喜欢呀。玩剑我喜欢,打扮我也喜欢,二者又不冲突。”
崖雅一脸不可思议的皱着脸,摇摇头,“你喜欢剑道然后每次倒数第一?骗鬼呢!”
森琵恩勾勾手,看起来有些狐媚,眼睛勾人,让她靠近一点,她悄咪咪说道,“有时候擅长和喜欢是两个东西,喜欢的不一定擅长。”
崖雅郑重的点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有道理,就像我喜欢赤峰的小师弟,但追不到一样。”她看着森琵恩今天的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自昨天她对小恩刷新了新认识后,看到修罗场以后,怎么就发现她有点像狐狸精,越看越像媚妖。
森琵恩在她眼前用手晃了晃,“喂,你看什么呢!回神了,比试开始了!”
菖蒲看似随意的往台下看,实则他在找崖雅的身影,毕竟崖雅向来不靠谱,不是今天去这个峰找小师弟就是去那个峰找二师兄,昨天她虽然答应了自已会来看比赛,但他并不觉得这个承诺有多靠谱。
勿尘看菖蒲那眼神乱飘,提醒道,“认真。”
菖蒲随意答道,“有你呢,你一个人都能收拾干净。”
菖蒲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里嘟囔了一句,“狐狸精。”
勿尘道,“你说什么?”
菖蒲看起来心情瞬间从开心跌到了谷底,回道,“没什么,就是发现有些人不当魅魔简直可惜了!”
勿尘不知道他旁边这个好友又在阴阳谁,无所谓他只要好好比试就好了。但他还是不由的顺着菖蒲的眼光看去,今天的森师妹有些好看,不,她一直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