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琵恩一看到勿尘便轻快地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呀?”她的脚步轻盈,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刚那场激烈争吵的影响。
勿尘原本打算开口安慰,但看到森琵恩如此轻松愉快的神情,那些准备好的话语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只能故作正经地说道:“你最近还在修习元素之术吗?”
森琵恩点点头,回答说:“嗯!有时间就去看师父,学习法诀修炼。怎么啦?”
勿尘试探性地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试试自已控制风力的能力呢?”
听到这话,森琵恩眼睛一亮,兴奋地笑了起来:“当然想啊!可是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已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毕竟我现在是以剑修的身份示人,如果使用了风术,岂不是等于直接昭告天下,说我森琵恩要明目张胆地背叛师门了嘛?所以现在只能偷偷的,师兄也要替我保密哦。”说完,她无奈耸了耸肩。
勿尘目光真挚地看着她,言语间透着些许急切,但又努力保持着镇定,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尽管我已经与菖蒲组队了,但是还有一支队伍只有我一个人。我有一把剑,叫随风。随风剑之所以叫随风,是因为它最大的威力在风的配合下才能发挥出来,它也是为风而生的。但门派并没有元素师是修风术,上次在思过崖的时候,在与你的配合中它……所以就我在想,你是否愿意以另外一种身份去参加比赛呢?也许这有些自私,用风控术对师妹也是……但我还是希望能邀请师妹一起。这也是我特别想尝试的一种组队方式……咱们门派没有控风的元素师,我一直……刚才我看到你的那位队友好像并不是很可靠,于是我便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森琵恩听完他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后,大致明白了勿尘的意思。同时,她仿佛发现了这个天赋文男主的一个巨大的盲点,那就是勿尘平时话不多,可能并非是因为高冷,而是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似乎有所欠缺,话一密就开始打磕绊和语无伦次,他是不是有些社恐呀。
她一脸发现了秘密的眯着眼睛,歪着头笑着看向他,原来天才也不是什么技能点都打通了的,比如勿尘他话少只是因为他本来只能话少,感觉他这个人物似乎没有那么扁平。然后笑着回应道:“我明白啦,那我就以散修的身份和你组队吧!到时候把脸一遮,再用个化名。这样一来,咱们就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啦!”
勿尘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躲开森琵恩的视线,急忙补充道:“要是师妹感到力不从心的话,其实……”
森琵恩笑道,“什么力不从心,这是给我师父打招牌,况且跟师兄组队不就是你带我飞,算来算去,得便宜的都是我。”她想着,说不定用了化名,她就能摆脱这个死剧情,毕竟书里写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指她整个人,这样一来她既不用去应付男女主,也可以随时随地做自已,欸!她怎么没早早想到换一个名字呢 ,果然那杀千刀的作者给自已的人设太无脑了,搞得自已脑子都不好使。
随风道,“那就先多谢师妹陪我磨合随风剑了。”
森琵恩摆摆手,“小事一桩,我去比赛就是第一轮淘汰的,换一种身份,说不定还能挺进最后。”
随风安慰道,“不必妄自菲薄,思过崖,师妹实战能力在修为之上。”
森琵恩真的很感谢他安慰自已,可他又不知道自已被控制之后,那剑术有多生硬,步法有多凌乱,一局淘汰是注定的事。开玩笑道,“第一轮输了,我就配合师兄,全心全意的修炼风术。说不定修真界直接出现一颗新星,毫无预兆,给世人一点点明星横空出世的震撼。”
勿尘看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说道:“那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森琵恩听后微微点头,然后突然开口道:“师兄,其实我觉得你的活人气息变得越来越浓厚了呢。这与我印象中的那个你相比,真的是越来越不同了。原来你这么爱笑。”
听到这话,勿尘有些好奇地问道:“哦?有吗?”
森琵恩看向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以前的你就像是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总是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天神附身俯瞰着世间万物一般,让人感到可望而不可及。”
勿尘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评价有些意外,随即又问道:“那么现在呢?”
森琵恩微笑着继续说:“如今的你,不再像从前那样遥不可及,而是更加真实和亲切。你会关心爱护师弟师妹们,待人温和有礼,同时也拥有属于自已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你,让我觉得距离更近了。”
勿尘低声呢喃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哦,他一直都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只是自从自已发现生活在话本的世界,她在完成着匪夷所思的任务,当着绿叶去衬托数不清的大人物的时候,她就开始去逃避着这些所谓的主角,只将他们当做了书中的那个人,怕极了与他们产生一点点关系,非任务不靠近,慢慢也忽视了他们其实和她也是一样的,也是活生生的人。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行动和命运都是安排好的,只是相比较而言,自已运气稍微差了一点,担任了一个丑角,但大家都是一样被控制的提线木偶,只是木偶师有自已偏爱的人偶,这些木偶成为了主角。尽管这个世界可能存在一些虚幻之处,但对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人而言,这个世界却是无比真实的。他们能够感受到生命的气息,体验到各种情感的交织,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
森琵恩抬起头,望向勿尘,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光芒,看起来明媚极了,“我明白,我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们都是充满活力与生机的活人。”
勿尘笑着看向她,他喜欢那一抹明媚而张扬的微笑,真的很热烈。她就像是死水里开出的火红莲。他一直在自私的试图让火红莲不断的燃烧,他像冻的瑟瑟发抖神志不清人的围着火红莲,去解冻自已,不断的去靠近,去满足自已的对火焰的渴望。
勿尘问道,“何时约?酉时如何?”
森琵恩想了想道,“可以在思过崖吗?我怕被人发现,而且思过崖有师父,他能教我们好多东西。”
勿尘道,“都听师妹的。”
森琵恩望向某朝那边,看起来某朝被菖蒲他们整的有点点社死了,她挑了挑眉,眼里透出一点解气和得意。傻逼作者,叫你猖狂,在这本书的人物设定里,只有我一个猖狂怪,而且猖狂是要付出代价的。
勿尘也随着森琵恩的目光望向那边,然后又收回眼神,看向旁边的森琵恩。
森琵恩注意到勿尘偷偷看他,摸了摸自已的头发和脸,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勿尘收回目光,随便编了一个借口,“看错了。”
森琵恩觉得他说话好惹人歧义,什么看错了,他看错了,还是自已看错了。算了,语言组织能力的问题,她也不好强求,人无完人,不能拿自已的正常去要求别人的缺陷。
森琵恩笑道,“师兄,我看那边也差不多了,就先过去训练了。”
勿尘点点头,就看到森琵恩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某朝看森琵恩过来,就像看到了解救自已的救命稻草,满眼都是救救我,救救我。森琵恩瞥了一眼。
森琵恩看向菖蒲,笑着问道,“菖蒲师兄,他有什么惩罚吗?”
菖蒲看向森琵恩,“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他带走吧。”主要菖蒲也心虚,他没有惩罚别人的权利,就稍微给某朝身上加了点料,应该不会被自已师父发现吧。
森琵恩先慌了,看她啥面子呀,她有什么面子呀,别看她面子,消费她人情呀!她不是来求情的,是看笑话的,怎么就看她面子了呢!这作者咋还自动回避惩罚机制呢,还刷的是她的脸。
连忙道,“不不不,师兄可能误会了,我吧,向来公私分明,刚正不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能让他上比试场就行。”她还等着在场上让他替自已扛伤害呢!
宋枝枝先不乐意了,“森师姐,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已的队友。”
森琵恩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她,“要不你阴阳怪气,他能替你出头?我可不信他听不出你话里的弦外之音。你我心里应该都清楚,像今天发生的事,需要一人出去扛罪,就只会是那个外门弟子,这是生存法则,也是默认的事实。师妹不会天真到什么都不懂吧,毕竟我都给你当了那么多年替罪羊,我还以为你早就摸清了呢!我就一个内门末流,就算想帮他,能有多大的面子和本事,到最后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倒宋师妹是剑尊面前的红人,有各个师兄姐宠着,长老们围着,替一个安慰过自已然后一不小心被误会的人说话简直轻而易举。”
某朝这时才反应过来,森琵恩说的有道理呀,自已被羞辱了这么老半天,其实只要宋枝枝一句话他就能免去这一切,他又何苦去期盼森琵恩替自已解围呢。可为什么宋枝枝不这么做呢,为什么一直在哭泣和一言不发,是不是她没有反应过来呀,若是她反应过来了,肯定会帮自已的,他的女主角从来都是善良而真挚的。
宋枝枝被怼的哑口无言,气愤的看着森琵恩,想说什么,我了半天,就剩眼泪花了。
菖蒲有些害怕自已偷偷给某朝下药的事发作,便着急地催促某朝:“还不快走?难道是在等下一波羞辱?”
某朝看着菖蒲,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转头看向森琵恩,眼神像个战败的士兵般无精打采、神情沮丧,仿佛在看向自已的同伙,让她和他一起离开。
森琵恩冷漠地看着某朝,都无语了,心里暗自嘀咕:“又没赶我,少让我和你一起担责任,跟谁和你是一伙一样,谁做错了事一样。”
某朝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早已明白这个恶毒女配的为人。他知道自已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望,但还是忍不住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份屈辱与痛苦。
某朝最终带着满心的失落与绝望,缓缓地离开,他的步伐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宋枝枝像是找准了攻击的点,对着臭脸的森琵恩,一脸不解和担忧道,“你不去安慰自已的队友吗?他看起来很伤心,纵使他有错在先,你也不能如此冷心。”
森琵恩道,“你共情了,你去呗!他应该挺乐意你去安慰的。少拉着我做你的情,跟个伥鬼一样。”
宋枝枝眼泪又开始打转了,“师姐,我不是,我有搭档……”
森琵恩同情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菖蒲,转过身去,快速送了个白眼给宋枝枝,然后准备离开,“今日食堂做了烤鸭,我先走一步咯!”虽然辟谷了,可美食终究不可辜负。
菖蒲听见烤鸭两个,就馋的慌,这个森师妹好强势,好猖狂,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罐破摔吗?这她要是跟崖雅一起,她俩不得吵翻天。可是他又好伤心,自已不能长森师妹的嘴吗?能不能让森师妹帮他收拾收拾崖雅,馋的咽了咽口水道,“师妹,再见!”呜~~呜~他也想吃饭,可是赔完崖雅的灵石,他已经没钱吃饭了,他好想吃烤鸭。
森琵恩刚刚走到食堂,就看到一个人郁闷地坐在食堂门口的某朝。她轻快地走过去,低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怎么?在等我呢!可怜的老父亲,难道您的亲闺女不给您养老吗?”
某朝抬起头,目光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盯着一脸看好戏的森琵恩说道:“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森琵恩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摊开双手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会真的被人家羞辱了半天,结果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吧!”说着,她还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捂住嘴巴。
某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仍然想要为宋枝枝开脱一下,于是开口道:“她其实挺善良的,只是胆子比较小而已,所以一慌张起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一见到宋枝枝就开始对她不客气呢?她究竟哪里惹到你了?”
森琵恩表情立马变得伤心极了,看起来委委屈屈,一副被误解的难受模样,“你怎么这么说,这么想我呢,我容易吗?我说我不要去训练场,就是怕触发剧情,难道你忘了我还没彻底觉醒,我也是走剧情的,欺负她是我的本意吗?我连你都舍不得动刀子,我还夸你书写的好,当时咱们吵架时,那么恶毒的话我是我能说出来的吗?当时我被剧情控制了!”
某朝一下愣住了,是他自已的问题,这是他写的,森琵恩控制不了自已的行为,欺负宋枝枝,也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帮森琵恩觉醒的,她本来受制于剧情控制看起来就已经很惨了,自已刚刚还冲她发火。
他语气里带着愧疚,“对不起。”
森琵恩看起来委屈极了,又在佯装大度道,“没关系。”然后用衣袖轻轻拭泪,袖子遮挡脸的时候,眼里尽是开心,嘴角抑制不住笑容。看吧,欺负了他们,他还要向她道歉的,还要说对不起的。这就是站在道德高地上的感觉吗?总算有一天也体会到女主那哭哭啼啼让别人心甘情愿道歉的爽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活该被耍!什么破玩意,看到宋枝枝跟失了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