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假名:歧白山」
他与妖蜥的战斗进入白热化。
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致命的杀机,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场搏杀屏息。
墨河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剑锋所至,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瞄准妖蜥的关节处,试图寻找它的弱点。
妖蜥的怒吼声愈发高亢,撕裂长空,震得四周气流都微微波动。
它那粗壮的尾巴猛然甩动,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横扫而出,所过之处砂石翻飞,地面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周围的灵植在瞬间被碾碎成齑粉,化为漫天飞舞的尘埃。
墨河目光一凝,身体在危急关头骤然一沉,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轻烟般飘然而起,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空气中仍残留着妖蜥尾巴横扫时的劲风,带起他衣袍的猎猎作响。
然而,
就在他半空中的瞬间,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不远处巨石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头张望。
是她……
她怎会在此处?
难道……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不远处的混元花丛上。
刚刚妖蜥挥尾横扫之时,那片灵光盈动的混元花已然凋零大半,大片花瓣化作齑粉,飘散在泥土之上,只有零星几朵尚存的花茎残枝歪斜地散落着。
他的目光停驻在那些断枝残叶上,心中微微一沉。
就在他还未细思之时,丹田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伴随着熟悉的讥讽语调。
“哼!那个女人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小狐狸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看来,她是想趁你对付妖蜥的时候,偷走那些混元花。真是好算计啊。让你拼死拼活,她却渔翁得利。”
语气中嘲讽之意不加掩饰,尾音甚至还拖长了几分,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墨河心中微微一滞,剑势的凌厉在这一刹那出现了细微的停滞。
他眉头微蹙,压下心头的杂念,用神念传音反驳道:
“我觉得她不至于如此。”
丹田中的小狐狸冷笑一声:
“人心隔肚皮!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单纯?”
小狐狸语气中带着丝丝嘲弄。
“我当年也是跟你一样天真,觉得大家讲究的是情义和信任。结果呢?被人摆了一道,坑得连老巢都没了!”
墨河握剑的指节微微一紧,眼神复杂地盯着扑来的妖蜥,剑锋再一次迎上它挥来的利爪。
然而,他的目光却无法从混元花的方向挪开,脑中盘旋着小狐狸的话。
“不听老祖劝,吃亏在眼前。等到花被偷了,你再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
墨河嘴角紧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长剑在空中划过寒光,将妖蜥的利爪震开。
“老祖说得有道理,但现在——”
小狐狸懒洋洋地接话,声音却不减冷嘲热讽:
“现在什么?你还想替她开脱?小子,杀妖蜥是为了花,但若花没了,你杀了妖蜥又能得什么?”
墨河深吸一口气:“我有我的分寸,花,绝不会让给她。”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再次扫向那片被摧残的混元花丛,以及不远处的苏清浅。
然而,
墨河短暂分神让他在瞬息间露出破绽。
妖蜥的巨尾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裹挟着狂暴的力量横扫而至。
他察觉到危险,却已来不及完全闪避,只能仓促抬剑格挡。
这一击力道惊人!
巨尾狠狠击中他的胸膛,他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甩飞出去,长剑脱手而出。
“砰!”
墨河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尘土,灰黄的泥土中还夹杂着几点晶莹的花瓣。
他的身躯被冲击力拖行了数丈才停下,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咳嗽着,口中喷出几口鲜血,血液顺着下巴滴落,染红了尘土。
微微撑起身体,额头冷汗直流,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显然已经受伤不轻。
远处的苏清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素来冷静的眉宇也微微蹙起,目光紧锁在墨河的身影上。
即便她与墨河的关系算不上亲近,此刻见他身处险境,却依旧无法漠然旁观。
她的手指微微一紧,心头掠过一丝复杂。
“算了……帮他一把。”
话音未落,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动,脚下的影子陡然剧烈地蠕动起来。
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分身无声无息地浮现而出。分身的身形虚实交叠,手握一柄长剑。
瞬息间,分身脚尖轻点地面,化作一道黑影,向妖蜥疾步而去。
小狐狸在墨河丹田中感应到这一动静,微微一顿,随即冷笑出声,声音中满是嘲讽:
“瞧吧,她果然动了!她是去——”
话未说完,便见苏清浅的分身身形一跃,剑光如星辉乍现,直取妖蜥头颅!
这一击快如疾电,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剑锋掠过妖蜥那厚重的鳞甲,竟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它的头颅。
“噗!”
剑气激荡间,妖蜥的眉心裂开一道细长的血痕。
起初不过是微不可见的一线红,然而转瞬间,那血痕如藤蔓般迅速蔓延开来,贯穿了它的整个躯体。
鲜血汩汩涌出,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血泊。
妖蜥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低吼,随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阵尘土,连地面都随之震颤。
墨河趴在地上,目睹这一幕,心头震动不已。
分身冷然收剑,化作一道浓墨般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回到苏清浅的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