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哪天兴致来了突然问起来,我万一再答不上来,您又骂我。”
段屹眼尾挑起,冷冷看着他。
郝帅悟了,他这次的刁难应该是为着上回自己劝他别开枪的事。
轻拍自己脸一巴掌:“二爷我错了,我不该擅自做主。”
段屹这才收回眼:“嗯,找人去把她的药材收了吧。”
还没等郝帅安排,孙坤正巧推门进来,“不用了。二爷,我己经派人去收菘蓝小姐的药材了,打算给她市面上最高价。”
段屹望着这位过于能干的手下,嗤一声笑了。
“孙坤, 我记得之前你一首戒备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关心她?怕她没钱在外头流浪?”
孙坤手里还拿着文件,正要摊在他办公桌上,闻声定住。
“?”
不是,这…
两人从段屹的办公室出来,孙坤一惯面无表情,扯住正要走的郝帅,“二爷怎么了?你不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
郝帅一把拍开他的手,“就你对劲,天天就知道盯着别人的女人关心。”
话里有话。
孙坤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咬紧了牙深吸一口气,回了自己办公室。
当夜,段屹回了景南湾。
管家提前准备好了晚餐,在他踏进家门时端上了桌,王妈在厨房洗洗涮涮。
她提着一袋子过滤完的中药渣,要扔掉。
段屹闻到药味顿足,“怎么在这儿熬中药?”
王妈闻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是菘蓝小姐喝的药,我见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才打算扔掉。”
餐桌上静静摆着六菜一汤,每道都精致讲究。
前几天他回来时,小姑娘总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眼馋地望着那两道甜口的菜,不敢动。
然后见他回来,就瞪着兴奋的大眼睛冲他招手:“二爷,工作辛苦了,快来吃饭呀!”
明明是她自己嘴馋忍不住了。
“她哪里不舒服?”段屹冷不丁问了句。
管家跟王妈齐齐摇头:“不知道,我们问过,她低着头也不肯说。”
“每天都喝这药?”
管家跟王妈齐齐点头:“每天两次,雷打不动!”
“药渣装起来,我带走。”
段屹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又放下,掏出烟点上。
管家可能脑子发抽,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奶黄包,还是卡通玩偶形状。
刚搁下就想起来段屹不吃甜口的菜。
往常准备的什么菠萝古老肉、蓝莓山药、糖醋排骨,都是给菘蓝做的。
段屹眯着眼抽烟,看那粉色盘子。
还记得这小女人第一次吃奶黄包时,整个人瞬间被定住,好吃到简首要哭了。
“呵……”他蓦地短笑一声。
吓得管家要跪下:“对不起二爷,我上错菜了,这就拿走。”
您老人家一笑,我短寿十年。
“搁这儿,下去吧。”段屹把烟捻在桌上,夹起一个小兔子奶黄包,看了看,一口咬掉兔屁股。
这奶黄包不是市面上买的,是厨师手揉现做的。
又软又香。
段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没多好吃,也可能是自己吃不惯甜的。
突然想起,她第一身衣服是郝帅买的,第一套内衣是郝帅买的,第一双真正属于她的鞋也是郝帅买的。
郝帅偶尔还会给她带冰淇淋,奶茶这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
不知道她第一次吃冰淇淋是什么表情。
…
怪不得,那天他要开枪,郝帅一把捂住了枪口。
到底是录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又带着她做了那么些人生第一次体验。
呵呵…
这他妈跟亲手养个小女儿、教她一步一步探索世界有什么区别?
段屹一言不发坐在餐桌前,眼神冰冷地也不知在看什么,总之,看得管家心惊胆战。
他拎着药渣要走,管家也没敢多问,赶紧弯腰帮他开门。
郝帅正站在别墅门口打电话。
蓦地屁股上挨了狠狠一脚。
“二爷!我哪又做错了,您踢我干嘛。”
“你欠踢。”
段屹自己开车,把药渣从窗扔给他:“去余先生那问问,这是治什么的药,明天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