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的雪粒子砸得牛车篷布噼啪作响,八岁的曹铄裹着狐裘,正用木炭在《孙子兵法》抄本上画简笔连弩。车帘突然被寒风吹开,老仆曹德打了个喷嚏,怀里的蜜饯匣子滚出三颗沾灰的酸梅。曹铄愣了下,思绪飘远,忆起穿越来后的过往。生母早逝后,他便与长兄曹昂相互扶持,曹昂总把好吃的留给他,教他骑马射箭,带他在府中玩耍。后来,丁夫人收养了他,待他视如己出。丁夫人会亲自为他挑选衣物,关心他的学业,在他生病时更是日夜守在床边。
想到这儿,曹铄嘴角微微上扬。这时,曹德赶忙捡起酸梅,嘟囔着:“二公子,这酸梅脏了,老仆再给您拿干净的。”曹铄回过神,摆了摆手:“无妨,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说完,他又继续在抄本上画着。牛车在雪地里缓缓前行,车外寒风呼啸,车内的曹铄却因那些温暖的回忆,心中满是暖意,仿佛这风雪也不再那么寒冷。
"二公子,前头有断碑!"曹德突然勒马,雪地里斜插着半截残碑,"童"字裂痕里结着冰晶。曹铄心跳陡然加快——这分明是史书里童渊隐居的"七星断门阵"入口!
当夜幕被狼嚎刺破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惊扰了一般,一片静谧瞬间被打破。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曹铄的手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准确地摸向了暗格中的短弩。
那是他最后的保命武器,也是他在这充满危机的黑夜中唯一的希望。然而,就在他即将握住短弩的瞬间,头狼那狰狞的獠牙己经如死神的镰刀一般,距离他的咽喉仅有区区三寸之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曹铄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獠牙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只见一杆木枪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来,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狠狠地钉穿了头狼的头颅!那木枪的余劲竟然如此之大,以至于在穿透狼颅之后,还带着那沉重的兽尸狠狠地撞断了三根碗口粗的松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瞠目结舌,而曹铄则在这一瞬间逃过了一劫。他瞪大眼睛,看着那被钉在松枝上的头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庆幸。
"师父说的贵客…"白裘少年倒挂树梢,枪穗红缨扫过曹铄冻红的鼻尖,"怎是个矮冬瓜?"月光映亮他颈间玉佩的螭纹——与曹铄怀中那枚刚好能拼成北斗七星。
"荀彧先生说…"曹铄刚摸出荐书,整个人己被拎鸡崽般提上马背。赵云纵马疾驰时不忘调侃:"上月幽州来的莽汉,因说百鸟朝凤枪花哨,被师父倒吊着抄了七遍《吴子》。"
童渊的草庐悬在百丈冰瀑之上。老者正用铁钳拨弄炉火,突然将烧红的铁条甩向曹铄:"曹孟德的崽子就带这破铜烂铁拜师?"短剑入水淬火的瞬间,曹铄抄起葫芦瓢泼雪降温——"刺啦"一声青烟腾起,剑身竟浮出鱼鳞纹。
"哟,矮冬瓜还懂覆土烧刃?"赵云倚着门框啃冻梨,汁水溅到曹铄后颈。老者竹杖忽地横扫,两人齐刷刷扎起马步。"抱着!"童渊抛来焦黑木料,曹铄接住的刹那膝盖"咚"地砸进雪地——这雷击阴沉木比铁锭还沉三分。
"赌他熬不过三日。"赵云冲屋檐下的山雀吹口哨。曹铄却盯着铁匣里的六棱槊尖两眼放光——此物二十年后本该刺穿吕布咽喉!
寅时,万籁俱寂,冰瀑在月色下泛着寒光,仿佛能将人瞬间冻成琉璃灯。曹铄紧握着木槊,手指早己失去知觉,他的身体也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赵云突然将枪杆横在曹铄的膝弯处,轻声说道:“师父当年教我,马步要扎在活物上。”曹铄闻言,心中一紧,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十余只雪兔如闪电般从岩缝中窜出。
“午膳加菜!”童渊兴奋地喊道,手中的竹杖如疾风般抽打着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曹铄见状,立刻旋身横扫,木槊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去。然而,木槊却在半空中突然卡住,原来是被岩缝夹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手中的银枪如游龙探海一般,迅速地挑起三只的雪兔。只见他手腕一抖,枪尖如同灵动的蛇头,竟然给这三只雪兔系上了草绳围脖。
“这叫百鸟朝凤?”童渊见状,冷笑一声,“分明是屠户捆猪!”曹铄趁机甩出暗藏的捕兽夹,只听一阵铁器交鸣之声,捕兽夹在空中急速旋转。
然而,赵云的枪势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他手腕轻抖,银枪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巧妙地避开了捕兽夹的攻击。雪兔们在他的操控下,安然无恙地落地,而那草绳竟然己经被捆成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暴雨倾盆而下,夜幕笼罩着铁匠棚,只有微弱的火光在风雨中摇曳。曹铄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槊杆机关。白天,他被童渊师父罚举石锁,累得气喘吁吁。为了偷懒,他偷偷在石锁的轴心处加了一组滑轮,这样一来,举石锁就轻松多了。
“轰隆”一声巨响,惊雷划破夜空,曹铄被吓得一哆嗦。就在这时,铁匠棚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冲了进来。曹铄定睛一看,原来是赵云。只见赵云一脸怒气,冲着他吼道:“矮冬瓜!你往师父的蒲团里塞蒺藜?”
曹铄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那不是蒺藜,是我给师父准备的活血草药!”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将袖中的一个带抓钩的弩箭藏了起来。赵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正暗自偷笑,突然,一声怒吼从外面传来:“小崽子!老夫的裤裆里钻进只山蝎!”这声咆哮震得铁匠棚的屋瓦都嗡嗡作响。曹铄和赵云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大事不妙,两人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马厩跑去。
赵云身手敏捷,一把拎起曹铄的后领,像拎小鸡一样,撒腿就跑。曹铄在后面被颠得七荤八素,但也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的身后,童渊手持冒烟的裤腰带,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马厩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马粪味,曹铄和赵云躲在一堆马粪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突然,曹铄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马粪堆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摸出一个陶罐,得意地说:“最后一坛梨花白……”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童渊的竹杖如闪电般飞来,精准地挑飞了酒坛。酒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的一声摔得粉碎,酒液西溅。童渊见状,连忙仰头张开嘴巴,接住了飞溅而来的酒液,痛饮起来。
而此时,童渊的裤腿还在滋滋冒烟,仿佛随时都会烧起来。
补充:历史中的曹铄
曹铄,曹操之子。沛国谯人,相殇王,与曹昂、清河公主皆为刘夫人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