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也跟着蹲下,从指缝里偷看她通红的耳垂:
"以前是我太克制了。"
他轻轻拉开她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差点失去你之后,我才明白......有些爱,不说出来是会后悔的。"
阳光透过药圃的竹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清浅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想起记忆里那个为她挡刀、为她采药、为她落泪的沈墨,心软得一塌糊涂。
"......黏人精。"
她小声嘟囔,却主动凑上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沈墨眼睛一亮,正要得寸进尺,远处突然传来华神医的怒吼:
"沈家小子!你再打扰我徒弟学药,今晚就别想喝她熬的汤!"
午后的厨房飘着浓郁的药香。
林清浅系着素布围裙,正按照华神医的方子熬制养心汤。
灶台边摆着一排小瓷瓶,是她特意为沈墨调制的药膳——他采药时留下的伤还没好全。
"阿浅......"
沈墨从背后贴上来,双手环住她的腰,
"好香啊。"
林清浅手一抖,差点打翻药勺:
"你别闹......这汤火候很重要......"
"我说你身上好香。"
沈墨鼻尖蹭过她的颈窝,
"用的什么香?"
"哪、哪有什么香......"
林清浅手忙脚乱地搅动汤药,
"就是你上次送的那盒澡豆......"
沈墨低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脊传来:
"难怪我觉得熟悉。"
他忽然恶趣味地划过她的耳垂,
"我的味道。"
"呀!"
林清浅惊叫一声,药勺"当啷"掉进锅里。
她转身就要捶他,却被捉住手腕按在灶台边。
"夫人......"
沈墨眼神暗了下来,缓缓低头,
"为夫尝尝汤咸淡......"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厨房门"砰"地被踹开。
华神医端着药筐站在门口,老脸皱成一团: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林清浅"嗖"地钻到沈墨背后,羞得不敢见人。
沈墨却面不改色,甚至顺手捞起汤勺尝了一口:
"华老来得正好,阿浅熬的汤,您尝尝?"
"哼!"
华神医把药筐重重放下,
"沈小子,你爹要是知道你在外这副德行,非得气死过去不可!"
沈墨挑眉:
"我爹从前不也天天抱着我娘喊'心肝儿',您不是还笑话过他?"
又暗戳戳说了句‘老古董’。
华神医被噎得说不出话,胡子一翘一翘的。
林清浅从沈墨背后探出头,弱弱道:
"前辈......汤要凉了......"
老人这才气呼呼地走过来,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嗯!火候到位,药材配比也准!"
他斜眼瞥向沈墨,
"总算没白教,比你强多了!"
沈墨笑而不语,只是趁华神医不注意,偷偷捏了捏林清浅的手心。
她回握了一下,心里甜得像蜜糖化开。
夜幕低垂,药王谷渐渐安静下来。
林清浅坐在回廊下,望着院中那株白梅发呆。
沈墨端着一盘糕点走来,挨着她坐下。
"想什么呢?"
他拈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
林清浅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想我们以前的事......"
她轻声道,
"阿墨,你为我受了太多苦......"
沈墨眼神一暗,随即又柔和下来:
"都过去了。"
他揽住她的肩,
"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我们重新办一场婚礼。这次我保证,天王老子来了也抢不走我的新娘。"
林清浅靠在他肩上,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之前为什么骗我说你有夫人?"
"我哪有骗你?"
沈墨一脸无辜,
"我确实有夫人啊,不就是你吗?"
"可我当时不记得......你知道我有......"
多伤心嘛?
话到嘴边,她却羞得说不出口。
沈墨心领神会:
"所以我才说'她不会在意'嘛。"
他笑着亲了亲她的发顶,
"我的夫人最大度了,就算我照顾别的女子,她也只会心疼我辛苦。"
“谁说的?!”
林清浅又好气又好笑,捶了他一下:
"油嘴滑舌!"
“阿浅。”
沈墨忽然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装满了你,再也装不下旁人。"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融成一团。
院角暗处,华神医默默收回偷看的脑袋,摇头叹气:
"年轻真好啊......"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
"不过沈小子这腻歪劲儿,比起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风拂过,吹落几片白梅花瓣,轻轻落在相拥的两人发间。
就像命运给予的补偿,让这对历尽坎坷的有情人,终于能够毫无保留地相爱。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的海棠苑内,一地残花。
君墨晗瘫坐在石阶上,身上还穿着十日前那件喜服,只是原本华贵的玄色金线早己被酒渍和尘土染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他手中攥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那是之前,他暗示青杏提醒林清浅送自己定情信物才得到此物。
"王爷......"
卫五立在院门外,声音发颤,
"暗龙卫传来消息,今日还未寻到王妃......"
"滚。"
君墨晗头也不抬,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卫五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院中又恢复死寂,只有风吹落海棠的簌簌声。
君墨晗缓缓展开手中帕子,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他将脸埋进帕子里深深吸气,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个己经消失的人。
"阿浅......"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是受伤的野兽。
十日前那场婚礼还历历在目。
她穿着嫁衣站在他面前,红盖头下隐约可见精致的下颌线。
他以为终于得偿所愿,却不想转眼间人就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皇叔这是唱的哪一出?'颓废美人'?"
一道清朗的少年音从院门处传来。
君墨晗缓缓抬头,只见小皇帝君景瑜一袭月白常服,负手站在海棠树下。
少年天子嘴角噙着惯常的戏谑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参见......"
君墨晗下意识要起身行礼,却因久坐腿麻踉跄了一下。
君景瑜快步上前扶住他:
"免了。"
他皱眉打量着君墨晗憔悴的面容,
"朕的皇叔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何时这般狼狈过?"
君墨晗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他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堪——胡茬凌乱,眼下青黑,嘴唇因长时间不进水而干裂出血。
哪里还有半点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