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坦白

第103章 坦白

也许，在很多年后，人们皆会想起这年除夕夜的烟火，却不会有人记得这是沈渊替苏时雨而放的。

苏时雨眼眶一红，淡淡道：”多谢殿下，”

沈渊见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谢谢，似乎要故意撇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前送给你的凤来，被你无缘无故退回，今日这场烟花，你却只说了句谢谢，苏时雨，我沈渊难道就不值得你喜欢吗，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推开，”

沈渊皱着眉，沉着声音问道，

烟火也熄，该袒露的心事也终究要袒露。

“我想殿下是误会了，今日我来就是与殿下说清楚，殿下对我心思，我知道，但我不能接受，”

沈渊不明所以，质问道：“为什么，”

苏时雨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一字一句道：“殿下不是想知道那个梦是什么意思吗，现在我告诉你，那不是梦，那是我们的上辈子，那是你辜负我的一生，”

闻言，沈渊瞳孔地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时雨早就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了，她也不想一直拖着沈渊，她与他之间终究要有个了结。

说起上辈子的事情，苏时雨情绪纷乱，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缓缓道：“沈渊，上辈子肃国公府家破人亡，全都是拜你所赐，肃国公府失势后，全京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而这时你却欢欢喜喜纳了侧妃，你一边与楚晚宁上演着情深似海的戏码，一边又把我囚禁在东宫，仿佛对我余情未了，我不堪折辱，想要自尽，却又被你救回，为了防止我自尽，你竟用满院人的性命威胁我，这偌大的东宫我连去死的资格都没有，”

“到最后我只剩下哥哥了，我当时跪下求你，救救他，可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去救他，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到最后，你觉得是我毒害你的楚良娣，你不惜亲手递剑，让我自刎，给你心爱的楚良娣陪葬，”

她说的信息量太大，以沈渊目前梦到的情节来看，似乎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

他不可置信看着她，不解道：“我不知道上辈子的沈渊为何如此作为，可我总感觉，他是有苦衷的，一定舍不得亲手杀你，也许这一切都是误会。”

苏时雨嗤笑道：“误会，那时虽然我的眼睛看不到，可梦嬷嬷的眼睛又不瞎，她亲眼看见是你提着剑，杀了我满院子的人，这当中还有月然留下的隐卫高手，如果不是你的话，又有何人敢在东宫如此放肆，又有何人能一声不响就解决那数十名高手，”

可苏时雨说的这些，他还未窥见一丝一毫，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的上辈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嫣嫣，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似乎难以撇清自己的干系，只能重复着一句话。

苏时雨含着泪，声音哽咽道：“沈渊，上辈子的事已然发生，我们再去追究已无用处，如今肃国公府还在，已经是我最大的慰藉，我实在是不敢奢求再与你有什么可能，我怕我再次将肃国公府牵扯进来。”

“所以这一次，你阻止了一切是吗？”

苏时雨点头：“是的，”

沈渊见她终于得偿所愿，眸子里多了一丝释怀的意味。

若肃国公府因为他倾覆过，那他还真是不折不扣的罪人，幸好，她阻止了一切的发生，才不至于酿成惨祸。

可沈渊仍不愿深信，他上辈子是个负心薄幸之人。

他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可却不会利用女人来稳固地位，

若他真的不喜欢她，他会把她送得远远的，绝不会把他困在东宫。

“嫣嫣，上辈子的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

苏时雨觉得他是痴人说梦，上辈子的事，只要他没有彻底想起，那他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只是知道真相。

她望着空寂的夜里，凉凉道：“如今我的家人都在，过去的事我已不打算追究，希望从今往后，我与殿下再无交集。”

她红着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最后的道别，

沈渊见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的心莫名抽痛起来，像是被人揪住一样，让他浑身喘不过气来，

“嫣嫣，你不能因为上辈子的沈渊，就否定这辈子的我，这不公平，”

沈渊的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来，他的声音低沉委屈。

“那我到底爱的是上辈子的沈渊还是这辈子的你，这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

“其实连你自己也分不清吧，要不然你怎么怕重蹈覆辙，我和他很像，对吧，”

沈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说的像不是长相，而是一个的性格底蕴，以及灵魂。

苏时雨愣道：“他向来矜贵自持，你孤傲清冷，其实你们俩的性格是不一样的，可能是与生长环境有关吧，可我很确定，你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我真的很怕，自己会彻底的沦陷，而忘记了上辈子的血海深仇。”

沈渊自嘲道：“所以你就推开我，想彻底让我在你的世界消失，”

苏时雨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他的自嘲。

“苏时雨，你休想离开我，就算上辈子的沈渊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辈子的沈渊是真心诚意的爱着你的，你休想用已经发生的事来抹杀现在的一切，”

沈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苏时雨垂着眸，眉头紧皱：“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我们之间已再无可能了，放手吧，”

“你让我放手，然后投入周昀卿的怀抱吗，”

沈渊大概是被气疯了，才说出这般胡话，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苏时雨没想到沈渊是这般想她的，她也不反驳，反而接着他的话道：“是又怎么样，周昀卿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秉性，他绝不会伤害我肃国公府一丝一毫，”

沈渊见她毫不掩饰的话语，一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他声音幽幽道：“苏时雨，你喜欢上他了，”

一滴泪从苏时雨脸庞划过，她故作坚强，违心道：“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