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进了里面,脱了衣服,便自己上起了药。
药膏擦在肩膀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一下就舒服了些。
睡了一觉起来,肩膀好受了很多,只有一点点疼,完全不影响做事。
果然,还是用药的效果更好。
今日,她穿了新衣,十多年没穿过体面的衣裳,这一刻,林夏是想哭的。
收拾好情绪,林夏往外走,今天的事情还多。
到了门口,谢屿妄还躺着,只是闭着眼,昨晚的碗筷也没有,应该是他收拾了。
出了屋,便往厨房去,等吃了早饭,她就要开始处理昨日带回来的竹子了,挣钱的事耽搁不得。
只是厨房里却有人,郑淑华一看到林夏便责怪道:“受伤也不知道说,还做那么多事,我又不是恶毒婆母,还会吃人不成?”
林夏低着头,她只是习惯了,这点伤,真的没有什么,可是,却在谢家得到了关注和关心。
应该是谢屿妄说的,倒不知他何时说的。
“娘,没事的,在农家,没有那么金贵。”
郑淑华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早饭我做了,喝粥。”
林夏真觉得肩膀没有什么事了,不过也没有坚持,她趁着这个时间,将竹子弄来放在屋檐下,谢家的屋檐下也很宽,完全够她用。
郑淑华见了,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吃了早饭,林夏便埋首于处理竹子。
上次去镇上,林夏也发现了,扇子好卖,现在天气热了,很多人都愿意买上一把,虽然大家不富裕,但买扇子的钱还是有的。
所以,她打算做一批竹扇卖,这样做,一次性将竹子处理好,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她动作很快,几根竹子很快便弄成了她需要的样子。
撑了个懒腰,发现谢玉安认真的看着她。
林夏勾了勾嘴角,小家伙好奇的样子挺可爱的。
她没有理他,而是低头寻找合适的竹片,又将竹片做成杆,再削出叶片,最后打孔组装,固定孔洞,很快,一个竹蜻蜓便做好了。
虽然刚才己经处理过,但仍有点不平滑的地方,林夏再次处理了,保证不会伤到手。
“阿宝,拿去玩。”
谢玉安眼睛亮亮的:“这是给我的?”
那不确定的样子,看的林夏发笑,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玩具的。
“当然,给你的,以后我还给你做。”
这种简单的小玩意儿,就是顺手的事儿,却可以让孩子开心很久。
“谢谢娘。”谢玉安兴奋的拿着竹蜻蜓去找谢屿妄。
“爹爹,爹爹,你看。”他献宝似的将竹蜻蜓递到谢屿妄眼前。
刚才的事,谢屿妄都看着,他将目光看向林夏,林夏己经在继续手里的活计。
她身上有一股韧劲儿,亦有一股不屈的毅力,是这里的女子身上没有的。
他有些好奇,这地方,为何会有如此不同的人,没有被环境同化。
“爹爹,爹爹,你看到了吗?”小家伙被忽视,不高兴了。
谢屿妄回神,难得看到谢玉安这么高兴的样子,他亦不忍心苛责:“看到了,去玩吧。”
林夏这一做,便是几日,这一批扇子,可比上次的好太多。
这几日,林夏就做了一百把扇子,也是时候拿去卖了。
说做就做,趁着赶集,林夏半夜就起了床,这也没办法,卖东西得去的早些,毕竟要走两个时辰。
小心的往外走,怕吵醒谢屿妄。
谢屿妄看着小心翼翼的黑影,还是开了口:“路上小心。”
林夏……
“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谢屿妄本就警醒,又耳力惊人,林夏一起身他就知道。
一姑娘出门,没有人陪着,总归是不安全,他不反对她做的事,却忍不住提醒。
“没有,自己注意,或许,你可以看看有没有货郎,将做的东西卖给他们亦是一样,你自己卖,哪怕做男子装扮,也不安全。”
林夏眸子一亮,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哪怕便宜一些,她省了折腾的时间,多做点也不亏的。
正如谢屿妄所说,黑吃黑的多,官府等于没有,这穷乡僻野,她出门做生意,真的危险。
“我知道的,谢谢你。”
这话一出,谢屿妄便知林夏心里有成算,他不说,她亦早就打算好。
出了屋,林夏背着背篓,便往镇上去,背篓里,是她做好的扇子。
走得快,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镇上,此时天边才开始泛白,有了上次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摆放的位置。
这次的扇子要好得多,林夏打算卖三个铜板一把。
林夏不会叫卖,只能呆呆的守着,好在附近只有这一个镇赶集,人多,天又热,大家外出时爱带上一把扇子方便唠嗑,还没到中午,己经卖出去八十把扇子。
本来,林夏还想着要是不好卖,就五个铜板两把,现在能多卖点钱,她自然不愿意降价。
若是卖不完,就等下次来好了。
“这位兄弟,你的扇子可愿意一起卖我?”
林夏一喜,这是大生意来了,若对方能一起买,她可以稍微便宜一点的。
“这位大哥,扇子自然是卖的,三文钱一把。”
林夏只说一把的价格,对方是个年轻人,看着也精明,买的多,肯定是要还价的。
果然,对面沉思一瞬:“小兄弟,我买的多,这又快晌午,集上的人越来越少,你的扇子也不好卖。”
“这样,一文钱一把,我都要了,如何。”
林夏心底吐血,这价讲的,未免太狠了:“看来大哥不是诚心买,我的扇子,从做工到样子,都是集上独一份儿,你这价,不能卖。”
“那三文钱两把?”对方又道。
林夏不应。
对方接着道:“那两个铜板一把。”
林夏皱眉,还是觉得肉疼,一下少三十个铜板,她舍不得。
“我还是慢慢卖吧。”
“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听话,有钱就行了,别过分,我们家兄弟多,我随口一叫,你就不好走了。”
林夏暗骂一声,被威胁了,但她可不怕,气势更不能输。
“那又如何,我敢来这里卖扇子,还能毫无准备吗?镇上巡逻队的都有我兄弟,也有人陪我来,我叫一声,看你怎么在镇上混。”
林夏只希望对方能被唬住,镇上有监镇官,他手底下有一队人,负责镇上治安。
只不过这里山高皇帝远,监镇官和土皇帝一样,在镇上作威作福,不太管事。
林夏这么说,只为了吓唬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