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殿的震颤仍在持续,叶天涯搀扶着清雪从崩塌的废墟中掠出。混沌灵珠悬浮在他们头顶,洒下淡淡金辉,将西周翻涌的血煞之气阻隔在外。
“夫君,你看!”清雪突然指向天际,原本被血云笼罩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有清冽月光倾泻而下。月光与血色交织处,一条蜿蜒的血色长河若隐若现,河中漂浮着无数残破的魂灵,发出凄厉的哀嚎。
叶天涯瞳孔骤缩,他认出那血色长河正是血煞宗主本体所在的“黄泉血海”。前世灭门夜,他曾在血月下见过这诡异长河的虚影,没想到今日竟在此显化。
“因果轮回,终究要有个了断。”叶天涯将混沌灵珠按入清雪掌心,“你在此调息,我去去就来。”
清雪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焚天剑上冰火道纹骤然明亮:“夫君忘了吗?说过要生死与共的。”
叶天涯望着她坚定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他不再多言,混沌之气与冰火之力交织成翼,两人化作流光冲向血色长河。
血河深处,血煞宗主本体正在举行血祭大典。
十万生灵的怨魂被囚禁在血色晶柱中,随着宗主念动咒语,晶柱逐渐融化成粘稠的血浆,注入中央的青铜棺椁。棺椁表面,叶氏一族的太阳神纹正被血色侵蚀,发出痛苦的嗡鸣。
“快了,只要再献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元婴修士,本座就能复活混沌凶兽!”血煞宗主狂笑着,突然脸色一变,“竟有人闯入黄泉血海?”
叶天涯与清雪破开血浪,落在青铜棺椁前。看清棺椁上熟悉的族纹,叶天涯周身混沌之气暴走,火煞之毒在经脉中疯狂窜动,竟在体表凝结成赤金铠甲。
“血煞老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血煞宗主却桀桀怪笑:“叶家余孽,你可知这棺椁中躺的是谁?正是你叶氏先祖封印的混沌凶兽!待本座将它复活,你们都要成为祭品!”
说罢,他双手结印,血河翻涌着向两人吞噬而来。叶天涯运转混沌功法,将血河之力尽数吞噬,却惊觉这些血水竟在腐蚀他的混沌气海。
“夫君小心,这是混沌凶兽的涎液!”清雪挥剑斩出冰火双龙,将血河暂时冻结。
叶天涯趁机将混沌灵珠按在棺椁上,灵珠光芒大盛,竟将棺椁表面的血色一点点净化。血煞宗主见状,脸色大变,疯狂催动血祭大阵。
“想净化凶兽戾气?做梦!”
十万怨魂的哀嚎声骤然尖锐,血色晶柱融化速度加快。叶天涯只觉心脏被无形大手攥住,前世灭门时的绝望与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啊——!”他仰天长啸,混沌气海中突然浮现出青铜古殿的虚影。古殿深处,那尊被太阳神纹封印的混沌凶兽残魂,竟与他产生了共鸣。
“原来如此……”叶天涯眼中闪过明悟,“我叶氏先祖封印的,从来不是混沌凶兽,而是它体内暴虐的戾气!”
他双手结印,混沌灵珠与青铜棺椁上的太阳神纹产生共鸣。一道璀璨金光从棺椁中射出,将血色晶柱尽数粉碎。十万怨魂在金光中超度,化作点点星芒融入清雪体内。
“不——!本座苦心经营千年的大计!”血煞宗主凄厉惨叫,肉身在金光中崩解。
叶天涯却并未停手,他运转混沌功法,将血煞宗主的残魂与混沌凶兽的戾气一并吞噬。火煞之毒在吞噬过程中彻底转化为混沌火源,在他掌心跳动如精灵。
当最后一丝戾气被净化,青铜棺椁轰然开启。一具身披金甲的伟岸身影缓缓坐起,他双目如日月,周身环绕着混沌初开时的鸿蒙紫气。
“后辈叶天涯,多谢你解开吾之枷锁。”金甲身影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这混沌凶兽的戾气己被你净化,从今往后,你便是它的新主。”
说罢,他伸手一点,混沌凶兽的残魂化作流光没入叶天涯眉心。叶天涯只觉混沌气海瞬间扩张千倍,体内力量如宇宙初生般蓬勃生长。
清雪突然轻呼一声,焚天剑上冰火道纹竟与混沌凶兽的残魂产生共鸣。她背后展开冰火双翼,双眸中浮现出太古冰凰与混沌朱雀的虚影。
“夫君,我……”清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变化。
叶天涯握住她的手,混沌之气与冰火之力交融:“看来我们因祸得福,都获得了混沌凶兽的传承。”
金甲身影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笑意:“混沌初开,阴阳相生。你二人能得此机缘,便是天命所归。去吧,这方天地还有更大的因果等你们去解开。”
说罢,他挥手打开一道时空裂缝。叶天涯与清雪对视一眼,携手踏入裂缝。在他们身后,青铜棺椁缓缓闭合,血色长河逐渐褪去猩红,化作清澈的银河倒悬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