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川的手机响了好久,他没接。没过两秒,对方又打过来了……
楚然儿忍无可忍的爬起来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塞给易寒川,“电话,接电话!”
“嗯,不接!”易寒川翻了个身,将楚然儿压在身下,接着睡。
铃声停了,没两秒又响起来。
楚然儿用劲推开易寒川,接通电话,“喂!”
“师妹啊,你这狐狸精的罪名是坐实了!”听筒里传来东野启辰冰凉的声音,紧接着嗓门立刻抬高八度,“这都几点了,易寒川还在你床上呢,今天的发布会他不管了吗?”
“啊?”楚然儿立刻惊醒,翻身起床去推易寒川,“起来,起来!快点起来,发布会要迟到了!”
昨晚被折腾了一夜,楚然儿还想睡个回笼觉,这下全毁了,“你起来,起来呀!”
易寒川抱住楚然儿,磨叽了半天才肯起床,被楚然儿推进盥洗室,“给你三分钟,快!”
易寒川有军旅生涯,三分钟足够了。
“行了,去吧去吧,上班去吧!”楚然儿看了他一眼:烦死你了!
“不去,我要守着你!”易寒川耍赖,抱着楚然儿不松手。
“……”我看我是太惯着你了是吧?
楚然儿对易寒川予取予求,易寒川食髓知味,几乎欲罢不能,所作所为简直令楚然儿发指。
没办法,楚然儿投降,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已,陪着这位高龄低情商的爷去了公司。
“亡国之君,祸国妖后,败家之象!”这是东野启辰见到这夫妻二人的第一句话。
“……”我……楚然儿表示我很冤枉——是易寒川非要我尽妻子的义务,我又没缠着他!
易寒川丝毫不以为耻,他心情好得不得了,“谢谢!”他还当东野启辰是在夸他们夫妻琴瑟和鸣、齐眉举案呢!
“……”陆紫菱始终面无表情,目光触及楚然儿时,是掩饰不住的鄙夷和嫌恶。
发布会提前举行了,因为来的人太多,再等下去,东野启辰担心要出安全问题。
这是楚然儿第一次身临其境的用心体会易寒川的见地、才华与智慧。她从幕后掀开帷幕的一条缝隙看他的背影……
“太棒了,你这张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东野启辰对易寒川不吝夸赞。
“是你们给了我底气和自信!”易寒川和他商业互吹。
“晚上庆功宴你们都得多喝几杯!”陆紫菱也很高兴——因为她没有看错易寒川,易寒川的确是个值得托付一切的男人。
“然然呢?”易寒川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功绩上,他看不见楚然儿就慌神,“然然去哪里了?”
“弟妹说困,要回家睡觉。”叶建军笑得暧昧且尴尬,“不是我说你,你精力再旺盛,也该注意一些,弟妹那小身板可经不起你折腾……”
叶建军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就不像话了,况且边上还有一位女士——陆紫菱。
易寒川笑而不语,表情蔫坏蔫坏,不用想就知道他铁定一肚子坏水,“我先回家。”
“今晚有庆功宴,你不在场不像话吧!”陆紫菱变了脸色,可能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易寒川去和楚然儿厮守、纠缠。
“你们先开始,不用等我!”丢下这话,易寒川人已走远。
当晚的庆功宴易寒川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楚然儿不肯去,易寒川舍不得楚然儿,就一直留在卧室里和他的心尖宠缠歪……
据说当晚陆紫菱喝了不少,第二天还破天荒的请了个假,没去公司上班。这对她这样对自已严格要求,有铁打纪律的人,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往后,易寒川越来越过分,天天迟到不说,楚然儿要是不亲自将他押解到公司,他都要翘班了。
送他到办公室不算,楚然儿还得留下陪班——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楚然儿不禁仰天长叹。
为了摆脱这种粘腻、没有半点私人空间的生活,楚然儿找了个借口:“我回家给你炖点补汤,下午时给你送过来,之后等你下班,行不行?”
“请周妈炖就好了,你把手烫到,心疼的还不是我?”一边捉着楚然儿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楚然儿要被易寒川恶心吐了,“我想亲自给你熬汤,不要假手于人。”
“嗯……”易寒川将楚然儿一把搂进怀里。
坐在易寒川腿上的楚然儿,战战兢兢: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油腻的?恶心死我了!
“好吧,那你得快去快回,看不见你,我脑子都动不了!”
“一定一定,我熬好汤马上回来!”没个三小时,能熬出汤来吗?
……
“晚上和康部长的约会取消了。”陆紫菱公事公办的语气和从前一样,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我们都排了这么长的队了!”东野启辰非常不爽,奈何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他总不能回家跟他老爹告状,要他老爹勒令谁谁谁干嘛吧?
“靳氏企业的掌门人来了京城,康部长去和靳总夫妇用晚饭了。”
“靳门巨富?”易寒川的眸光闪了一闪,“靳先生是位了不起的儒商,但是,据说他从不和陌生人交际。”像是带着某种洁癖。
“从艺术家到富商巨贾,我也一直想要结识这位神秘的前辈,可惜了,他连我爸的面子都不卖。”东野启辰撇了撇嘴。
“打扰了!”楚然儿敲了敲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保温瓶——她熬了三小时不止的汤。
“哟,有好吃的?”东野启辰从楚然儿手里劫走了保温瓶,立刻打开说,“康部长放咱们鸽子,晚上只能在这儿加班了,得亏了师妹你这口续命神汤。”
“为什么放你们鸽子?”楚然儿看易寒川——答案其实很简单:天一高科就算是一只潜力股,她也还没一飞冲天,远没到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境界,没那么大面子。
“熬了一下午汤,累不累?”易寒川去拉楚然儿的手,有外人在,他都不知道避讳些。
“既用不着她狩猎,也用不着她打柴,她累什么呀?”东野启辰一边喝汤,一边替易寒川回答说,“康部长去和靳门巨富掌门人吃饭去了,哪里有功夫搭理咱们这种小虾米。”
这起子看人下菜碟的势利东西——老子不爽,非常不爽!
“靳门巨富?”楚然儿微笑,“是阿明哥哥和嫂嫂来了京城吗?”
“阿明哥哥?对,他叫靳昱明,师妹你认识靳门巨富呀,那敢情好,给咱引荐引荐!”激动!
“你认识靳总?”陆紫菱一脸不信任,但又带着不确定的嫉妒:你就是只狐狸精,和所有男人都有瓜葛!
“认识。”楚然儿点头
“带我去见靳昱明!”东野启辰盯着楚然儿看。
看了看易寒川,楚然儿点头,“行!”
“咱们快换身行头,穿正式一点!”
“不用!”楚然儿笑,“阿明哥哥私底下也是穿个背心,大裤衩,再趿个人字拖。”
“多少人拿着帖子都见不到靳先生,你们这样冒失的去,被挡在门口不尴尬吗?”陆紫菱说着风凉话。
“不尴尬。”楚然儿笑,“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呵呵!”
东野启辰邀请陆紫菱一起去,陆紫菱断然拒绝,“挤不进去的圈子还是不要硬挤,也给自已留点体面。”
楚然儿才不会把她的含沙射影放在心上。
三人来到靳氏夫妇下榻的私人府邸,才下车,门房就有人迎了上来,“小姐来啦!”
她喊楚然儿小姐,也就是说,楚然儿是靳家人!
东野启辰一颗无处安放的心终于稳当了——自已人!
“……”易寒川心底那点该死的自卑又油然升起,压都压不住——他也不喜欢永远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是软饭男。
“李叔,您近来身体都还好吗?”楚然儿嘴巴甜。
“好,都好!”李叔年近六旬,身形消瘦却精神矍铄,“小姐快进屋,外头冷。两位贵客里面请!”
“请请请!”东野启辰点头哈腰的笑得谄媚。
“哟,这人谁呀?”别墅门口站着靳氏夫妇,靳昱明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凉飕飕的。
“我是您最可爱的小妹妹呀!”楚然儿在自已腮边比了个剪刀手,装可爱。
“你还知道来啊?从小到大我为你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罪,到现在屁股上还有被狗咬的狗牙印呢!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得亏了你嫂嫂肚子里这个是男孩,否则跟你一样良心被狗吃了,我上哪儿哭去……”
“靳昱明,你重男轻女!”
“敢顶嘴!”靳昱明一边训斥楚然儿,一边揪她脖子后头的皮,“大半年没个消息,混账东西!,我还以为你死透了呢……”
“好了,好了!”靳太太护着楚然儿,“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闹腾!”
“阿明哥哥他被狗啃了屁股,中了狗毒了!”
“还不是为护着你,否则那狗能咬到我?”
靳太太嗔笑着看了丈夫一眼,“你安分些吧,天天念叨,人来了你又打!”
“她欠揍!”
“然然,我听说你遇到一些麻烦,很担心。但是嫂嫂觉得,如果连你自已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我们肯定也爱莫能助。”
“没事了!”
“靳昱明,初次见面,见笑了!”靳昱明冲易寒川和东野启辰伸出右手。
“易寒川,幸会。”
“东野启辰,久仰!”
“这是我丈夫,他是我师兄。”
“勇士!”靳昱明再次握住了易汉朝的手,双手紧握,激动得热泪盈眶道,“待会儿我要好好敬妹夫你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