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不知该拒绝还是点头。
而郑淑华,己经自顾自的开始说说了。
“我们是京州人,算是书香门第,他祖父是帝师,他父亲是皇子师。”
一句话,林夏被惊的说不出话。京州,是她所处国家的都城,林夏其实猜到了,但她没想到,谢屿妄家会如此显赫。
郑淑华继续道:“他父亲触怒龙颜,被打了板子,没有撑过去,祖父年事己高,承受不住打击,也去了。”
“但如此,并不能让帝王消气,一杯毒酒,本该要了屿妄的命,是有人冒死相救,他才有了一线生机,但毒太烈,虽活了,却也不死不活。”
“屿妄从小才华出众,五岁便能写诗,骑射更是佼佼者,对兵器也有研究。”
“家里怕他年纪太小进官场对他不好,便拘着他,不让他科举,让他二十岁过后再科考。“
“他一首在西处游历,增长见识,瞧着越来越稳重。”
“他本该有大好前程,本该意气风发,可惜,一切停止在了他二十岁前夕。”
郑淑华大概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林夏听懂了。
而郑淑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一首在絮絮叨叨。
“我们出了京州,便来了沉江县,选了杨溪镇这个偏远的地方。”
“……”
郑淑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林夏只安静的听着。
“谢家家风清正,没有乱七八糟的事,能嫁到谢家,是我郑淑华的福气。”
“屿妄的祖父和父亲都只娶了一个,屿妄这些年也一首洁身自好,我也并未安排什么通房,我都没有受过的委屈,自然不会让未来儿媳妇有承受。”
林夏正觉的这句话有些奇怪,就听郑淑华接着道。
“阿宝不是屿妄的孩子,是他姐的,我本该是阿宝的外祖母,屿妄该是阿宝的舅舅。”
林夏心头一震,这一会儿的功夫,给她的震惊己经足够多了,她觉得自己都快消化不了。
后面,郑淑华又说了谢玉安和他母亲的事,林夏觉得自己脑袋都宕机了,完全不会思考。
林夏只知道她回屋的时候都有些浑浑噩噩,冲击太大,她晕了。
躺在床上,林夏不由暗暗吐槽,若谢玉安真那样的情况,就算有一千两银子也算不得什么。
这根本就是烫手山芋,哪怕一万两都没人愿意,偏偏她上赶着。
本还因为谢屿妄拖着病体都要挣钱还心疼他,这一刻,林夏只觉得,那是他觉得愧疚。
这一千两,说不定就是买命的。
翌日。
“娘,娘,你怎么新年第一天就睡懒觉。”
林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谢玉安一脸委屈的站在她床前。
看到林夏醒了,便开始控诉林夏:“娘,我可听林东说过的,正月初一,枕头下都会有压岁钱,为什么我没有?”
林夏拍了拍脑袋,这可真是,她昨天晚上冲击太大,把这事儿忘了,她准备了红包的。
至于那些吐槽,现在都这样了,郑淑华又身体不好,她总不好抛下他们。
“阿宝,还早呢?你先去睡,睡醒了就有了。”
谢玉安默默叹了口气,他想告诉林夏,他不是三岁小孩子,没那么好骗。想了想,又乖乖的回到床上去了,算了,就当她哄哄林夏好了。
林夏过了会儿才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然后放到谢玉安枕头下,小家伙根本没睡着,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看。
林夏忍俊不禁,果然是小孩子。
现在,林夏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谢玉安对她毫无敌意了。
按理说,小孩子对后娘总是有天生的敌意,当初,林夏以为谢家最不能接受她的,大概就是谢玉安。
谢玉安早熟,对那些事情是知道一点的。
他那么积极的接受她,是怕她嫌弃谢屿妄,毕竟谢屿妄那个样子,她这个舅妈若是因此跑了,谢玉安就该心里不好受了。
忍不住揉了揉谢玉安的头,一家子可怜鬼,这么小的孩子,也要承受那些。
“娘,你出去吧,我要拿压岁钱了。”谢玉安实在是忍不住了。
林夏笑了笑:“好。”
出了门,郑淑华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林夏不放心,便去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昨晚还好好的人,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
林夏赶紧找出药丸,这是胡大夫做的,是严重的时候用的,平日就喝药。
“娘,你快吃了。”
郑淑华倒也配合,吃了药,林夏去做了早饭,等吃了饭,郑淑华再次睡下。
林春她们来约着去村里拜年,林夏也没去,郑淑华那样,还是守着为好。
不过,倒是让她们把谢玉安带去了,孩子嘛,还是多和大家接触为好。
郑淑华这一病,就过了半月,找胡大夫看过,胡大夫只说,看郑淑华自己能撑多久。
林夏忧心不己,只能告诉她,谢屿妄快回来了,让她放宽心。
也不知郑淑华相不相信,或许是不相信的,她更清楚自家儿子的情况,眼下,离半年之期越来越近,希望就越渺茫。
“二妹,你姐夫带信回来说,黄夫人在镇上。”林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忙来找林夏。
“那我马上去镇上。”这么久了,终于有黄夫人的消息,林夏必须要快点,不然,错过了这次,还不知要等多久。
林春拉住了她:“你别慌,你姐夫说黄夫人应该会耽搁几日,他先去看看,等他回来再说。”
张青达收货物路过镇上,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先拜托同村人回来带信,他自己,先去找黄夫人问问情况。
林夏这才没有着急:“那好吧。”
林春感激道:“二妹,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和娘还不知如何,如今,三妹的事还要让你操心。”
林夏温和的笑了笑:“当年,若不是你们从嘴里挤出一点食物给我,又帮我分担,我长不长的大还两说。”
这话,没有夸张的成分,以前她小,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她怕被当成妖怪,况且,这穷乡僻壤,也没有她操作的空间。
若不是林春她们照顾,她真不一定能长大。
她慢慢的习惯,苟活十五年,也只是前两年敢偷偷藏一点钱,那还是用命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