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至突然觉得菘蓝痴傻不是装的,他问:“你不会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不是,我是从很穷的小山村里来的,我们家还没通电,所以我不太适应这个城市。”
萧何至眉眼显出一抹同情,拧开酸奶:“深山雪莲花?真可惜,干嘛非要到世俗里呢。尤其你顶着这张脸,不是明晃晃等着被男人骗。我没吃饱。”
“那我请你去吃冰淇淋吧,虽然我现在负债累累,但我不反感请你吃冰淇淋,我还觉得有点开心呢。”
她神情太过真诚,眼底还跳跃着对冰淇淋的期待。
萧何至笑了,“你好傻哦,你别演美人鱼了,你去演邪恶车厘子吧,包火的。”
两人带着对甜品的向往站起来,闷头就被打晕。
再度醒来,身处在一栋简约风格的别墅里。
离他们不远处,段屹额头渗着血,浑身擦伤坐在沙发上抽烟,脚边几个零散的烟头
他额角的伤很重,血凝固了一层又一层都没止住,地上己经流了一摊。
菘蓝摇摇晃晃支起上半身,什么也看不清。
使劲按了把自己穴位,眼前重影才逐渐清晰。
那个沙发上的男人,肩宽阔背,叠着腿抽烟,身形姿态好像段屹。
就是额头碎了一角,流了半面的血。
菘蓝心里咯噔一停,随即又想:段屹才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只会让别人受伤。
她使劲按了按自己额头,再度看过去。
瞳孔瞬间放大,心脏呼通呼通顶得她胸腔疼。
“段屹…”
真的是他!
“段屹你受伤了!”
她软糯的嗓音第一次发出尖叫声,冲到他怀里,双手捧住他的下颌:“会死的!头撞成这样会死的!医生呢!你的医生呢?”
段屹扔了烟,烟蒂上沾的都是他嘴里的血。
他双手习惯性去抬住她腰后,想像以前一样,抱到自己怀里,托着她。
可试了两次,实在抱不起菘蓝。
疲惫无神的眼睛望着她,手指去蹭她的脸蛋。
但他指尖发麻,什么也感受不到:“芭蕾好不好看,喜不喜欢?怎么这么晚也不回家,还被人抓来…”
他说话时,血不断地流,眼神涣散又凝聚。
这种程度的伤,下一秒就会死去。就看死神何时想来收命。
菘蓝傻了。
这怎么会是段屹呢。
他不是强大到天不怕地不怕么?
他能一个人打那么多人,怎么会被被伤成这样?
他会死,这种想法如虫蚁钻进她思维,顺着每一条神经线啃噬她的血肉。
他会死掉。
菘蓝眼泪毫无知觉往外冒,手脚并用往他怀里钻,“你抱抱我,你抱抱我。你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你别吓唬我,我害怕,段屹。”
段屹尽力抱住她,右手裹在她脑后轻抚:“没事,我没事。能活下去,别害怕。”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到每个字都黏着血。
菘蓝还是不信,眼泪被骗出一窝又一窝,哽咽着质问他,“你装的是不是?段屹你最会骗我,这是假的伤口对不对?你就是不想让我离开你!对不对?你别装了好不好,我真的会害怕。”
小姑娘紧紧抱着他,试图听他说,“对,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没受伤。”
他却吐出一口血。
口腔里能吐出一大口血,一定是内脏破裂。
内脏破裂最耽误不得时间,即使现在立马去医院,也很大可能会死在路上。
菘蓝彻底慌了,喉咙被打成结,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菘蓝哭着给他擦血,段屹扯了扯嘴角:“知道心疼我了?”
他声音好缓慢,菘蓝总觉得在下一秒他就会闭上眼,这种临近死亡的恐惧让她浑身止不住发冷,打颤。
段屹手背被磨掉一层皮,露着骨头和血管,不知痛感地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我这种恶人不值得你心疼,死就死了。”
菘蓝脸埋在他颈窝,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