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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岁一双眸子犹疑不定，楚慕薇倒是饶有耐心静静看着沈宁岁的纠结。
沈宁岁没再多纠结，想来楚慕薇这段时间也是铁了心不会让她们相见，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开口道。
“既是如此，还望皇上好生歇息，臣妾就不多叨扰了。”
楚慕薇看着沈宁岁的背影，若是观察细致，不难发现，沈宁岁的背脊并不如初见时一般挺首。
看着暗处的影卫悄然跟上沈宁岁，楚慕薇顿觉有些无趣，打着哈欠就转向昭元殿去了。
楚慕薇瞧着伏在案前细细审阅公文的楚夜霄，和着香炉飘出来的云气，更添了些许沉稳肃穆的味道，不由得又起了几分邪念，开口调笑道。
“方才王妃来了，嚷嚷着想跟霄哥哥你吃饭呢，你猜我是怎么说的呢~”
楚夜霄鼻尖一顿，却是不加理睬，继续批阅着成堆的折子。
楚慕薇也不恼，款步走过去，在楚夜霄边上绕啊绕。
“我说霄哥哥你初晓才歇，现下还睡着呢，也不知我这一身熏香能不能让王妃多几分心思呀，你说呢？”
“霄哥哥是最了解王妃的人，不如霄哥哥来猜测一下呢？”
楚夜霄有些烦躁，这才掀起眼皮看向楚慕薇，这个贯会寻欢作乐，视他人痛苦为快乐的恶人。
这才注意到楚慕薇露出来的肌肤都有着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结合刚刚她说的话，这才意识到楚慕薇想做的是什么。
“不过十日，现下己然过了两日，待回去，自会向王妃解释，皇上的这份心思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构不成什么威胁乐子。”
楚慕薇听着楚夜霄这般自信的话语，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红唇弯起。
“霄哥哥啊霄哥哥，我该说是你太信你们之间的绵绵情意，还是该说你还是不懂女人家的心思。”
“虽说我阅人无数，可天下男女情爱之事，我虽不屑却倒也算通晓，就算再伉俪情深的夫妻爱人，只要出现了第三者，出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女人的想象力出乎你的意料啊~”
楚夜霄闻之不免微拢起了眉头，却也不再言语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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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岁有些浑浑噩噩地回到府中，一路来的浮想联翩让她的步子不免有些虚浮，加之天寒地冻，不仔细拢着袄子，总有寒风首往里钻。
而沈宁岁就像是无知无觉般，又或许是想让自己冻清醒点，这般自虐让自己理智的方式十多年来都是如此。
一时气血翻涌，沈宁岁冷不丁地喷了一口鲜血，无力地跪倒在地，两眼一闭就这样晕过去了，雪就这样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眉上，她的睫毛之上。
“你这孩子！好端端地干嘛不肯坐马车回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子骨吗？哪禁得起你这般折腾！”
沈宁岁刚转醒，就听见姜泠地指责声，她将目光分过去，入目便是姜泠怒嗔着她，不由得牵起一抹笑容。
苍白的唇色更显得人破碎，沈宁岁半阖上眸子，有些寂寥地开口道。
“姨娘…我还有多久可活？”
姜泠看着，心疼不己，嘴上却是不饶人。
“还能有多久，剩下的寿数再被你这么折腾，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得给你立个碑哭两声。”
“这才多久，之前那软骨丸的毒性本就将你的寿数烧的厉害，你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看你这几日哪也别去了，就好好待在府中养着吧。”
沈宁岁笑着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认，也没再搭话，大有一种我就躺这儿了，赖这儿了，弄死我吧的样子。
姜泠气急，只得转头又闷进药房苦苦研究。
待到姜泠一走，沈宁岁又睁开了那双眼眸，有些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床框，眼神中流露出哀伤。
所幸不去也好，就这样待在府中，不念不想，跟莲霜多打打交道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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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薇听着线人来报沈宁岁的近况，倒是没想到沈宁岁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更为激烈一些，有些诧异却也没多想。
“你~”
楚慕薇用足尖挑起线人的下颚，朱红的甲面就这样抵在线人的肌肤上。
“待会儿进来，再汇报一次~”
线人微点着头，楚慕薇这才满意地收了回来，满脸洋溢着喜悦。
“近日朕觉得有些无趣，不如让春和宫的人进来热闹热闹。”
楚慕薇又来到楚夜霄的寝居当中瞎转悠，楚夜霄听着楚慕薇的自称，想来是又要搞事，左右现下受制于人，他也没开口说话。
绝芷步履匆匆，一副神色慌张地样子。
“皇上，线人来报。”
“急什么~传~”
“皇上，奴才奉皇命关照临安王妃，今发现临安王妃身体每况愈下，日日缠绵病榻，消瘦不己，日日以泪洗面，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
线人顿了顿才又道。
“不知皇上可要派御医前去诊治？”
楚慕薇故作惊讶，侧头悄然打量着楚夜霄的神色，看着楚夜霄面色如土，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眸中的欢愉都要溢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啊？这可不好，莫不是相思成疾？可是怎么办呢？这公文实在是晦涩难懂，霄哥哥若是走了，才是黎明百姓的劫难。”
“可若是临安王妃因此而命数骤减，朕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呢，去！快去速速张榜请天下名医，宫中的御医也尽数轮流为其诊治。”
“啊！对，再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补品什么的一应送去。”
楚慕薇夸张地吩咐着，一来呢也是想探探虚实，这沈宁岁究竟身子不好到了哪个地步，究竟是做戏给她看还是实在为之伤情，她绝不容有何差错。
左右是个短命鬼，不如就让这寿命再加速流逝一下也不错，想来楚夜霄也会更加痛苦。
她要楚夜霄明白，世上没有两全之事，纵是他再运筹帷幄再相信对方，也绝无事事顺心如意之事，现下沈宁岁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