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勾起唇角。
永远的商务西装配上一个客套的笑:“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那是很大很大一片地方,还有一条贯穿城市的江。”
菘蓝并不感兴趣,只是担忧地看着日益的崽崽。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二爷让我给你安排个身份,这是你的身份证。”
菘蓝接过来。
她还是叫菘蓝,只不过多了个姓。
“我为什么姓郝?”
郝帅看着眼前这个瘦弱但五官极其干净精致的女孩,耐心解释:“我姓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妹妹,不管什么人问起你的来历,你都要坚持这个说辞。”
菘蓝看着身份证,冷不丁问:“那,如果别人问起家里其他亲戚呢,比如父母,我该怎么说?”
郝帅没马上回话。
习惯性从西装内兜掏出一只棒棒糖,拆了含进嘴里。
咬碎了,语气平淡:“孤儿。”
淡薄的嘴唇里透出糖的味道。
是橘子味,菘蓝忍不住盯着那根白色棍棍,动了动喉咙。
也不知道在海城哪里可以用药材换橙子汽水…她还有一大篓上好的野生药材呢…
郝帅本以为她会像那些人一样,听到他是孤儿假惺惺地安慰一番。
没想到不仅不安慰他,还死盯着他的棒棒糖咽口水。
“那,从今往后你就不是孤儿了,对么?”菘蓝扬起身份证,小心翼翼地问。
郝帅咬棒棒糖的动作定格在空中,视线从菘蓝崭新的身份证移到她双眼。
他第一次分辨不清一个女人是真的心思纯净,还是装得人畜无害,毕竟海城这地儿,尤其是他所处的上流圈子,周围净是尔虞我诈和人心叵测,虚假透顶。
可这双眼睛太过清透,像小时候邻居院子里带露水的葡萄。
郝帅想起自已在那个县城监控里,看到菘蓝背着小背篓,穿着不合脚的破布鞋,一步一个脚印、满脸坚毅地往远方走的模样。
心有触动,但不多。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只是谎言罢了。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二爷分忧。”他说。
菘蓝摸了摸身份证上的照片,贴身收好。
一抬头,郝帅递给她一根棒棒糖,“想吃?”
菘蓝眼睛霎时盈满笑意和惊喜,双手接过去:“谢谢!”
她拆开包装,没着急往嘴里塞,倒是拿起个玻璃杯把棒棒糖一砸两半。
自已吃了一半,另一半塞进将离嘴里。
“好吃吧?是橘子味,甜甜的。”她兴奋地分享。
将离也捧场,点头连成串,“甜,好甜!”
一颗棒棒糖而已。
郝帅看着这俩兴奋过度的人,低头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菘蓝小姐,给你一部手机,里面存了个手机号,有任何事情电话联系就好。”
“是二爷的手机号么?”菘蓝新奇地接过手机,见过别人用,但她没用过。
“是我的手机号,二爷的号码很少告知别人,他不喜欢被打扰。”
郝帅临走前,嘱咐管家教她用手机。
菘蓝出门送他,乖巧地谢他的棒棒糖,郝帅踏上车门的脚就又收回来。
语重心长:“菘蓝小姐,如果你想在海城待得长久安稳,我建议你好好把握住二爷,不要一味地抗拒他。”
菘蓝不明白。
郝帅想,她也不过19岁,还没被海城这个糟污的染缸浸染过,“你哄好他,只要他开心了,什么都会给你的。”
“不管你想要什么。”
这菘蓝一下就明白了。
她想要段齐明。
只把二爷哄开心了,那二爷能带她去见段齐明。对,是这个逻辑!
“郝帅,是不是段家的人都得听二爷的话?”
“嗯,是……”
“那我明白了,谢谢你提点我!我会让二爷高兴的。”
看着小姑娘入党一样坚毅无畏的表情,郝帅犹豫几分:“你,真的明白了?你应该懂男女之间的事儿吧……”
涉及知识盲区,菘蓝不太懂,要是懂昨晚就不会把段屹惹恼了。
但她自小学东西很快,这男女之间那啥的,有什么难。
“郝帅,你能教我么?”
“我教你?!那二爷不得把我生吃了!”
看着小姑娘挫败的表情,郝帅给她手机里输了个新号码:“这是我女朋友,你们女孩儿之间的事我帮不上忙,你有不懂得尽管问她。”
菘蓝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林培申。
“她很懂这方面么?”
郝帅摸摸鼻尖,咳了声:“可以说,懂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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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云顶,郝帅跟孙坤闲聊今天的事:“一个棒棒糖给她乐成那样,你是没看见,半点儿心眼都没有。”
孙坤着指尖,看了眼办公室里正对着份文件蹙眉的段屹。
“你不觉得不对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