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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野和路岑推开红缨家别墅的门时，一股混合着饭菜余香和温暖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播放着轻松的节目，音量调得不高。
刚进门，就看到洪浩教官端坐在单人沙发上，腰板挺得笔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正听着红缨他们说话。
听到开门声，洪浩转过头，看到是陈牧野，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标准的军人姿态。
“陈队，回来了？” 洪浩声音洪亮，带着敬意。
“洪教官，辛苦了。” 陈牧野笑着点头回应，两人互相致意，眼神交流间带着同袍的默契。
路岑安静地跟在陈牧野高大的身影后，抱着她的泰迪熊，只探出小半个脑袋，对着洪浩的方向，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缩了回去。
客厅沙发上，吴湘南、红缨、温祈墨、司小南几人随意地围坐一圈，正聊着什么，气氛轻松。
冷轩果然不见踪影，大概又猫在哪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当背景板了。
“嘎吱——”
就在这时，二楼的一间房门被轻轻推开。略显虚弱的林七夜扶着门框，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似乎被楼下的灯光和声音惊动了。
“啪！” 红缨反应最快，一巴掌拍在吴湘南胳膊上，声音清脆响亮，带着点“都怪你”的娇嗔，“湘南老狗！都怪你！嗓门那么大！把七夜弟弟都吵醒了！”
她一边说，一边关切地望向楼梯口。
吴湘南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一脸无辜加委屈：“我……我这音量很正常啊……” 对上红缨瞪过来的眼神，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认命地揉着胳膊。
“七夜！” 温祈墨也赶紧站起来，关切地问，“你感觉好点了吗？头还晕不晕？”
林七夜慢慢走下楼梯，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嗯，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走到客厅，看着围过来的众人，眼中带着明显的困惑，“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只记得在车上为了保护新兵用了黑夜女神倪克斯的神虚，爆发了那股黑暗力量，两分钟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你短时间内透支了大量精神力，晕倒了。” 陈牧野温和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己经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沾着点水珠。
“红缨和祈墨当时就在附近，及时把你带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起身，把自己刚才坐的、最舒服的单人沙发位置让给了林七夜，“来，坐这儿，别站着。”
林七夜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陈牧野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话题自然转向了下午大巴车遇袭和他救人的惊险一幕。
洪浩教官也加入了讨论，语气中充满了对林七夜能力的惊奇和后怕。
红缨和温祈墨更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林七夜那如同神迹般挡下漫天弹片的黑暗屏障。
趁着他们聊得热烈，陈牧野又转身回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端出两个果盘走了出来。
一个果盘堆得满满当当，各种切好的水果淋着晶莹的水珠，色彩缤纷——这是路岑的。
另一个果盘则明显小了一圈，水果种类也少一些，但同样新鲜——这是给林七夜的。
“喏，吃点水果。” 陈牧野先把那个大果盘稳稳放在路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又走到林七夜旁边，把小果盘递给他。
最后，他似乎才想起洪浩，顺手从路岑那个大果盘里（路岑立刻警惕地护住盘子边缘！）飞快地捏了两颗红彤彤的圣女果，丢给洪浩：“洪教官，尝尝。”
洪浩哭笑不得地接住那两颗小小的圣女果：“……谢谢陈队。” 感觉有点被敷衍。
陈牧野则毫不在意，自己走到路岑坐的长沙发边，挨着她坐了下来，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一副“到家了”的慵懒姿态。
就在这时，林七夜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队长，洪教官，那些导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针对我们的吗？”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洪浩和陈牧野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和凝重。
陈牧野坐首了身体，目光落在林七夜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嗯。初步判断，古神教会的目标，是你，还有你那个叫百里涂明的同学。其他人……可能是顺带，或者为了制造混乱。”
林七夜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有所预料，但被证实还是让他感到一股寒意。
他沉默着，开始消化这个信息。
洪浩接过话头，详细解释了39号导弹发射基地被摧毁、遍地石像和血蛇眼的惨状，以及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古神教会【蛇女】的推测。
他语气沉重，但最后话锋一转，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不过，这些都交给我们大人去处理。你呢，刚醒，又立了大功，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多出去转转，放松放松，别想太多。”
林七夜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洪浩话里的关键——这是让他当靶子，引那些不怀好意的出来，然后一网打尽。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洪教官。”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洪浩便起身告辞，借口说要赶回训练营协助袁罡抓内鬼（这倒也是实情）。
他雷厉风行地穿上外套，对众人点点头，便大步离开了别墅。
而自始至终，路岑都安静地蜷缩在沙发里，像只慵懒的猫。她抱着自己的大果盘，小口小口、极其专注地吃着水果，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陈牧野偶尔跟她低声说点什么，她也只是含糊地“嗯”一声。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果盘里（这几个月除了吃肉，偶尔有那么几根菜叶子，水果可是她为数不多的解腻物品。当然，其他人是没有这个福利的。）
只有偶尔，才会抬起眼皮，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偷偷瞟一眼坐在斜对面的林七夜。
那眼神清澈，像是在观察一件新奇又有点意思的物件。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依旧轻柔，水果的清甜气息弥漫。
刚刚经历生死、讨论着沉重话题的众人，在这温暖的灯光下，似乎也暂时卸下了一些重担。
只是，平静的表面下，【蛇女】的阴影，如同窗外渐浓的夜色，悄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