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云也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凤歌不该在这个男子身上耗费太多心神。
慕容鹤尴尬一笑,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头也地垂了下去。
等几人吃完,慕容鹤率先站起来收拾碗筷,晏予之看的出唐天云和凤歌有话要说,主动开口道:
“我去帮慕容公子收拾,外面太阳毒辣,你们女人去厅房里歇着就是。”
唐天云拍了拍他的手,更是对凤歌不满,这院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倒是要烦劳她家主君,“主君辛苦了,井水寒凉,你记得烧开再用。”
晏予之浅浅一笑,眉眼间尽是温顺:“嗯,予之听妻主的。”
待他走进屋内,慕容鹤连头也没抬,依旧背身忙碌着。
他一步步靠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强迫那人转过身来。
“啪!”
晏予之一巴掌打在慕容鹤脸上,并未收着力度,慕容鹤踉跄几步,后腰撞在灶台上。
“下贱…”他的声音几乎是强挤出来的,好男不侍二女,他真不知道慕容鹤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慕容鹤舌尖滑过嘴角,尝到了那一丝腥气,他眼中只剩下凄凉,手指颤抖着。
骂吧,他不在乎…
“呵。”慕容鹤仰了仰头,他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将腰挺得这么首,他是懦弱,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你那么高傲…不也只是嫁给了一个商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他从未想过要嫁给五皇女,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用不着别人来提醒。
但晏昭现在这境地,又比自己强到哪去?都是凭自己的本事活在这世上,他凭什么看不起他?
“我当初真不该可怜你。”
当初慕容鹤被那后父差点打死,他于心不忍念着幼年的交情,让人说了贾家那门亲事。
那后父见钱眼开,贾家有钱,能娶到尚书府的公子也是她们求之不得的,于是慕容鹤就这么被打发了去。
却不想最后出了这些事情…
阴暗的厨房里,水缸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
“可怜我?”慕容鹤的声音发颤,随后凄厉地笑出声,“晏昭,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沾着水的指尖死死抠住灶台,怒视着他不甘示弱,“是因为我那时认出了你,你怕了…”
晏予之的眼神骤然阴鸷,他一把掐住慕容鹤的脖颈将人抵在墙上,碗从灶台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梦话…”
他不是晏昭,那个人己经死了。
看着晏予之恼羞成怒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只想过安生日子,从来没想卷入什么纷争。
“现在你怕什么?我在外面己经是个死人,就算是说了什么,也没人会信。”
晏予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慕容鹤到底还有什么目的,慕容鹤恨楼雪崖,却不见得就不恨自己。
自己这辈子只剩下烂命一条,可唐天云的前路坦荡。
“你敢毁了五殿下,就是毁了我妻主。”
他不管慕容鹤是否无辜,他都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的锦绣前程。
“放…开。”慕容鹤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双腿蹬踹着,“你要…在五殿下的别院…杀人吗?”
破碎的喘息间,慕容鹤试图发声,“五,殿下…救我…咳咳,咳!”
晏予之收回了手,慕容鹤瘫倒在地上咳嗽着,他怒视着晏予之,用力扑向他。
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反扑,晏予之的头发被他扯着,他发誓若不是时机不成熟,他一定杀了他,省得他祸害妻主身边的人。
一声巨响,吸引了厅房中的两个女人,唐天云先一步赶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晏予之的身上全是水,头发也散乱着。
慕容鹤更是狼狈,瑟缩地站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这怎么回事?”
凤歌张大了嘴巴,刚才还好好的呢。
唐天云对慕容鹤本就没有好感,现在厌恶更甚,她心中便认定了这男子不是个老实的。
“是我们不小心打翻了碗筷,地上水滑,没站稳摔了一跤。”
晏予之声音小小地解释着,唐天云面无表情道:
“还不将湿衣服换下来,也不怕着凉?”
出了房门他始终地垂着头跟在唐天云身后,唐天云并非看不出他眼底的不甘与暴戾。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不喜欢那样的男子,可也不至于动手打人。”
她伸手替他拂去衣襟上沾到的面粉,语气里带着无奈,“这般失态若让外人瞧见,平白失了风度。”
“他该打。”
晏予之冷声道,耳中却只回荡着唐天云责备的话语。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难道女人都吃这套?
分明是个对妻主不忠的男子,装出这一副可怜像给谁看…
见唐天云眉头紧蹙,晏予之忽而上前两步,执起她的手贴在脸颊,方才还凌厉的眉眼此刻盈满委屈:
“妻主明鉴,如今陛下迟迟不立太女,五殿下却被这等男子迷惑,终日流连于此…会坏了妻主的大事。”
他声音渐低,露出袖口下几道鲜红的抓痕。
“予之不过想规劝他几句,不曾想他竟先动手伤人…”
唐天云定睛一看,好家伙…
“多大的仇啊,也不用把人掐死吧。”
晏予之倏地收回手,没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竟首接被唐天云看了出来。
他睫毛轻颤,讨好地勾住唐天云的腰带,“妻主…予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明明是大白天,唐天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这家伙不会不光绿茶,还是个病娇体质吧。
天,更刺激了…
唐天云凑近一步,将外衫脱下罩在晏予之身上,她俯身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
“你说的实在在理,但是…你好像打不过他。”
那慕容鹤虽然也瘦,可论骨架都比晏予之大上一圈,那双手一看就是会干活的有力气。
要是两个人真打起来,受欺负的恐怕是自家夫郎。
晏予之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方才还凌厉的气势此刻竟显出几分委屈,“妻主这是在取笑我吗?”
唐天云深吸一口气,晏予之这一天变八百回的性子确实头疼,“晏予之,你给我找仇家的速度,能不能放缓一些…”
省得她既要担心他打架,又要担心他打不过。
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不过既然要动手,麻烦下次提前叫上我,好让我领略一下我家主君的雄姿,我也好为你加油助阵。”
晏予之无言以对,她这话实在不像是夸奖,他怀疑唐天云在拐弯抹角骂他是泼夫,但是他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