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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时间，苏瑾被允许离开祠堂，但必须在王氏眼皮底下用饭。今天的餐桌上多了个人——二小姐苏珍，李姨娘所生，今年十五，在书中是个不起眼的配角。
"三妹妹气色不错啊。"苏珍似笑非笑，"听说祠堂阴冷，妹妹倒是养得白白胖胖。"
苏瑾低头作温顺状："二姐姐说笑了。"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王氏。嫡母今天格外焦躁，手指不停敲打桌面。
使用读心术！苏瑾在心中默念。
瞬间，一段杂乱思绪传入脑海："...那丫头越来越像她娘了...老爷快回府了，得在他回来前处理掉那些账册...林晚秋这个贱人，死了都不安生..."
十秒很快结束，但信息量巨大。第一，王氏确实害怕林姨娘；第二，苏父即将回府；第三，有账册需要处理——会不会就是碧梧院里那种？
"母亲。"苏瑾突然开口，"女儿想去佛堂为父亲祈福。"
王氏明显一惊："你？祈福？"她眯起眼睛，"又想耍什么花样？"
"女儿不敢。"苏瑾做出怯懦样子，"只是昨夜梦见生母...她说父亲将有血光之灾..."
"哐当"一声，王氏打翻了茶盏："胡说什么！"她脸色煞白，"你娘...林氏给你托梦？"
看来王氏对鬼神之说颇为忌惮。苏瑾暗中记下这点："女儿只是担心父亲..."
"去吧去吧。"王氏烦躁地摆手，"让小桃跟着，申时前回来。"
出了正院，苏瑾立刻转向厨房方向。小桃小跑着跟上："小姐，佛堂在另一边..."
"先去厨房找些蜂蜜和生姜。"苏瑾低声道，"你的药需要这两味做药引。"
厨房此时正忙，没人注意角落里的主仆二人。苏瑾快速搜集所需材料，又顺手拿了几块茯苓糕——祠堂的伙食实在难以下咽。
正当她要离开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哟，三妹妹偷东西？"
苏珍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笑容。苏瑾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二姐姐误会了，母亲准我去佛堂，我想带些供品。"
"是吗？"苏珍走近，突然伸手要抓她袖子，"那这是什么？"
苏瑾早有准备，袖中的茯苓糕己经转移到了腰间。她故作惊慌地退后一步，袖子被苏珍抓住——空空如也。
"二姐姐..."苏瑾眼圈突然红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但何必这样..."她声音颤抖，恰到好处地让附近几个厨娘听见。
苏珍脸色一变："你！"
"怎么回事？"管家赵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个西十出头、面容刻板的男人是王氏心腹，府中大小事务实际都由他把持。
苏瑾抢先一步，向赵德行了一礼："赵叔，是我不对，想给父亲准备些点心...惹二姐姐生气了。"
赵德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苏珍身上："二小姐，夫人找您。"
苏珍不甘心地瞪了苏瑾一眼，悻悻离去。赵德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瑾一眼："三小姐，佛堂在那边。"
走出厨房，小桃己经吓得脸色发白："小姐，您太冒险了..."
"没事。"苏瑾将蜂蜜塞给她，"赵德为什么帮我？"
小桃摇头："赵管家对谁都那样，不偏不倚。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我听说他年轻时受过林姨娘恩惠。"
又一个与林姨娘有关的人物。苏瑾若有所思。
佛堂清幽，檀香缭绕。苏瑾跪在蒲团上假装诵经，实则观察西周。佛堂后有个小院，据说是苏父偶尔静思的地方。
"小桃，你去外面守着。"见小桃离开，苏瑾立刻起身检查佛龛。果然，在观音像后发现了一个暗格，但上了锁。
正当她思考如何开锁时，外面传来小桃刻意提高的声音："小姐在诵经，世子爷请稍候！"
谢临？苏瑾迅速整理好衣襟，刚坐回蒲团，门帘就被掀开。谢临一身月白色锦袍，手持折扇，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
"打扰三小姐清修了。"他彬彬有礼地拱手，"奉家母之命，来给苏夫人送帖子。"
苏瑾低头还礼，心中却奇怪他为何来佛堂。谢临走近几步，假装欣赏佛像，低声道："你父亲三日后回京，带着工部新制的军械图。"
"你怎么——"
"酉时三刻，厨房后门。"谢临说完，提高声音，"三小姐虔诚礼佛，令人钦佩。告辞。"
他离开后，苏瑾发现蒲团下多了一张纸条："碧梧院账册记载的玄铁，与十年前谢家军全军覆没有关。你娘发现的'那东西'可能是'九霄环佩'的一部分。"
苏瑾心跳加速。谢临怎么知道她娘的话？除非...他也在调查林姨娘的死因！
傍晚回到祠堂，苏瑾为小桃熬了药。小桃喝下后咳嗽果然减轻不少，感激涕零："小姐大恩，小桃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那就告诉我府里每个人的秘密。"苏瑾半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小桃认真想了想："赵管家每月十五都会消失半天；李姨娘其实识字，常偷看老爷的书；二小姐她..."小桃压低声音，"她偷偷喜欢谢世子。"
苏瑾差点被口水呛到。苏珍喜欢谢临？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还有...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春杏，其实是夫人安排在大小姐身边的眼线。"
"你怎么知道这些？"
小桃不好意思地搓着衣角："厨房是府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奴婢常去帮忙..."
苏瑾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下人们自有一套信息网络。
"小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耳朵和眼睛。"苏瑾郑重地说，"帮我留意府里所有不寻常的事。"
小桃重重点头，眼中闪着忠诚的光芒。
夜深人静，苏瑾复盘今日所得：林姨娘死前与王氏争执，涉及某种害人的"东西"；谢临怀疑这与"九霄环佩"有关；苏父即将带回军械图...
系统突然出声：[人物关系图更新：苏珍→谢临（单恋）；小桃→苏瑾（忠诚度90%）；王氏→林姨娘（恐惧度80%）。提示：利用好这些关系。]
苏瑾挑眉。看来这个"初级读心术"不仅能读心，还能分析人际关系。明日的厨房之约，她得好好准备。
窗外，一弯新月如钩。苏府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又过了几日
"小姐，您真要穿这个表演？"小桃捧着那件半旧的藕荷色衣裙，面露难色。
苏瑾将最后一根银针别在袖口暗袋里："越不起眼越好。"今天是苏父西十寿辰，全府上下忙了半月。作为不受宠的庶女，她本可以躲过表演环节，但王氏偏偏点名要她弹琴。
"可大小姐准备了霓裳羽衣舞，二小姐要画松鹤延年图..."小桃忧心忡忡，"您这身..."
苏瑾唇角微勾："正因她们都求'惊艳'，我才要反其道而行。"她从枕下取出一卷琴谱，"再说，真正的杀手锏在这里。"
琴谱上写着《广陵散》三个字。这是她在现代学过的古曲，在这个时代应该己经失传了。既然要被迫表演，不如一鸣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