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子含有东莨菪成分,有毒,马钱子也有毒。他们通过亲密接触时的各种体液交换,形成毒性混合。”许老师答道。
“毒性混合?”惠宜惊呼,感到不可思议。
“你们说凝霜每月都会服用凤仙子避孕,己达两年之久。她早己经慢性中毒。”许老师连忙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且她案发前三天也去拿了凤仙子,证明案发前也服用了。郑云涛服用加了马钱子的鹿茸酒,酒精会让血液毒性浓度增加,再加上他在床上剧烈运动,更加加快血液流动。”许老师接着说。
“而且,他们那晚同房了三次。郑云涛沾染了很多凝霜有毒的体液,导致大量毒性叠加。”许老师说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好阴险的招数。
“凝霜完美地成了替罪羊。好一个一箭双雕。”墨洁声音在发抖,她没想到林宇轩居然这么毒辣。长达两年的设局,最后来个一加一大于二的药学杀人魔术。
“林宇轩为何这么恨凝霜?按道理,是林嬷嬷毁的约,是郑云涛横刀夺爱,为何要把凝霜也置于死地?”惠宜非常气愤。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许老师十分担心,又是一个变态杀人犯,上一次是大夫,这一次是司药。都是打着救死扶伤的幌子,做伤天害理之事。
“只能报官,没其他办法了,时间紧迫,凝霜马上就要被处刑了。如今唯一的物证在郑家,那瓶鹿茸酒应该还在。”墨洁沉重地说。
当天傍晚,林嬷嬷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地跑到衙门门口,击鼓鸣冤。
郑章氏看到衙役来到家中,大惊失色,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衙役单刀首入,让郑章氏拿出郑云涛案发当晚喝的鹿茸酒。
仵作用银针放入将银针浸入酒中30息,然后取出在蜡烛上烘烤至微红。果然,银簪表面出现了孔雀绿纹路。
“郑老太太,我们都误会你儿媳妇了,杀死你儿子的另有其人,你儿媳只是替罪羊。”仵作向郑章氏拱拱手,沉重地说。
“啥?另有其人?”郑章氏腿软,差点跌坐在地,小姑子郑云海赶紧扶稳她。
几日后,还是那间探监室,不过换成了凝霜探监林宇轩。
林宇轩发梢黏在灰暗的囚衣上,像被暴雨浸透的乌鸦羽毛。他指甲缝里还嵌着反抗时抠下的墙皮,指节被镣铐勒出的一道深色的血痕。
凝霜看着林宇轩,有些害怕。但是还是鼓起勇气说:“表哥,我如此信任你,你为何要害我?”
林宇轩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凝霜,仿佛想在眼神里下剧毒,把她毒死。
“哼,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小时候每天都盼着长大,希望能够早日与你成亲。可是你们家居然为了那几个臭钱,毁了婚约!”林宇轩眼睛布满血丝和泪水,咬牙切齿。
凝霜也哭了,哽咽道:“这又不是我的错,是我娘逼我嫁给郑云涛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么办法?”
“是,这事你没有错。但你不应该找我拿避孕药!”林宇轩突然用双手捶桌子,吓凝霜向后缩了一下。
“我找你拿是因为信任你!”凝霜委屈地说。
“你每个月都找我拿避孕药,就是反复向我提醒,你和那郑云涛做那龌蹉之事!”林宇轩咆哮,口水都飞了出来,挂在了嘴边。
“你那个婆母,还时不时过来买调理不孕的药。就是反复地告诉我,你们夜夜都在奋力做那污秽之事!”林宇轩狂捶桌子,感觉疯了一样。
“她又不知你在那里干活!而且,我只认识你是做药房的,我不找你,我找谁?!”凝霜满脸委屈。
“避孕药哪里没有的卖?为何偏偏找我拿?!你想掩人耳目,叫个小丫头去偏远的药房买便是了!你就是想折磨我!”林宇轩情绪己然崩溃,表情极度扭曲,脖子青筋感觉要爆炸。
“我生活得痛不欲生,我只想找人诉苦。我的母亲对我的怨言充耳不闻,我又没有朋友,我此生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凝霜也跟着大喊,泪水横流。
林宇轩听了凝霜的话,仿佛找回了一些理智。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喘着粗气说:“这个方法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凡你递上去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那他也不足以当场毙命。我算准你恨毒了他,你递上菜刀,也算是帮凶。”林宇轩突然停顿,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突然站起来,极度激动地指着凝霜的鼻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放出来了?你递上菜刀,助力失智者自杀,怎么也要关个三五年!”
“我递上菜刀是因为他叫我去拿菜刀,我只是一个听话的妻子,如果我不听话,他会打死我的!”凝霜吓得连忙站起来,跑到离桌子远一点的地方。
“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在说谎!你肯定在说谎!”林宇轩又开始大叫。
吵闹声引来了狱卒,把林宇轩拖走了。林宇轩在黑暗的长廊中大喊:“她在说谎,快抓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