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这位日后被追封为淑德皇后的女子,
怀揣着懵懂与期许,踏入了赵家的深宅大院,
就此拉开了一段跌宕起伏、悲欢交织的人生大幕。
彼时,尹家虽非声名煊赫的簪缨世族,
没有泼天的富贵与权势,
却实打实是书香门第,
家中子弟自幼浸淫在经史子集当中,
涵养出一身清正文雅的气质。
尹氏更是其中翘楚,
生得眉眼温婉,才情出众,性子柔中带刚,
任邻里乡亲、往来宾客见了,
都忍不住赞一声:“好个伶俐通透的姑娘!”
初逢:竹马绕青梅
春日的洛阳城,繁花灼灼,蜂蝶翩跹,
恰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绮丽长卷。
尹氏正值豆蔻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
眼眸里藏着未经世事的纯净与好奇。
这日,她跟着兄长一道逛集市,
手中攥着几枚铜钱,
满心盘算着挑些新奇好玩的小物件。
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议价声此起彼伏,
尹氏被人群裹挟着,脚步踉跄。
忽然,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前扑去。
预想中的狼狈并未降临,
腰间陡然一紧,她稳稳落入一个少年怀中。
尹氏慌乱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睛,
仿若藏着熠熠星辰;
少年一袭月白长衫,身姿挺拔如松,
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笑意:“姑娘,小心些。”
尹氏双颊瞬间绯红,匆忙道谢,
待回过神,少年已裹挟在人流里,不见踪影。
后来,家中长辈告知,
那少年竟是赵匡胤麾下风头正盛的得力战将赵光义,
尹氏心间仿若投入一颗小石子,
泛起层层涟漪,久久难平。
再相逢,已是尹家设宴,广邀一众权贵,
赵光义也在权贵之列。
席间,尹父有意考校晚辈才学,
轻捻胡须,抛出上联:“春风拂柳,柳丝摇曳戏清波。”
一时间,众人皆陷入沉思,鸦雀无声。
尹氏眸光一闪,轻声对道:“暮雨润花,花瓣纷飞落锦笺。”
语罢,满堂喝彩,惊叹声不绝于耳。
赵光义目光灼灼,直直看向尹氏,
由衷笑道:“尹姑娘才情过人,这般妙对,着实叫人佩服。”
尹氏垂眸浅笑,粉面含春,
轻声回道:“公子谬赞,不过是闲来习作,
登不得大雅之堂,让公子见笑了。”
一来二往,眉眼间的默契渐生,
情愫悄然滋长,红线也在不知不觉间紧紧系牢。
情浓:共赏星河月
婚期敲定,红烛摇曳,映照着尹氏娇羞的面庞。
赵光义挑起喜帕,手指轻触她滚烫的脸颊,
柔声道:“往后余生,我定护你周全,
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尹氏眼眶泛红,重重点头,
声音软糯却坚定:“妾身愿与君携手同行,
不论风雨,生死相随。”
起初的日子,甜蜜得仿若泡在蜜罐里。
二人常于庭院中摆下棋局,
尹氏棋艺精湛,落子步步为营,
几次杀得赵光义措手不及,被逼入绝境。
赵光义佯装懊恼,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故作嗔怪:“夫人这是暗藏杀招啊,
平日里瞧着温婉柔顺,下起棋来竟这般凌厉,
我竟小瞧了你。”
尹氏捂嘴轻笑,眼眸弯成月牙:“夫君,
这叫兵不厌诈,你可莫要耍赖不认账。”
夏日夜里,暑气稍退,二人铺了凉席在院中纳凉。
尹氏靠在赵光义肩头,手指向漫天繁星,
轻声道:“你瞧,那颗最亮的,
仿若专为咱们闪耀,定是知晓咱们的心意呢。”
赵光义揽紧她,下巴轻抵她的头顶,
喃喃道:“有你在旁,星河失色,
世间繁华皆不及你分毫。”
逢年过节,尹氏更是亲手下厨,
做几道拿手小菜,皆是赵光义平日里念叨的口味。
赵光义吃得满嘴留香,竖起大拇指,
赞不绝口:“夫人这厨艺,去御膳房当差都绰绰有余!”
尹氏嗔怪地瞥他一眼:“就会哄我开心,
你呀,在外莫要太拼,妾身只求你平安归来。”
平日里,尹氏喜好在窗边读书,
赵光义若是得闲,便会悄悄凑过去,
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搁在她肩头,
一同看那书页上的诗词典故。
看到妙处,两人还会轻声吟诵,
你一言我一语,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内。
尹氏偶尔兴起,会亲手绘制扇面,
绘上淡雅的花鸟鱼虫,再题上几句应景的小诗,
悄悄塞进赵光义的书房,给他一份出其不意的小惊喜。
赵光义珍视不已,外出赴宴时,
常手持这把扇面,旁人夸赞时,
他眼底满是得意,仿若在炫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冬日雪落,庭院银装素裹,
尹氏会拉着赵光义堆雪人,
她巧手雕琢,给雪人安上胡萝卜鼻子、石子眼睛,
赵光义则在一旁打下手,递工具、运雪块。
堆好后,两人还会围着雪人打闹嬉戏,
雪球飞来飞去,砸在衣角、肩头,
尹氏笑得眉眼弯弯,赵光义佯装生气,
下一刻却又温柔地拂去她发间的雪花。
变故:风云扰安宁
可命运的齿轮陡然转向,
朝堂局势风云突变。
赵匡胤驾崩,赵光义匆忙登基,
一时间,流言蜚语如汹涌潮水般铺天盖地袭来,
质疑声、揣测声不绝于耳,
朝堂上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似要将这初立的新朝搅个天翻地覆。
赵光义忙于稳固朝堂,
日夜与臣子议事,回府的次数愈发稀少。
尹氏独守空闺,对着摇曳烛火暗自垂泪,
满心忧虑却无从诉说。
往昔的甜蜜与陪伴仿若隔世,
如今偌大的府邸,清冷孤寂得让人心慌。
一日,尹氏精心备了羹汤,
前往御书房探望。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头激烈的争执声,
似有臣子在据理力争,又有赵光义的怒声呵斥。
待进去,屋内气压低得吓人,
赵光义眉头紧锁,满脸疲态。
见她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夫人,你怎么来了?”
尹氏奉上羹汤,轻声道:“夫君,
国事要紧,可身子也不能垮了,喝口口汤歇歇。”
赵光义接过,却无心品尝,
重重叹口气:“夫人,如今这朝堂,
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那些老臣倚老卖老,新晋势力又野心勃勃,
叫我如何是好?”
尹氏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夫君,
妾身虽不懂朝政,却知你心怀大志,
无论如何,我都信你。你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妾身会一直在背后支持你。”
赵光义眼眶泛红,握紧她的手,久久不语。
虽说夫妻齐心,可朝堂的压力终究还是渗进了二人的生活。
尹氏偶尔也会劝赵光义宽待老臣,
行事莫要操之过急;
赵光义却觉得尹氏妇人之仁,
不懂朝堂争斗的残酷,
有时不耐烦回道:“夫人,朝堂之事复杂,
非你能想象,我自有分寸。”
尹氏心中委屈,却也知晓他的难处,
只能默默咽下泪水。
有时深夜,赵光义拖着疲惫身躯回府,
尹氏满心欢喜迎上去,想与他说些体已话,
赵光义却眉头紧锁,径直走向书房,
闭门处理政务,留下尹氏在门外,
眼眶泛红,满心失落。
但次日清晨,尹氏又会打起精神,
亲手做上赵光义最爱的早点,
温温柔柔地端到书房,轻声劝他吃些,
莫要饿坏了身子。
病殇:残烛燃尽时
许是积郁成疾,尹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起初只是夜里咳几声,
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偶感风寒。
可后来竟卧床不起,脸色日渐憔悴,
身形也愈发消瘦。
赵光义心急如焚,遍寻名医,
太医院的御医们走马灯似的穿梭在府邸与皇宫之间,
药方开了一剂又一剂,药渣堆满了院子,
却收效甚微。
床榻上,尹氏面容枯槁,瘦得脱了形,
仍强撑笑意:“夫君,莫要为我忧心,
生死有命,妾身此生能与你相伴,已是无憾。”
赵光义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声音哽咽:“说什么胡话,你定会好起来,
咱们说好要携手看遍山河,你怎可食言?”
太医们战战兢兢,会诊多次,
皆是摇头叹气。
尹氏自知大限将至,把赵光当义唤到跟前,
气息微弱:“夫君,妾身此生无悔入你家门,
只愿你往后顺遂,做个明君,不负苍生。
朝堂争斗残酷,你要懂得平衡各方势力,
切不可意气用事……”
话未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赵光义哽咽难语:“夫人放心,我定会铭记你的话。”
那夜,月色黯淡无光,乌云遮蔽了星月。
尹氏缓缓闭上双眼,手悄然滑落。
赵光义呆立当场,仿若失了魂,
许久才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回荡在宫闱间,惊飞了檐下休憩的宿鸟。
尹氏走后,赵光义仿若变了个人员,
时常对着她的遗物出神,
朝堂上也愈发雷厉风行,
似要把满心悲痛化作治国的动力,
手段愈发果决狠辣。
追封:情念寄余生
待朝堂局势稍稳,赵光义下旨追册尹氏为皇后,
谥号淑德。
朝堂上,有臣子谏言:“陛下,尹氏已逝良久,
此举耗费人力物力,恐遭非议。
如今国库尚不充裕,当把钱财用在刀刃上,
望陛下三思。”
赵光义目光一凛,拍案而起:“非议?
她陪我走去风雨,不离不弃,
担得起这皇后尊位。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此后,宫中逢年过节,赵光义总会亲赴尹氏旧居,
屏退侍从,独自摆上她生前爱吃的糕点,
斟满一杯酒,轻声诉说朝堂琐事、家国大事,
仿若她还在身旁静静聆听:“尹氏,你瞧,
朝堂如今安稳了许多,那些曾滋事的老臣也被驯服,
新晋势力也有了规矩……只是,没了你在旁,
这一切都寡淡无味。”
说到动情处,眼眶泛红,泪湿衣襟。
多年后,宫里新人不断,红粉娇娥嬉笑打闹,
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可赵光义心底,尹氏的位置无人可替。
偶尔梦回往昔,仍是尹氏浅笑嫣然、温婉唤他的模样,
醒来时,枕边已湿了一片。
御花园里,尹氏亲手种下的桃树年年开花,
灼灼桃花下,赵光义喃喃自语:“尹氏,你在那边,
可安好?”
那随风飘散的花瓣,仿若承载着他无尽的思念,
飘向远方未知的归途。
尹氏这一生,虽短暂如烟火,
却在赵光义心底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她的温婉才情、坚定陪伴,
成了赵光义余生午夜梦回的慰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