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无法接受自已的生父一男侍二女,也同样无法接受自已的生母会!
“蓁蓁!”嬴黎川大声唤他的名字,“和你没有,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在谢家长大的,无论旁人如何说,你的母亲,我的岳母就是谢相,你的父亲,我的岳父就是花夫人!”
她不能乱,她若在此刻展露出一点崩溃或是其他情绪,她怀中之人会更崩溃的。
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苦的偏偏是她的蓁蓁啊…
“蓁蓁,你听我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人知道颖卿耶耶到底是谁,颖卿耶耶也已经过世了,更不会有人去考虑他究竟是谁。”
嬴黎川掰过他的头,轻柔地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对视自已的眼睛,“他只是贫寒出身,被陛下厚爱的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有幸祝陛下生下护国媪主,却又不幸中年过世的男人罢了。”
“你是护国媪主又如何?你依旧是我的夫,是穗穗的父,是我瑞王府的世子卿。”
“所以,别去想了,这些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你自已也说了你只是一个男儿家,这些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可以…可以不管吗?”谢怀宁还记得圣旨下来后,自已被崔素茹接入宫中面圣的样子。
泰安帝将他拥入怀中,一遍一遍地唤他“淮儿”,告诉他,她一直都相信他没有死,她一直都在找他。
甚至,护国媪主的媪主府还给他留着,还有这些年来江宁的税收也让人一一梳理给了他。
还有,像所有母亲一样,询问已出嫁的男儿,男婿可有欺负他,在公家如何?
多么可笑啊。
他还犹记,这位陛下给自已与安君赐婚,但话语中对他多是嫌弃之意啊!
唯一的异姓王之子,陛下义结金兰之妹的独子,陛下的宠臣。
便是陛下的亲生男儿都可相配,更何况是一个不喜出门,虽有“长安双郎”之名,但无才男之实的世家男能配得的啊。
他就像一具木偶一般,被有着实际血缘关系的“大哥”拉着,重新认遍整个皇族。
他甚至!甚至要唤他的三哥哥一声…一声“谢父傧”!
若是…若是三哥哥日后升为昭仪,他再见三哥哥是不是还应唤声“谢父卿”啊?
他的…他的母亲和父亲再见他,竟然还要唤他一声“媪主殿下”。
曾厌恶他至极的庆阳媪主也需乖乖尊称他为“二皇兄”。
生母的怀抱似乎很温暖,权势滔天,放眼整个天下,没有比这身份更尊贵的母亲了。
可他靠在她怀中之时,只觉寒风刺骨,如坠冰窟。
“当然!”嬴黎川给予他肯定答案,“我还有两年便弱冠了,待我弱冠,我们便可以回郢州了。”
她畅想她们的未来,“上次回郢州过于匆忙,我还没带你好好逛逛郢州,对了,还有骑马。我们蓁蓁现在的马术定然是进步了许多,我们还可以一起狩猎炙肉,我炙肉的手艺不行,到时候还要多多麻烦我们世子卿呢。”
“待穗穗大一些,我便可以教她骑马舞枪…”
她口中的未来是如此美好,以至于让谢怀宁真的陷了进去。
“用些膳食吧,世子卿若是一直久病未愈,可是骑不了马的啊。”嬴黎川俯身拿过白粥,看向他的目光温柔的几乎要溢出来。
“嗯!”谢怀宁狠狠点头,“甫想用些水。”
脸色仍是苍白,可气色却感觉好了很多。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更是让嬴黎川哈哈大笑,“是是是,是为安疏忽了。”
“芙蓉!让小厨房的人重新做些世子卿爱吃的膳食上来!”嬴黎川扬声吩咐。
“是!”芙蓉听到命令,更是高兴地不得了,“快快快,都忙起来!没听见世子卿要用膳吗?!说你呢!赶紧送温水进去,淡盐水!喝什么茶?!”
芙蓉的大嗓门,里屋的谢怀宁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就着嬴黎川的手喝了点儿温水,忍不住地发笑。
又想到刚才的芙蓉,脸色微变,握住嬴黎川的衣袖,“安君…,芙蓉刚才…”
“他是你的俾男,他若不护着你,不向着你才是真的该罚。”嬴黎川面不改色。
在她的认知中,芙蓉是父卿送给谢怀宁的俾男,就应该全身心地放下旧主,一心为新主。
倘若吃着新主发的月钱,还想要去喝旧主的汤,这种奴俾才是真的该直接赐死!
谢怀宁了然,浑身放松下来靠在她身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几日后,延平媪主要举办赏花宴的消息瞬间在长安城传开。
谢怀宁也得了帖子,帖子邀请的不是瑞王世子卿,是护国媪主。
嬴黎川也得了帖子,她瞬间了然,此次说是赏花宴,更不如说是泰安帝在借长男延平媪主之手为谢怀宁举办的回归宴。
“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嬴黎川这般道。
同样收到请帖的嬴其华与姚绥两位小郡主乖巧地坐在一旁用着晚膳,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理由不去。
本来阿姊最近就是青云直上,再加上姐夫竟然是陛下最宠爱的护国媪主。
他们两人最近参加的宴会可是多了去了,而去每一位长辈都来询问嬴其华有没有喜欢的女人之类的话。
为什么不问姚绥呢?
姚绥与嬴三嬟的次子被赐婚之事在长安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嬴其华了。
都知道御林军总统领燕殇心悦嘉德郡主,但也更清楚瑞王世子不喜欢这个弟妹啊!
如今的瑞王府个更是如日中天啊
谢怀宁伸手为嬴黎川用公筷夹了一道菜,唇角浅扬,“既然是延平媪主相邀,请帖又已经到了甫的手中,甫又怎能不去呢?”
杏眸微微上扬,妖而不艳,另带清纯。
“况且,还有两位弟弟在呢,安君不必如此担心。”
嬴其华和姚绥也是频频点头,他们两个一定会护好姐夫的!
嬴黎川扫到兴致勃勃的两人,脸上的担忧渐渐消散,“好,我也会前往,此次前往宴会带着溪客吧。”
溪客是嬴黎川送给谢怀宁的新俾男,说是俾男,实则是嬴黎川专门为自已世子卿准备的男暗卫。
“好。”谢怀宁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监视,溪客也是他赐的名字,同样是莲花的雅称。
暗卫都是死士,签订的也都是死契。
契单也在他手里。
“蓁蓁大病初愈,还劳烦二位弟弟多多费心。”嬴黎川亲自俯身为两个弟弟添茶。
两位小郡主伸手去接,忙道“不敢不敢”。
延平媪主举办赏花宴的地方正是长安城郊外的花溪涧堂!
谢怀宁对这个地方的记忆并不怎么好。
他正是在这个地方被庆阳媪主命人推下了池塘,若非遇到嬴黎川,怕是名节不保。
即使这般,也是被泰安帝赐了婚,草草解决了自已的婚姻大事。
嬴黎川这次是与谢怀宁一同前来,先下了马车后伸手接世子卿下车。
似看出他的不悦,嬴黎川轻柔地拢人入怀,“我知你对这里的印象不是很好,此次宴会想必便是打破这不好的印象,重塑对这皇家园林的印象的。”
既然谢怀宁是皇家的媪主,日后他若是想举办个什么赏花宴之类的,也是可是向凤后申请来此地的。
“嗯。”谢怀宁深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脸上重新洋溢起官方的笑,“安君,我们走吧。”
两人刚到宫殿外,便瞧见延平媪主正与一人说的正欢。
看到谢怀宁之时,与那人道了一声,快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