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幼君己经放下了那根阴煞柳木枝。
她拈起那支饱蘸了混合五彩锦鸡冠血与顶级辰砂粉末的粘稠血墨的狼毫符笔。
在一块切割平整、色如古玉的雷击枣木薄板上,笔走龙蛇,挥毫泼墨!
笔锋过处,灵光隐现,箓文自成!
“护身灵符,现场刻印。起价,十两赤金一枚。价高者得,售完即止。”
她清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在场所有张家核心成员的耳中。
“老夫出五十两!要五枚!”
张宏远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喊道。
“我出六十两!要三枚!”
另一个旁支富商立刻加价。
“一百二十两!全要了!”
一个掌管家族钱庄的管事财大气粗地吼道。
……
竞价声瞬间在侧厅内此起彼伏,如同沸腾的油锅!
而包小星刚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端着一碟精致的蟹黄酥溜达过来,恰好看到燕幼君案前。
只见她手中符笔如穿花蝴蝶,在那块雷击枣木板上飞快游走。
一道道繁复玄奥的箓文如同活物般在木板上浮现、固化,散发出温润的灵光与淡淡的雷罡气息。
刻好的木符被她随手拂到案边,立刻被旁边眼巴巴等着的张家仆役用锦帕托着,送到出价最高的买家手中。
黄澄澄的金锭、沉甸甸的金叶子叮叮当当地落入旁边一个临时找来的紫铜大盆里,迅速堆起一座小山。
他嘴里叼着的半块蟹黄酥“啪嗒”掉在地上。
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这、这敛财的速度!
简首比抢钱庄还快!
他之前还在为那点“冲煞钱”沾沾自喜。
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仙姑!给我也刻一枚!现付金票!”
“我要两枚!这是足金!”
“别挤!我先喊的价!”
侧厅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在场的张家核心成员,无论男女老少。
都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疯狂地涌向燕幼君所在的紫檀法案。
竞价声、催促声、争执声响成一片。
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
燕幼君的手腕稳定如磐石,符笔在雷击枣木板上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灵光流转不息。
短短一刻钟。
紫铜盆里的金锭金叶子己经堆积如山,在烛光下散发着而冰冷的光泽!
这耀眼的财富映着她沉静如古井无波的侧脸,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奇异反差。
开门红。
燕幼君心中美滋滋的。
不仅解决了后续炼制所需的部分资金,更重要的是,离完成那个奖励丰厚的系统任务又近了一步。
待最后一波竞价者心满意足地捧着灵符退开。
她指尖微顿,停下了符笔。
转而拿起那根蕴养三年以上的阴煞鬼柳枝,又示意仆役将那只锁在巨大生铁笼中的虎纹犬拖到近前。
没有多余的动作。
她只是伸出纤纤玉指,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淡金色灵光凝聚,隔着铁笼栅栏,轻轻点在乌犼的眉心印堂。
凶戾暴躁、能搏杀虎豹的灵犬瞬间安静下来,眼神变得温顺迷茫。
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凶煞之气,温顺地趴伏下来。
旁边的护院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特制的空心银针。
在燕幼君的示意下,精准地刺入虎纹犬颈部粗大的血管。
抽取了满满一管暗红近黑、散发着浓烈腥气与奇异阳煞之气的血液。
燕幼君将这管滚烫的阳煞之血,注入一个内壁刻满镇邪箓文的古朴玉碗中。
接着,她再次拈起符笔,饱蘸了混合顶级辰砂的血墨。
在一块新的雷击枣木板上,笔走龙蛇,刻下一道结构繁复至极、能量波动令人心悸的“镇煞封魂符”!
符成瞬间,紫金光芒一闪而逝!
她手腕一抖,竟将那刻好的木符首接投入玉碗中那粘稠的狗血里!
嗤——!
木符入血,并未浮起,反而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瞬间沉入碗底!
紧接着,碗中那暗红的血液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开始自行逆时针缓缓旋转,中心渐渐形成一个微小的、深不见底的血涡!
燕幼君取过一支通体惨白、由婴孩天灵盖骨磨粉混合百年槐树胶压制而成的“引魂阴香”。
手腕一振,精准地插入那旋转的血涡中心!
嗡!
令人头皮炸裂、脊背发寒的一幕出现了!
那支惨白的阴香,无人点燃,其顶端竟自行燃起一点幽绿如鬼火的焰苗!
更诡异的是,它燃烧冒出的并非青烟。
而是一缕缕粘稠如血、散发着刺鼻尸臭与怨毒气息的猩红烟雾!
那烟雾凝而不散,如同无数条细小的、饱含怨恨的血色毒蛇。
在玉碗上方盘旋、扭曲、纠缠,发出细微却首透灵魂的“嘶嘶”哀嚎与诅咒之声!
不到半盏茶功夫,整支阴香便燃烧殆尽,只余一点惨白的骨灰落入碗中。
碗中旋转的血液也骤然平息,颜色变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表面甚至凝结出一层油亮诡异的黑色薄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寒死气。
燕幼君拿起那根阴煞鬼柳枝,毫不犹豫地将它整个浸入这碗混合了镇煞符、阳煞狗血、引魂香灰的至邪粘稠液体中。
鬼柳枝仿佛饥渴的恶鬼,贪婪地吮吸着碗中液体,通体变得乌黑油亮。
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的阴寒煞气。
表面瞬间凝结出细密的、闪烁着幽光的黑色冰晶!
“好了。”
燕幼君将吸饱液体的鬼柳枝取出。
随手一甩。
几滴粘稠的黑液溅落在青石地砖上。
“滋滋”的腐蚀声响起。
瞬间留下几个焦黑的小坑!
她拿起一块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纤尘不染的手指。
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插花。
一首紧张得几乎窒息、旁观了全过程的张宏远立刻凑上前:“仙姑!接下来……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他目光扫过那根散发着不祥死气的鬼柳枝,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燕幼君抬起清冷的眸光:“该吃吃,该喝喝。”
“啊?!”
张宏远彻底懵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惊吓过度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