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正在领着孩童们诵读三字经。
“呦,大帅怎么也有兴致,来学堂看孩子们上课啊?”
降臣闲来无事四处溜达,结果没想到竟是在学堂里遇到了大帅。
虽然大帅今天戴着面具,但是降臣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他有心事!
“降臣,你相信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
袁天成这个深奥的问题,让好奇姐闻言都严肃了起来。
她知道很少有问题能难住大帅,今日他表现出这幅忧愁的样子,必然是出了大事。
当即便认真思索了起来。
“性本善吧!”
“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的,只是后天生活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袁天成闻言点了点头,降臣相信“性本善”的观点,并没有太超出他的预料。
毕竟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那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啊。
况且,她当初能降生在这个世上,那还是多亏了樊巧儿的出手相救。
所以她自然是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更多一些。
然而事实……当真如此吗?
“那你可知,李淳风相信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
“当然也是性本善!”
降臣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而且不只是降臣,如果问其他人的话,他们肯定也觉得李淳风相信“性本善”。
毕竟相比于冷血无情的不良帅,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将仕郎,秉性纯良。
然而……他们都猜错了!
“李淳风,相信的是性本恶!”
降臣闻言脸色大变,完全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简直超出了她对于李淳风这个人的认知!
眼见降臣眼睛瞪得像铜铃,袁天成也没有故意卖关子。
“性本恶,并非指人生来就是恶人。”
“人皆有利己之本性,无拘无束的情况下,人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此乃人之恶。”
“唯有以法治约束人之恶,通过法治手段疏导人性,人性才能向善有序。”
“这便是性本恶的理论。”
降臣若有所思的揣摩了一番。
“所以性本恶的意思就是,人都是自私的,大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唯有以法治的手段约束,才能引导人向善?”
袁天成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性本善,相信人生来就是善良的本性。
性本恶,相信人生来自私,唯有用后天手段约束,才能从善有序。
看似简单的两个道理,结果却争论了几千年。
即便是袁天成所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毕竟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性本善和性本恶之争,就好比是霸道和天道之争。
袁天罡和李淳风到死也没分出真正的胜负,最多是一方赢了,但一方也没输的局。
“我还是相信性本善,应该没有人生来就是恶童吧。”
“毕竟本姑娘悬壶济世的理念,那可是生下来就有的想法。”
“至于后续换肢体器官,那也都是各取所需,而且都是公平交易,算不上自私自利吧?”
降臣的原生家庭非常好,而且她还有个宠溺她的师傅,所以她才坚信性本善。
然而她这边话音刚落,当即便有一块小石头砸向了她的脑袋。
“哎呦——”
“哪个兔崽子砸的老娘?”
降臣一边揉着脑壳,一边凶巴巴的问道。
她全身上下,目前也有脑袋和躯干是原装的了。
如果这两个部位出了问题,那她估计小命都没了啊!
即便是面对怒火中烧的降臣,那熊孩子丝毫不知悔改,甚至还丢出石子砸向降臣。
咱们好奇姐那可不是挨欺负的主,当即便想要冲上去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岂料就在这个时候,熊孩子的母亲突然出现,就像是母鸡保护鸡崽一样护在了熊孩子面前。
“姑娘,我家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什么叫我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是失手打中本姑娘就算了,他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
降臣可不是什么善茬,而熊孩子的父母见状,当即就说出了那句名言:
“哎呀,他还是个孩子,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你最多就是擦破点皮,医药费我们给你出了行不行?”
降臣跟熊孩子母亲争吵的过程,很快就引来了围观群众,而且这熊孩子母亲也是一个“高手”。
她当即就让大家来评评理,说她孩子只是“不小心”碰到了降臣,结果就死抓着不放了!
这让降臣也是吃了个哑巴亏,有理说不清。
现在她算是相信了袁天成的“性本恶”理念。
小孩子就天性纯良吗?
我呸!
小孩子最多是在爸爸妈妈面前,装出一幅本性纯良的姿态。
其实他们内心或多或少,都是有阴暗的部分,也就是“恶”。
而且父母越是纵容,他们心中的“恶”就会无限的滋生。
袁天成为什么发愁?
其实就是昨晚李淳风给他托的梦。
李淳风知道大唐会亡吗?
废话!他肯定知道,毕竟当初那一卦,算是他们二人印象最深的一卦。
另外,李淳风知道千年后,倭国的所作所为吗?
其实……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当初袁天罡和李淳风创下“推背图”的时候,他们就预测了唐朝往后两千年的事情。
就连清朝的兴起和灭亡都算到了,自然也知道华夏面临的浩劫。
那么既然他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还阻止兵神怪坛的炼制?
很简单,这就跟他阻止大帅逆天而行,延续大唐的国运一样。
在他看来不管是大唐的灭亡,还是华夏所要经历的浩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应该由命定之人去终结这一切,而并非是逆天而行,提前改变未来的事情。
回归到倭国这件事情上面,李淳风为什么托梦阻止袁天成?
因为他觉得虽然倭国日后会给华夏带来浩劫,最起码人家现在老实巴交,而且还是大唐的盟友。
这就好比这个熊孩子,不能因为他日后会成为熊孩子,所以他刚出生就给杀了吧。
“李淳风啊李淳风。”
“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会给我出难题啊!”
袁天成看了眼有理说不清的降臣,反观那熊孩子的母亲一幅受害者的样子。
见此一幕,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只瞧他同样屈指一弹,一枚石子击打在妇人的膝盖上。
这可是袁天成丢的石子,那妇人吃痛之下,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甚至怀里的熊孩子,一时间都摔了个头破血流!
此刻,袁天成眸子里掠过一道厉色。
“如果只是个熊孩子,本帅只会给他个教训,让他有从善的机会。”
“唯独倭国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天道轮回也好,因果循环也罢。”
“因此而产生的所有恶业,本帅一肩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