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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夜霄连忙上前将人揽了过来，沈宁岁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他伸手推了推沈雪茗，试图分开，却发现沈宁岁纵然没有力气，依然死死扣着沈雪茗，不愿意分开半分。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蝣婳，蝣婳点点头上来将沈雪茗揽了过去，该说不说这死人的温度确实不一样哈，不过还好不吓人，不然她也没这个胆。
沈宁岁像是个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猛地随之向前扑了一下，却是扑了个空。
楚夜霄示意赶紧带走，蝣婳了然点点头，赶忙将人带走了。
“雪茗！雪茗！”
沈宁岁看着离去的身影，无措地哭喊着，情绪如山崩海啸般涌上来。
“阿岁！振作点！我们让雪茗入土为安好不好，死者为大，让她早些安息，不要再叨扰她了…”
楚夜霄扶住沈宁岁的双肩，将人掰过来对着他，沈宁岁着一双眸子，那眼神充满着哀恸。
“她没死！什么入土为安！”
“天高海阔，任尔飞翔……”
沈宁岁听着这句话，有些痛苦地抱着头，摇晃着身躯，这像是句恶魔低语。
“你看，你是知道的。”
楚夜霄虽不忍，可是沈宁岁疯了一路，不能再这么疯下去，临沛这边还未尝结束，容他自私一点，必须让沈宁岁尽早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霄，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雪茗…我要去找雪茗…”
沈宁岁哭得不能自已，祈求着楚夜霄能够放开她。
“她用她的生命换你自由，你要带着她的那一份坚韧地活下去！”
楚夜霄不禁柔声吼着，希望能让沈宁岁听进去。
“呵~我沈宁岁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人用她的生命换我自由……”
“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爹爹因为我的良善而蒙冤入狱，满门抄斩，若非我执意，怎会让皇帝有机可乘！”
“现在，因为一个人偏执的爱意，却要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我不配！我沈宁岁实在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可…我也无颜面对她们…”
沈宁岁难受地全身发麻，如被蚂蚁啃噬一般，无力地往下坠，蜷缩在一起，楚夜霄随着沈宁岁的动作不免半跪着，将人护在自已的怀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岁你别这样想好不好，她们是心甘情愿的，这些事你本来就没有问题的，是你值得她们才愿意…”
楚夜霄虽然觉得这样的话说着不对，可是他对人世间的感情实在陌生，他只知道，若换做他，他也愿意，只是因为他的阿岁值得。
没过一会儿，沈宁岁因为伤心过度而晕了过去，发起了高烧，整个王府忙得上蹿下跳。
“她经历了什么？怎的寿命缩的这样短？”
姜泠收到临安王的来信，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想到脉象竟然如此紊乱。
楚夜霄垂着头将近来发生的事都说了，姜泠不禁大怒。
“什么？他那软骨丸怎么敢给岁岁吃的！那那软骨丸是一个人的半成品，又不舍得扔便当第一版本卖出去了，后面的成品就叫第二版本，第二版本才算无害。”
“本岁岁是百毒不侵，可这软骨丸实在制的烂，是药是毒都说不清了，打乱了她的平衡本也能靠着身体的毒素平和过来。”
“可眼下这大悲大苦，让毒素直接全身蔓延，天人打架，这才会发烧。”
姜泠有些崩溃地扶了扶额，万万没想到这苏瑾钰倒还真是个狠人，想也是上了奸商的道，若非长期服用本也可以自行化解。
奈何情绪大起大落之前还是不间断地服用，这才导致体内毒素失衡，眼下竟只有三年之短了……
“我先将这软骨丸的毒性解了，或许剩下的毒素能够自行调和，你好生照看着吧。”
姜泠叹叹气起身出去抓药了，楚夜霄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阿岁，我要怎么救你……”
楚夜霄怔怔地上前，握住沈宁岁微凉的手，虔诚地吻了吻，泪水滴落在沈宁岁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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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那沈雪茗要怎么处理？”
楚夜霄立于梧桐树下，往笙对着他的背影询问着。
“将她埋在城外的那处小山丘吧，那儿有棵梨树，她喜欢梨树，埋在那儿底下吧，府上给她立个祠牌吧。”
往笙领了命就转身操办去了。
沈雪茗……没想到再会会是阴阳两隔，倒还挺想念你天天告我状的日子……
楚夜霄不禁也有些感伤，其实这么久以来，竟然是儿时感情最真挚，最难得可贵。
沈宁岁昏了五日，也算是悠悠转醒，临沛已经下起了雪，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城，将整座城都银装素裹了起来。
她呆呆地望着床顶，有些陌生，脑子梳理着昏迷前的事，才理清楚现在是何处境。
沈宁岁有些艰难地坐起身，好在屋子暖和，倒也不觉得寒冷，她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下了地，做着心理准备，想要自已站起来走走。
却没想到刚站起身就重心不稳摔了一下，刚端着新炭火进来的侍女吓得不知所措。
赶忙将手中的东西一放，上前把沈宁岁扶起来，门外的守卫朝里面探了一眼赶忙去通知楚夜霄。
“麻烦你了。”
沈宁岁借着侍女的力艰难起身，才坐在了床沿上，她的眼神灰蒙蒙的，整个人没有了生气。
侍女有些惶恐，都知道王爷的脾气，这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这下给她搞摔了。
“阿岁！”
楚夜霄忙冲进来，看见坐在床沿边的沈宁岁才松一口气，而一旁的侍女不禁有些发颤。
沈宁岁注意到这侍女的异样，有些疑惑。
“你抖什么？”
楚夜霄顺着视线看过去，生怕侍女说了啥，赶忙开口。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侍女这才如蒙大赦匆忙离去。
沈宁岁虽心有疑问却力不从心，没说什么。
“她叫碧茶，以后是你的贴身侍女。”
沈宁岁轻轻点头，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雪茗你葬哪儿了？”
楚夜霄有一瞬的怔愣，不过看着沈宁岁现在情绪挺稳定的，应该不会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