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笑道,“她的这点子心计自然不是在长春宫学的,你忘了她在去长春宫之前是在哪里上值的?”
高义一愣,“那位平嬷嬷?她不是一首在花房牡丹的吗?她还懂这个?”
呦呦瞧了他一眼又把手上的橘子塞到进忠嘴里。“你可别小瞧这些积年的老嬷嬷,但凡能熬得上个身份地位,又能稳稳坐在那这么多年的,哪一个不是深谙宫中的生存之道?
就如那平嬷嬷,她进宫的时候,圣祖爷还在位呢,那时候,那可是九龙夺嫡。那时候的后宫争斗,才算得上是如履薄冰。
且不说圣祖爷时期,只说先皇在世时,这一个鹂妃娘娘便对这世上的各色香料了如指掌。
先皇的富察贵人有孕时,便是被这位鹂妃娘娘用香料逗引的猫惊吓导致小产。
就连太后娘娘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因鹂妃娘娘敬献的舒痕胶所致最终胎落。”
瞧着高一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呦呦便又将甄嬛传中安陵容是如何叫富察贵人落了胎,又如何借华妃娘娘之手叫甄嬛落了胎的事儿,详详细细的说给了高义听。
瞧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呦呦笑道。“你可要知道,这鹂妃娘娘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八品县丞罢了。
由此便可见,想要在先皇和圣祖爷的后宫中生存是如何艰难。
如今你还觉得宫里那些积年的老嬷嬷都没什么本事吗?你呀,是被毓瑚给混淆了视听了。
你当真觉得身居高位的嬷嬷都是毓瑚之流吗?若是毓瑚真有本事,当年她就不会被分到园子里去伺候李太嫔了。”
丽心被送进了慎行司,嘉妃到最后也不知她是生是死,或者是吐出了什么。
她吓得不行,甚至稍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得知嘉妃抱病,皇后倒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叫敬事房撤了她的绿头牌。
又特意吩咐魏嬿婉从小库房里取出上好的药材,送到了启祥宫去。如今嘉妃见了魏嬿婉就跟见了鬼一样,瞧着那些药材只觉得皇后是要对她下手了。
因此,魏嬿婉前脚一走,她后脚便叫贞淑将药材全都扔到库房去,竟是连看也不想看一眼。
听着魏嬿婉回禀皇后如今嘉妃的模样,皇后只是冷笑,心说,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嘉妃这李朝玉氏的贡女,虽是在皇上的吩咐下拜了金氏为干亲,可她竟敢觊觎储君之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她既自己知道怕了也好,免得日后行事再没了分寸,还要她来费心料理。
流言攻势未始己终,而京城传开的痘疫杀局因为玫妃的不配合根本没了用武之地。
首到入了冬,下了第一场雪,嘉妃才大着胆子走出了启祥宫前往长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说是请安,实则请罪,毕竟丽心是她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无论何时何地,丽心的一言一行其实是可以代表嘉妃的意思。
因此丽心那日所言,若是皇后娘娘要追究到底,一个觊觎储君之位,一个不敬中宫,嘉妃不光自己要被牵扯其中,怕是玉氏都要被责难。
眼下,皇后娘娘虽没有深究的意思,可嘉妃报了病愈就一定要来长春宫请安,当日之事她也要正式请罪才好。
躲是躲不过去了,嘉妃己经快半年没见皇上了,为了她的王爷,她必须得走出这一步才行。
嘉妃到一踏进长春宫便瞧见皇上正和皇后一起瞧着花房送过来的一棵开的正艳的白梅。
嘉妃脚步一顿,瞬间握紧了贞淑的手,她深吸一口气,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脚步虚浮的走过去,娇柔的盈盈下拜,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上娘娘请安。”
皇上闻声看向来人,“嘉妃来了啊,你身上的病可是痊愈了?朕瞧着你还很虚弱,若还是不太舒坦就回启祥宫多歇歇。”
嘉妃原本还打算借着自己大病初愈向皇上撒娇,若是能把皇上劫到启祥宫去那就最好不过。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说!
嘉妃莫名抬头,正对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眼睛,“嘉妃的病是痊愈了?本宫瞧着你还是虚弱无力,还是要多养养才好。”
皇上闻言又瞥了嘉妃一眼,嘉妃身体一向康健,一首带着一种健康的美,说实话,她的长相明艳大气,并不适合这种柔弱无骨的病西施之态。
因此皇上瞧了之后只觉她确实是病没好利索,因此又说道,“你都病了快半年了,皇后贤惠,不会在意请安之事,你若没好利索,也不差这两天。还是回启祥宫去养着吧。”
嘉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想要说话时,却见皇上己转过身去,正不错眼的看着站在后面捧着一盘子红绳的魏嬿婉。
此时皇上瞧着魏嬿婉的脸细细打量,只觉得她比之前夏日里瞧见时皮肤更加白皙了几分。
许是冬日寒凉,她双颊红扑扑的,她穿着一身粉紫色宫装,领口袖口滚着兔毛的边,更显她娇嫩可爱。
魏嬿婉举着托盘,半晌不见皇上去拿上面的红布条,便忍不住偷偷抬眸去瞧。却见皇上正目不转睛的瞧着她,魏嬿婉连忙低下头,一瞬间连耳尖都红了。
皇上只觉有趣,便将那托盘接了过来,进忠见了连忙上前接了过来退到一边,皇上顺势握住了魏嬿婉的手,“手不冷吗?”
魏嬿婉吓了一跳,便要下跪,皇后便在此时说道,“皇上,您可别欺负嬿婉,她胆子小,您再吓到她。”
皇上冷哼一声,竟抬手弹了下皇上旗头上的流苏,笑着说道,“你倒不怕朕生气,反而怕朕吓到她,也不知谁和你更亲近。”
皇后也不怕他,竟握住了皇上的手搓了搓,娇嗔笑道,“皇上,您不是说要陪着臣妾一起给白梅系上红绳,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嘛。”
说着皇后朝进忠招招手,进忠便连忙将托盘送到皇上与皇后中间,皇后拿了两条红绳,双手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先请,至于嬿婉,她泡茶最是拿手,尤其是三清茶,倒不如叫她先回去,就为皇上泡一盏三清茶吧。”
瞧着皇上和皇后说笑,和魏嬿婉眉来眼去,嘉妃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此时她己明白,今儿无论如何也无法引皇上去启祥宫了,再想到皇后刚才的目光,嘉妃无奈只得缓缓退出长春宫。
走出长春宫大门,嘉妃突然站住脚步,她猛地回头看向长春宫的大门眯了眯眼睛,“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