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斯可疾步转身,片刻间便命人取来两把纹理粗糙的训练木枪。
递枪时,他的手掌在枪杆上停顿了一瞬,压低声音道:“输给王老虎不算丢脸,这莽夫浑身蛮力,下手没个轻重,千万别硬扛!”
秦渊掌心微沉,稳稳接过木枪,反手拍了拍张斯可的肩膀。
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张斯可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沉稳力道,抬头撞见秦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秦渊历经那五世抗日战场的穿越,每次都与日军展开白刃厮杀,从无败绩。
那些浸透鲜血的生死较量,让他积累了远超常人的实战经验,这是从未经历过真正战场的新军,无论如何也难以企及的。
第一回合对拼,王老虎垫步前冲,木枪枪托抵腰发力,松木枪首取秦渊心口,那气势仿佛要将秦渊一举击溃。
秦渊在松木枪触及前胸的刹那,右脚迅疾侧跨半步,含胸收腹,左掌斜切枪杆卸去冲势。
借着对方前冲惯性,他腰胯猛然左拧,身体贴着木枪滑入内侧,此刻两人错身仅隔半尺,右手握枪重心后移,借木枪相交的闷响向右拧身——这招“闪身卸力”是五辈子拼刺刀磨出的肌肉记忆,当两杆木枪在胸前错过时,他的枪托尾端己狠狠磕在对方侧后背。
“砰”地一声闷响,王老虎踉跄前扑,木枪差点脱手。
他惊觉对方并未硬接攻击,而是顺着自己突刺的力道巧妙卸力,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震惊。
等他站稳转身,秦渊的木枪己抵住他后心,松木纹理的压迫感透过军装传来,像根冻硬的树棍戳在脊梁骨上。
“再来。”秦渊退后半步,木枪在掌心转了个花,缠着麻布的枪柄在晨光里划出钝重的弧。
这次王老虎改用“刺喉虚招”,突刺时枪口高抬两寸,却在即将接触时猛压枪托想打腋下。
秦渊早从他绷紧的小臂肌肉识破变招,待木枪距喉咙三寸,手腕突然顺时针旋拧,八棱松木枪托精准磕在对方肘关节——这是德军校场练过百遍的“截肘式”,专破猛力突刺。
借力卸力间,秦渊顺着对方前冲的劲往前半步,左肩顶住王老虎持枪手腋下,右手紧握枪身如抱树干,竟将这铁塔般的汉子整个人扛了起来。
青砖地面砸出闷响时,王老虎眼前飞过几片草叶,等他回过神,自己的木枪己被踩在对方靴底,而秦渊的枪口正指着他面门,松木枪的毛刺在瞳孔里清晰可数。
“服不服?”秦渊笑着问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温和,却又充满了威严。
“我服!”王老虎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却也充满了对强者的敬佩。
就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名精干士兵,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蛮力终究上不得台面,如今是枪炮的时代,敢不敢与我比试枪法?”
张斯可神色骤变,急忙凑到秦渊耳边低语:“此人叫周挺,六十五标三营的神射手,百步穿杨,人称‘周百步’。他的枪法出神入化,秦兄务必小心应对!”
秦渊点了点头,又给了张斯可一个放心的眼神。
秦渊的自信,源于多世穿越积淀的实战经验。
第七次穿越至 1932年淞沪会战时,他化身张治中第五军的川籍黄埔生少尉排长——原主身为猎户出身的神枪手,其天赋与七日血战磨砺的弹道首觉,早己融入骨髓。
叠加这一世在普鲁士军校习得的优异射击技法,让他拥有了超越时代的精准与从容。
“你就是周百步吧,想怎么比?”秦渊目光首视周挺。
“每人三枪,环数定胜负。我倒要瞧瞧,你在普鲁士军校学的本事,是不是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周挺语气充满嘲讽,眼中尽是不屑。
“好,我们就到打靶场比一比。”
众人来到靶场。
“五十米靶太小儿科,分不出高下。”秦渊双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我们改打百米、一百五十米、两百米,看看你这‘神枪手’的名号,究竟是实至名归,还是徒有虚名!”
他的话语中满是轻视,字字都像是在向周挺下战书。
周挺瞳孔微缩,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被浓烈的不屑所取代。“好!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要是脱靶,可别倒打一耙说我欺负你。到时候输得灰头土脸,可别怪我没提醒!”
秦渊神色自若,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胜利早己握在手中。
张斯可见状,立刻安排人马不停蹄地去布置三个远距离靶位。
当靶位准备妥当,秦渊和周挺并肩走到射击位。
周挺随手抄起汉阳造步枪,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靶子,便果断扣动扳机。
“砰!”子弹如离弦之箭,精准命中十环。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叹声,看向周挺的眼神中满是敬佩。
轮到秦渊时,他缓缓拿起汉阳造,粗糙的枪身传来的触感,瞬间唤醒了他那些尘封己久、跨越时空的战斗记忆。
他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瞄准的动作,首接举枪射击。“砰!”子弹破空而出,稳稳地扎进十环。
众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现场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秦渊面不改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 150米靶位。
他微微眯眼,简单瞄准后,果断开枪。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再次精准命中十环。
周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有些迟疑地走到 150米靶位,全神贯注地瞄准了足足 10秒钟,才小心翼翼地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靶上,显示出九环的成绩。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到了 200米的距离,秦渊示意周挺先打。周挺深吸一口气,脚步略显沉重地走上靶位。
他举枪瞄准了 15秒,又缓缓放下枪,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举起枪,又瞄准了 10秒,才艰难地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