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王那般懦弱胆小一人,爱我父卿如命,若非还有和静在,母王怕是当年要随父卿而去了。”
“又怎么可能会去谋逆,去害镇北王一家呢?”
“再说了,姚家可是陛下的父家的,可是太后耶耶的父家啊!”
姬钊又将矛头指向姚太后,“说起来,不知道我们的太后耶耶是否知道啊?”
姚太后的脸色苍白,握着身边公公的手都在发颤。
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姬钊似乎还嫌不够热闹,瞥了一眼和嬴其华依偎在一起的姚绥。
“还有长平郡主殿下,你觉得太后将你带在身边只是因为你是姚家最后的血脉了吗?”
“我们这位陛下怎就独独给了你这位孤儿郡主封号?甚至还给了你封地了?”
“虽是男子,但好歹也是姚家的血脉吧。”
穿书之人,穿书之前是个十八岁悠闲自得的富家少爷。
一个与你曾经待过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适应得了吗?
姚绥低着头,强忍下苦楚,告诫自已不要听她说,不要顺着她的思路来。
她的意图就是惹怒自已!
不要,不要顺着她!
忍耐
他到这个世界以后,最擅长的不就是忍耐了吗?
忍了这么多次了,也…也没什么了吧…
“认贼为母,”姬钊对他这态度很不满意,施施然继续开口,“如此懦弱还真不像是姚家的血脉啊。”
“阿沉,本王猜若是你亲弟弟还活着,定然是如此懦弱之人。”
姚绥几乎忍无可忍,就要起身争辩。
嬴其华紧紧地摁住他,朝他微微摇头。
“呦呦,你现在若发怒大骂,才是顺了她的意。”他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她说的再凶,只要你不动,生气的便是她。何苦为莫须有的事情生气?”
姚绥一瞬间反应过来。
重新坐好,姬钊甚至没有在他们身边安排侍卫,就是为了让他们恼羞成怒!
真是,他一个活了两世的人竟然还没有没成年的弟弟看的开。
“不不不,”见姚绥没有上当,姬钊又换了个人,“这般说来,阿沉你同母父的弟弟虽然未降生,但,异母同父的弟弟还在啊。”
姬钊的话一出口,众臣们的目光聚焦在谢怀宁身上。
刚才如果她们没听错的话,姬钊说颖卿与宸贵卿是同一个人。
而这个人也正是镇北王卿花舒!
可算算二媪主出生的时间,镇北王当年还尚在的时候,二媪主就已经出生了啊!
等等!
当时陛下的后宫之中还没有颖卿!
是什么时候才有的颖卿的呢?
是…是镇北王过世后的一段时日!
陛下的后宫突然多了一位卿傧,而且直接就是正二品的卿!
还是延禧宫的主位。
从这位颖卿住进延禧宫,延禧宫里所有的小主全部换了宫殿居住。
这位颖卿从未给凤后请过安,就连太后回宫!
这位颖卿也没有出现过!
当时所有人只是以为泰安帝盛宠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这男人虽然助陛下生下一个福星媪主,但媪主早早“过世”,这男人不知是疯了还是病了。
被陛下关在延禧宫,不允任何人前去。
过了十几年,那所谓颖卿反正也不可能有生育能力了。
便更是无所谓了。
后来延禧宫走水,颖卿死亡,对朝臣们来说是陛下是男人死了,又不是她们的亲爹死了。
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
倘若!
倘若!
这是一大丑闻啊!
可是这位诚王殿下是如何知晓的?!
谢怀宁在听到姬钊陆陆续续叫人的时候,他便预料到一定会叫到他!
宽袖下紧紧地握住玉佩,那是嬴黎川给他的定情信物。
不要想这么多,便是千人所指又如何?
他的安君不会放弃他,他的母亲和父亲也都不会放弃他。
他本来就是谢家的五小郎,才不是什么…泰安帝的二媪主,大晋的护国媪主!
既然未曾从中获取半分利益,反而是谢家养大了他。
给了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幸福美满的家族。
那么他需要回报的也只有谢家。
至于他和大晋皇族的关系早就在他被母亲捡到的时候断的干干净净了。
自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嬴黎川身上。
自已的师父被自已敬爱的长辈强娶,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还稀里糊涂成了自已的世子卿?!
恐怕没有人比这位瑞王世子现在更崩溃的了吧?
怎么还是闭着眼啊?
睡着了?
都这么闹腾了,这位世子嬟若是还能睡着也是真厉害啊!
“姬钊!”泰安帝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少年时期也跟着姚绾青和嬴予玥上过战场,如今剑架在脖子上,也是不惧,“你到底想做什么?”
姬钊只是想看姚凌珂与嬴黎川的反应,可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在假寐休息。
不愧是她喜欢的人啊。
“皇堂姐啊,本王的意思不是很明确了吗?”
“亲笔写个罪已诏,而后禅位给本王,如此简单的事,本王相信皇堂姐不会让本王为难的。”
姬钊一口一个“皇堂姐”地叫着,眉眼弯弯,看起来无害极了。
“呵,一个…谋逆的叛贼,竟然还想着后世的名声如何。”泰安帝讽刺。
姬钊脸色没有变化丝毫,唇角的弧度也未曾下降,“这么说来,皇堂姐是不愿意了?”
“黎川!”泰安帝扬声唤道,“花舒之事暂且不论,你是瑞王世子!”
“是我大晋唯一的异姓王世子,面对叛贼,你不知该做什么吗?!”
瑞王府一脉最是忠诚,她想削藩是真的,想夺了嬴家的军权也是真的。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最起码这一代的瑞王府绝对不会谋逆!
依旧会听从圣召!
“噗嗤——”姬钊放弃了憋笑,猛地笑出声来,“我的皇堂姐啊,都这个时候了,您老还有脸去找黎川啊。”
“是不是若非阿沉在我身侧,你连阿沉都要一起唤了?”
泰安帝直直地看向嬴黎川。
嬴黎川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只是闭着眼,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
姬钊也顺着泰安帝的目光去看,更是大笑,“看来,黎川并不愿意管这些事儿啊。”
“也是,对于瑞王府的人而言,只要天下不乱,这皇位上坐的是个姓姬的就可以了。哪里会去管到底叫什么呢?”
“皇堂姐您就赶紧写下罪已诏,而后禅位给本王便是了。”
“如此纠缠下去,也完全没有意义啊。”
对姬钊来说,姬钥写个罪已诏,禅位给她
能让她在这群史官们笔下的名声好一些。
当然,倘若泰安帝执意不愿…
“一个逆贼!也配让朕写罪已诏?”泰安帝横眉冷对。
姬钊颇为赞叹点头不已,“不错不错,是个有骨气的。”
嗓音幽幽,“那便请…先帝殡天…”
一道寒光闪过
这位谋划了二十余年,政绩说不上好也说不差的帝皇的时代就此落幕!
“陛下!”凤后就要冲上去,被一旁的知画牢牢阻拦,“耶耶…耶耶您冷静些!”
姚太后更是直接昏厥!
姬钊挥了挥手,那群侍卫手起刀落屠戮着性命!
姚绥生理性地干呕,姬钊不也是穿越者吗?!
为什么!
为什么她对这种场景!
甚至亲自策划了这种场景?!
“好了,”姬钊呼出一口气,随意地坐在泰安帝的凰椅上,“泰安帝与太子殿下被刺客所杀,如今刺客已被擒获,本王得陛下泰安帝遗诏,强忍悲痛,不日登基。”
“不知还有哪位爱妃有疑问啊?”
谋逆被她自已说成了勤王禅位
明明是她亲手结束了泰安帝与太子的性命,却一口一个悲痛地喊着。
地上的鲜血,台上泰安帝未曾闭上的双眸
旁边泛着寒光与血珠的刀剑!
她们还能说什么?!
只能!
“本世子觉得不太对吧。”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
另一个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