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来了,你就是云翎公主吧,来,和阿霄坐这儿。”
谢远一进来,路过沈宁岁和楚夜霄,忙笑呵呵地说着,尽可能给人一个和蔼的印象。
“父亲。”
沈宁岁柔和地笑着,楚夜霄看见谢远眉心有些烦闷。
众人见谢远来了,慢慢地也没有刚刚那般吵吵闹闹了。
谢远落了座,瞥见五当家和七当家的位置还空着,有些不悦地问道。
“老五和老七呢?又做什么勾当去了?今天有贵客,一点规矩都不懂!”
转而又对着沈宁岁赔笑道。
“公主见谅。”
沈宁岁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老大,这不就来了,这是去给贵客找乐子去了,这样重要的日子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必得有美酒相陪啊~”
五当家和七当家提着几坛酒,笑呵呵地说着,沈宁岁寻声望过去。
五当家回望过来,眸中带着些探究,大摇大摆走过来,在沈宁岁面前放上了一坛酒。
沈宁岁和五当家对视,心跳漏了一拍,浑身有些紧绷,呼吸也乱了起来,再看见七当家脸上那道长长的疤。
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涌了上来,沈宁岁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世上之事竟有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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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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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那些折辱的回忆,一瞬间涌了上来,沈宁岁的眼中藏了几分恨,眼下却是不好显现。
“总归是迟了,岂是一坛酒便可了事?”
沈宁岁冷着声道,一时之间众人都面面相觑,没想到沈宁岁会如此给人难堪。
谢远也一时僵住,楚夜霄几乎是一下就从沈宁岁的话里猜到了一点,大概是沈宁岁与这五叔七叔有什么渊源。
“哈哈…这…不知公主想如何惩处?”
谢远忙打着圆场,刚刚这沈宁岁还和颜悦色,怎得一下就冷脸了。
“父亲,这人要有时间观念,五叔七叔这迟到了,断不能借寻酒的由头轻飘飘揭过,本宫是皇亲贵胄,从小便对视时间这样重要的东西计较的很。”
“五叔七叔既然迟到了,今日又是这样喜庆的宴会,也不好大做文章,便站着吃席吧。”
“阿霄…”
五当家和七当家有些面露难色,这大家都坐着,就他俩站着,未免太突兀,太没尊严,有些祈求地向着楚夜霄说道。
“阿岁是皇亲贵族,对时间有些苛刻也是正常,五叔七叔全当锻炼就好。”
“哼!皇亲贵胄又如何,哪有这么欺负我们寨子的人的!不过才迟到一会儿,还是为了接待你,公主未免太过斤斤计较!”
二当家冷哼一声,气愤得很,觉得沈宁岁摆架子,无论如何也是他们阿霄的媳妇儿,到了寨中,还论什么京城的规矩,摆明了欺负人。
“本宫…斤斤计较?”
沈宁岁冷着眸剜了一眼二当家,二当家也是毫不示弱地对了上来。
“那便是本宫斤斤计较了,这寨中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若非本宫看在阿霄的面子上,没有带着官兵进来已是给你三分薄面,今日本宫便是要以权压人,你又当如何?”
“现在给你一把刀,你又能取了本宫的命不成?”
“你…!”
二当家气结,实在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谢远看着僵持不下的几人,忙着和稀泥。
“好了好了,左右不过是站着饮酒,去吧去吧,去自已座位上待着,别杵着中间了。”
五当家七当家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七当家瞥了一眼沈宁岁,只见沈宁岁的眼神深邃,莫名有些眼熟,刚才的愤恨也全然消去,余下的全是猜忌。
“阿岁,怎么了?怎得这样生气?”
楚夜霄贴近沈宁岁的耳边低语着。
“回去再说吧,对不起。”
沈宁岁有些烦忧,她刚刚发现的时候,恨不能一剑取了这俩的狗命,只是身处山寨,又是楚夜霄的亲眷,多少不能这么随心而为。
“不用对不起,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你想怎样都好,我都站你这边。”
楚夜霄一愣,又解释道。
沈宁岁抬眸,那抹忧伤直直撞进楚夜霄的眸中,楚夜霄免不了心下一惊,他伸出手抚平沈宁岁的眉头。
“我的阿岁别皱眉了,先吃饭吧。”
沈宁岁点点头,宴厅内歌舞笙笙,众人饮酒作乐,也有不少人对沈宁岁好奇,全都被楚夜霄挡了回去。
沈宁岁心中烦闷,一时也不觉,饮了许多酒,脸上爬上了一抹红晕,还好宴会也没持续很久,不然照这样喝下去,沈宁岁怕是会直接醉倒在宴厅上。
“怎得喝这样多。”
楚夜霄虽然口上责怪,却也没太拦着,他知晓沈宁岁心中苦闷,若是喝醉了能让她轻松一点,纵着一回也未尝不可。
他将人轻轻驮上背,背着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地回了院落。
又打了几盆热水,为沈宁岁梳洗。
“不要不要!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宁岁嘴里喃喃着,楚夜霄凑近听,才听出了这句话,眼中是化不开的忧愁。
“怎么了?阿岁,你想杀了谁?”
沈宁岁有些迷离着双眼,才看清是楚夜霄这张脸,反应过来现下的时间段之后,不禁掩面哭了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楚夜霄忙顺着沈宁岁的背,有些不解。
“怎么了,怎么是你的错?”
“阿霄,如果……如果我想杀了你的五叔七叔呢…你会怎么做?”
楚夜霄愣了一下,沈宁岁看着楚夜霄的呆愣,眼神一点点暗下去,看得楚夜霄连忙说道。
“我永远站你这边,这不是我的家,他们也不是我的家人,有你才是家。”
沈宁岁蹙着双眉,有些动容,暗下去的眼眸一下亮了起来。
“只是,阿岁,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沈宁岁看着楚夜霄的眼睛纠结良久,才开口说道。
“那年上山掰笋子,讹了钱财毁了雪茗的人…是他们。”
沈宁岁说这句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太讨厌这样的记忆了,若是可以,她宁愿死在七岁,也绝不愿意无辜之人因为她而受累。
楚夜霄一时愣住,倒是没想到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