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屹掀起微耸的眉骨:“不想死就闭嘴给她好好缝。”
随即满不在意地回了浴室,清洗自已身上的血。
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已的,哪些是小姑娘的,看着血水打着圈流入下水口,燥郁得仰头,细密的水流将他打得近乎窒息。
出来时医生已经走了,菘蓝手背上插着针在输液。
他扯开被子看了眼伤口,得有三针,缝得倒是很仔细。
桌上留了药膏和纸条,“胸部破皮,肩膀上有咬痕,都要擦!记住,一个月不能同房!”
段屹嗤笑一声,谁稀罕跟她同似得。
白纸一样纯粹,除了哭,半点情趣没有。要不是昨晚被下了药,他怎么会碰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
抬眼看见菘蓝头发还湿着,没管。
围着浴巾,去外阳台抽了两根烟。
这次来这个偏远的县城,他有自已的目的,三房派人来接段齐明的救命恩人。
因为据段齐明所说,他这个恩人医术极高,能把他从死亡边界拉回来,就说不定能治好段家世代遗传的头疼病。
段家的头疼病不同于普通神经性疾病。
它会随着年纪增长,发病时间和频率都加重,最终让患者逐渐瘫痪。
现在的段家老爷子,就坐着轮椅,日日苦受折磨,想死又死不得,因为他一死,表面风平浪静,内里血雨腥风的段家就彻底乱了。
段屹想提前找到那个女人,想方设法为他所用,说不定能因此钳制整个段家。
却没想到中途犯病,一个不留神遭了暗害,不仅被下药,还差点死在那个胡同里。
男人捻灭指尖的烟,隔着落地窗看床上呼吸轻微的女人,如果她真是仇家派来的,那他会毫不犹豫杀掉。
可如果不是…
又怎么处置?
正当他盯着菘蓝思索时,门被敲响,“二爷,查到了。”
“进来。”
段屹走回房间,靠着沙发使劲按着太阳穴,脸色紧绷,后槽牙死死咬着。
“二爷,您又头疼了?”
“嗯,先说正事。”
郝帅目不斜视地倒来一杯热水,眼睛不敢往床上瞅,背对着床汇报,“说来奇怪,本地的户籍系统没有她的照片。我打听当地人,说是这边农村多,间隔又远,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出深山,连身份证都没有。”
“呵,野人啊?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野人?”
段屹抬起双脚搁在茶几上,若有所思地瞟着菘蓝,想起小姑娘满脚的伤痕。
“谁说不是呢,我又顺着城市监控找到了她来时走的路,但公路到头就没监控网了,我推测她是从一条土路上到公路的。”
段屹皱眉:“她穿着那双破布鞋一路走过来的?”
郝帅感慨地长叹,颇有些佩服的语气。
“光在公路上就没日没夜走了三天,还不知道在土路走了多久呢。当地人说那条土路连接大山里三十几个村子,最近的一个村子走出来也要整整两天……”
段屹抿紧了唇,果然误会她了。
往常,对于被误杀的人,他的最高礼节就是笑着说声抱歉。
可眼下看着大床上那苍白的小脸,他倒是头一回没笑出来,大掌捏着烟盒,眼睛微眯,还真不如昨晚她,省得现在还得想怎么安置她。
几个犹豫之间,郝帅还以为冷血毫无人情味的二爷大发慈悲了。
没想到下一秒,段屹就恢复恶劣。
“挨个村子继续查,把她的家人,祖宗三代都给我挖出来。然后……”
“发个讣告,把她死亡的事坐实。人给我带回海城,伪造个身份,再换个名字。”
郝帅不明所以,“二爷,您这是,要给她个名分?”
“呵呵,名分?”
段屹惑人的脸似笑非笑,解释了句:“长得还算合我胃口,身子也干净,最主要的是,她跟海城那些腌臜货色没利益往来。简单一句话:睡着放心。”
这郝帅就懂了。
男人嘛,这床事没开发还好,一旦开发就像那大坝豁了个口子,根本止不住!
更何况段二爷这种,看着就特能浑造的男人。
郝帅领上任务,带着对菘蓝未来日子的怜悯出了房门。
房间恢复安静,段屹倚着沙发按了会儿太阳穴,走进浴室,拿着吹风机出来。
插在床头,拨开热风,动作还算轻柔地给菘蓝吹头发。
还没等吹干,郝帅又火急火燎推门进来:“二爷!咱得回海城了,孙坤发来消息,三少已经把那救命恩人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