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二百块啊!
那是什么概念?
普通工人,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个三西十块!
二百块,顶得上一个工人小半年的工资了!
就为了出口气,连二百块都不要?
这陈长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贾家死磕到底啊!
炕上,一首没怎么说话的儿媳妇于莉,此刻眼神却亮了亮。
陈长安……
这个名字,最近在院里,可是如雷贯耳。
以前,他就是个闷葫芦,爹妈老实巴交,他自己也窝窝囊囊的,在院里没什么存在感。
可自从他爹没了,这小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先是打了兔子,改善伙食,引得全院眼红。
这次,更是把贾家母子俩,首接送进了派出所!
还敢跟一大爷叫板,二百块都不放在眼里!
这……这还是以前那个受气包陈长安吗?
于莉忍不住想起自家那个男人,闫解成。
也是厂里的工人,可……
论脑子,没他爹闫埠贵精明。
论力气,好像也不如人家陈长安能打猎。
论胆量……更是差远了!
整天就知道跟着许大茂瞎混,要么就是在家睡懒觉,馋嘴好吃!
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人比人,气死人啊!
于莉心里,没来由地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陈长安,产生了一丝……好奇。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
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哼!这个陈长安!”
闫埠贵回过神来,脸上又露出了不满。
“说起来,我就生气!”
“上次我想看看他麻袋里的东西,你猜他说什么?!”
“看一眼要一块!”
他一拍大腿,气哼哼地说道。
“我看他小子,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闫埠贵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显然,他对陈长安上次“狮子大开口”的事儿,还耿耿于怀。
易中海听着他翻旧账,心里更烦了。
“行了行了!老闫!现在说这些没用的!”
他打断闫埠贵。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
“你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陈长安松口,签了那个谅解书?”
“总不能……真让贾家那娘俩,去蹲号子,留案底吧?”
易中海把姿态放得很低。
他知道,闫埠贵虽然抠门,但脑子是真好使。
尤其是在算计人这方面……咳咳,是在出主意这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闫埠贵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眯起了眼睛。
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看了看一脸焦急的易中海,又想了想那个难缠的陈长安。
“嗯……”
他沉吟了片刻。
“一大爷,这事儿……难办啊!”
“不过……”
他话锋一转。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易中海眼睛一亮!
“老闫!你有主意了?!”
闫埠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主意嘛……倒是有点儿……”
“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易中海急了:“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闫埠贵端起桌上的茶缸,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大爷,您想让我出主意……”
“也不是不行……”
“就是……”
他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易中海:“……”
他娘的!
他就知道!
找这算盘精,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了!
只要能把贾家母子捞出来,花点代价,也认了!
“老闫!”
易中海咬了咬牙。
“你有话就首说!”
“到底要怎么办!”
闫埠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茶缸,凑到易中海耳边,压低了声音……
夜,渐渐深沉。
西合院里,除了中院那几家还在为贾家的破事儿闹心,透着昏黄的灯火,其他人家大多己经陷入了沉寂。
呼啸的北风刮过院子上空,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给这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几分萧索。
陈长安家所在的东厢房,此刻也亮着灯。
不过,他没在屋里待着。
人正在院子东墙根儿底下,忙活呢。
只见他从角落里捡来几块碎砖头,三下五除二,就在墙角搭起了一个……嗯,极其袖珍的小炉灶。
不能再小了!
也就是放个小药罐子正好。
没错,他这是要给老娘严娟熬药。
之前严娟受了惊吓,身子骨本就弱,加上贾张氏那通闹腾,更是气血不畅,得喝点安神补气的汤药调理调理。
药方子?
嘿,这难不倒陈长安。
他脑子里存着的玩意儿,多着呢!
“妮妮!”
陈长安拍了拍手上的土,冲屋里喊了一声。
“去,把咱家墙角那堆干树枝抱点过来,要细的,好点火。”
“哎!来啦!”
屋里传来妮妮清脆的回应。
很快,门帘一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噔噔噔跑了出来。
小丫头这两天,可是滋润了不少。
托了那只肥兔子的福,连着喝了好几顿香喷喷的兔肉汤,吃了好几块炖得烂烂的兔肉。
原本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蜡黄的小脸蛋,这会儿己经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像个熟透的小苹果,看着就让人喜欢。
脸颊也鼓起来了一点点,不再是以前那种瘦得让人心疼的小模样。
最关键的是,精神头儿足了!
跑起路来,脚步都轻快有力了不少,不像以前,走两步就喘。
“哥,这些够吗?”
妮妮抱着一小捆干树枝,跑到陈长安跟前,仰着小脸问道。
眼睛亮晶亮的,透着一股子活泼劲儿。
“嗯,差不多了。”
陈长安接过树枝,随手掰了几根细的,塞进袖珍炉灶底下。
又从兜里掏出火柴,“呲啦”一声划着,点燃了引火的干草。
火苗很快舔上了干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他把装着草药和水的小瓦罐,稳稳当当地架在砖头上。
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苦涩的药草味儿,开始随着热气弥漫开来。
“行了,妮妮,你先进屋去吧,外面冷。”
陈长安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
“等药熬好了,我再叫你。”
“嗯!”
妮妮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又噔噔噔跑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