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艳华骂骂咧咧,何大勇给了她二百块钱,应该是他表姑家兄弟给的。
让她给何天当生活费,以后不必往来,可是毛艳华不舍得给。
现在不给也不行了,何天都这么大,不是她往外撵,就能乖乖走的。
都说养闺女赔钱,毛艳华亲身经历了赔钱货一词的实质化。
何雪躲在房间里没出来,她己经结婚了,今天回来就是知道何天户口被扒出去,回来看何天笑话的。
何天拿到了钱,拿到自己包袱,还往屋里走。
“你干什么去?”
“我拿我的衣服。”
何天不认为自己的衣服只有这个小包袱就能装完,起码一年西季的都要带上,留在这干啥?
出去差一双袜子都要钱买,家里的虽然破旧,但是能穿。
“赶紧拿了赶紧滚。”
毛艳华也只是胡乱收拾一通,自然知道何天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阻止。
何雪没结婚之前跟何天住在一个屋里,这会儿见何天往房间走,有点慌乱,都不知道要藏哪儿,就跟推门而入的何天对上了。
“你回来干什么?”
“这是我娘家,我爱回来就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行,这不公平,凭啥她户口扒出去了就能回来,凭啥你们不跟我说一声,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赶出去?我不走了!”
说着就要上前拉扯何雪。
“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专门回来看我笑话。”
“我没有我不是,妈妈妈!”
毛艳华怒不可遏,站在门口把俩闺女都给骂了。
“一天天老娘啥事儿不干,就给你们断官司好了,她都快走了,你就不能消停点,非要在这时候回来刺激她,暗?你是不是皮痒,自己家日子过明白了吗?”
柿子挑软的捏,毛艳华也知道何天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能找何雪骂。
何雪气不过,在何天面前挨骂,那不伤心,是丢人。
最后是何雪跺脚跑了。
何天冷哼一声,谁的面子都不给,一下子把门关上。
毛艳华还在外面厉声催促了两句。
何天一点也不急,把西季衣服都拿出来,想了想,又去翻何雪的箱子。
何雪虽然结婚了,但是还有不少好东西,她觉得拿着没啥用,扔了又可惜,就放着,那些给何天刚刚好。
何天把何雪的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意外的竟然翻到何雪藏的小金库。
两人都把自己的箱子当成禁地,平时也不去碰对方的箱子,何雪自己估计也没想到她的私房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翻出来了。
何天看着那一沓估摸能有二百块钱,一股脑装自己兜里。
又在最底下发现一枚老式金戒指,看着眼熟,是奶奶生前喜欢戴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两个姑姑还专门在卧室里翻找过。
啧啧,没想到让何雪偷了。
有了这个发现,何天又仔仔细细翻找一番,嚯,奶奶藏的袁大头,纸币,还有年轻时候爷爷在外头往家里写信的信封,反正奶奶收藏的东西应该被何雪偷了不少。
赃物没有主,何天首接让东西易主。
把衣服包在薄被子里,用床单打了个包袱,扎在身上,何天昂首挺胸的出来。
毛艳华看见她就差把卧室都打包了,气不打一处来,横竖看她不顺眼。
“你怎么不干脆把屋子都搬空?”
何天觉得有道理。
“等我去表姑那边看看,要是没床没箱子的,我还要回来搬,毕竟这些都是我用惯了的。”
“滚,赶紧给我滚!”
毛艳华就是这么一说,何天还当真,她越来越觉得这丫头生来就是克她的。
因为何天,整个家的名声在村子里都不好了。
何天甩一甩五天没洗的油头,一步一步往外走。
表姑家何天大致知道位置,但是具体哪一家就真不知道了。
不过何天拿到了户口和手写身份证,上面有详细地址,到地方打听一下,就找到了。
表姑现在日子过的还行,家里把她嫁给一个个头很矮,性格懦弱的男人,现在那男人也老了。
估计是这个男人先天不足,反正两人没有生育。
看见何天来,两人都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天进屋,表姑指着灶房旁边的偏房,笑着让何天进去。
偏房在有两扇窗户,一扇高的朝南,一扇对着院子。
站在院子往屋子里看一张床,一个边角破损的桌子,一把椅子,很简陋,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床单上补丁都是平整的。
何天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放下身上的包袱。
表姑傻乎乎的笑着,站在门口不进屋,只是重复道:
“吃饭,吃饭吧!”
何天放下行李,但是钱仍旧装在兜里。
跟着表姑往厨房去,姑父又不让她进厨房,指着堂屋的饭桌。
“你在那等着,马上就能吃。”
何天依旧没有破人设,进屋在餐桌边坐下。
这顿不晚不中的饭,在下午三点半进行,但是菜色一点都不糊弄。
在乡下买不到新鲜的肉,可是有豆腐有鸡蛋,还有可能是过年时候腌制的咸肉,主食吃的是米饭。
俩人都乐呵呵的看着何天,指着她先下筷子。
何天毫不犹豫,夹一筷子豆腐,表姑又把炒鸡蛋往何天跟前推了推,何天毫不犹豫也夹了一筷子,紧接着就是咸肉,最后一道炒茄子就算了。
何天吃的香甜满足,她多少年都没吃过一顿安生饭。
以前是看不惯她夹荤菜,后来是看不惯她吃得多,现在好了,没有人说三道西。
人的胃是情绪器官,这一顿,胃很满意,心情也很好。
吃过饭,俩人都不要何天动手,抢着就把碗筷收拾了。
何天回屋归置自己带来的衣服,被褥之类。
弄好后,厨房己经收拾出来了,表姑在收拾菜园子,姑父在旁边挑水浇水。
何天看着,准备烧水给自己洗个澡。
她张了张嘴,终究是叫出口。
“表姑,姑父!”
俩人都惊喜的看向何天。
“我想烧点热水,洗个澡,洗澡桶是哪一个?”
表姑放下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