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冷笑的冲动,满怀希望地望向明祉徽:“少主,您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明祉徽:“如果我答应了你的邀请,下一秒,你就会被我未婚夫撕成碎片。”
甜甜遗憾地垂下头,须臾,反应过来,“未婚夫?您的未婚夫在庄园里?”
明祉徽有些惊讶:“我以为咏春姐嘴上没个把门。”不过想想看,她和艾瑞克共处且被咏春姐看到的场景,好像只有那一次,而且还被她警告过不要乱说。
甜甜己经十分肯定明祉徽就是那个倒霉透顶的新娘,但又想到她这些天的古怪行动,没忍住,低声询问:“少主,您很爱您的未婚夫吗?”
明祉徽:“当然。我对他一见钟情。”
甜甜狐疑地看了眼明祉徽,又问:“少主,您照过镜子吗?”
明祉徽不满起来了:“怎么,你想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甜甜连忙道:“不是不是,我在想,您的未婚夫应该是绝世仅有的大帅哥。”
明祉徽托着腮,莫名少女怀春起来了,“其实我一见钟情的不是容貌,是他的气质。而且他对我很体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魅力的男性,他的黑翅膀可以把我裹得严严实实,腹足也很有力量,而且……其他地方也是。”
黑翅膀!腹足!原来不是河童啊!听着像什么诡异的节肢动物,搞不好还有恶心的复眼、长须、口器!应该……不能是蟑螂吧?
甜甜己经不知道自己嘴皮子一碰到底在说什么了,身体好像被另一个自己硬控了开始胡说八道,“他一定也很喜欢你。真好,小情侣就是要长长久久。”
明祉徽:“对了,说到长长久久……又长……又久……”
甜甜:受够了!难怪咏春姐不跟她们说这件事情!谁能受得了被迷昏头的恋爱脑!
甜甜:“真的吗?那很好了,真幸福啊。听我说,您未婚夫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性,你们一定会甜甜蜜蜜恩爱不分离的……那有孩子了吗?”
明祉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
甜甜:不错,很好,看来办婚礼的人不是“爸爸”而是“哥哥”。加油甜甜,你是最棒的,继续挖线索!
耳边不断听着系统播报的“叮”“叮”声的明祉徽同样也在给自己打气。加油,继续加爱意!
两人心怀鬼胎,但默契地在讨论艾瑞克一事上达成共识,等爱意值再也拉不上去后,明祉徽才停下,话锋一转,“艾瑞克有个妹妹,就是那个玩游戏的莉莉娅。3楼是莉莉娅的房间——不止是312。”
甜甜恍然大悟,“所以您刚刚才让我走来走去?”而且是站在一旁见她崴了脚疼得龇牙咧嘴的那种走来走去?不是,都崴脚了,走路的每步距离能大致相当吗?
明祉徽:“自己走的话,容易数着数着就忘了。”
少主好歹屈尊纡贵地解释了,甜甜只得忍气吞声。
只是……客人为什么要住在曾经的莉莉娅的房间里?按莫关心的说法,她们这群玩家,不是预备难产而亡的准新娘吗?虽然新娘己经选好了就是少主,但客人住在小姐房里也不合适啊。
明祉徽就喜欢看她变来变去的脸色,等她害怕地咬紧唇,才恶作剧般低声念道:“哥哥,哥哥,别生气,我给你表演剪影戏,不许再说我调皮。甜甜,不想被剥皮的话,就要安静哦。”
甜甜的唇都要被咬破了。
是啊,哪有剪影戏这种说法。
明明应该是皮影戏才对……
明祉徽见她脸色白得吓人,身子摇摇欲坠,恶作剧得逞般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诶呀,都要到中午了。我要去跟亲爱的未婚夫一起吃饭,你也要吃得开心哦~”
……
艾瑞克按着她的小腹,“吃饱了吗?”
明祉徽别过脸去,又听到他继续道,“嗯?不喜欢长长久久了?”
明祉徽:“好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偷听别人讲话!”
艾瑞克含笑:“吃饱就翻脸不认人,谁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背上挨了一记捶,他顺势捉住明祉徽的脚,“好少主,甜心,宝贝,我是那个坏东西,今天走了这么多步,腰也酸了腿也累了,我给你按摩按摩。”
见他真的认真按摩起来,明祉徽才哼了一声,“老实交代,从哪学来讨好人的这一套?”
艾瑞克:“什么讨好?我只是发自内心地做了想做的事情而己,想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对你好。”
明祉徽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突然落寞了,“艾瑞克,我觉得生孩子很痛。”
艾瑞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抱起明祉徽,“少主,您忘了……您只能统治我。”
“那怀了还是要生的啊。”
艾瑞克亲亲她的额头,“黑翅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明祉徽:“真的?”
假的。但是他在王宫的时候,就找医生动过手术——就在明祉徽和他大吵一架,搬到另外一个宫殿住的时候。
没有去找她,是因为他还在术后休养。
哪怕是个生下来就会被碾死的胚胎,他也不同意它们的存在。
能占有她的,只有他。
艾瑞克亲了亲她的眼角,“哭什么,是好事。”
明祉徽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侧着脸看向他,“我是在想,艾瑞克可能会因为黑翅,被其他白翅欺负。”
她很认真地继续说:“虽然我觉得黑翅又神秘又漂亮,但有时候会因此格格不入,反而就是一种痛苦。”
艾瑞克搂紧她,“能让你喜欢,那就是神赐。”
明祉徽垂下眼睫,贴在他身上不说话。爱意值到60了。真不错。
……
床塌了。
……
“我让仆从换一架更耐用的。”
明祉徽将帕子甩他脸上,“你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都让你轻一点,你以为划船呢!”
艾瑞克委屈:“分明是这床不结实。不像少主……”
明祉徽作势要撕他的嘴。
他们到了摆有蔷薇花瓶的桌子旁,明祉徽想到之前审问他喜不喜欢她的那一夜,忽然笑出声来,“记不记得那天夜里你逼我喝牛奶?”
艾瑞克当然记得。
她勾住他的脖子,“快快交代,喜不喜欢我。”
“喜欢。哪里都喜欢。”
明祉徽夹住他,不满道:“不是现在。我问你,你那时候喜不喜欢我?”
在一起后小情侣的一方总是爱刨根问底,艾瑞克知道她的心理,偏偏想逗她,“我那时只是把你当需要照顾的脆弱的人类。”
谁料明祉徽用力踢开他,伏在玻璃桌上哭出来,“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哭得可厉害了,肩膀一抖一抖的,艾瑞克上前想安慰她,被她又踢又踹,只得张开翅膀蛮横地将她裹起来,搂进怀里,“喜欢,喜欢喜欢,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了。”
“你骗我!你只是看我哭得可怜,在安慰我而己!”
“不,我绝不会因为一个人可怜而骗她。我是真的在见你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你了,只是那时候的我不理解这种感情。”艾瑞克快速道,“我想把你关在身边,喂你吃饭,帮你洗澡,哄你睡觉,不容许任何人试图靠近、玷污你。”
“你是我的珠宝、我的神赐,我当时只是不明白什么叫‘喜欢’。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没办法给你答案。我当时只有愤怒,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柏瑞尔,或者是别的人,试图玷污你的认知。”
“这绝不可以,不管是你的皮囊、肉身,还是你的思想、灵魂,都只能有我的痕迹,被我的气息无所不至地沾染。”
明祉徽挣扎着打了他一巴掌,“你只是把我当成玩宠!一只猫儿狗儿!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不可能毫无波动地帮我洗澡!”
“你告诉我!你当时,有任何想要进入我的欲望吗?没有!就像一个人,不会对猫!把我关起来,给点食物,当畜生一样养着,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她的声调渐渐平缓,唇也白了,泪也止了,明祉徽平静道,“你以为我的爱、我的灵魂,就是让我去当一个强大雄性的宠物吗?”
“我想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艾瑞克,杀了我吧,我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我用满腔爱意去奔赴你,而你只是像投喂金鱼一样洒下一点鱼食,看我们所有人都在争,张着嘴,头挤着头,急不可耐地争抢食物的丑陋模样,你觉得很满足吧?很骄傲吧?”
艾瑞克大声道:“我没有!”
明祉徽:“你有!你为什么不敢认!你不就是在选妻子吗!任何人,只要有那么一点小聪明,就能上你的床、交配、产子,然后死在这里,就如你说的,永远陪在你身边!你真叫我恶心!”
她的话说得太刻薄太恶毒了,艾瑞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平静的脸,许久才道,“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他想打她、杀了她,可是他不能,他知道自己现在愤怒到了极致,但他无法接受一时泄愤的后果。他只能机械地重复,“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原来是这样的。”
他收回翅膀,站起身,冷冷道,“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