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有手段有心机却没什么耐心。很快她就吩咐丽心找上了玫妃。
当年玫妃孕育五阿哥,皇后可是出了不少力,因此,五阿哥出生之后,玫妃虽不像贵妃那样对皇后马首是瞻,却也尊敬有加。
这些年,嘉妃一向跟着皇后行事,因此玫妃见来人是嘉妃的人也愿意给个好脸色。
可听着丽心的话渐渐变了味道,玫妃瞬间冷了脸。“你说这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丽心连忙笑道,“玫妃娘娘恕罪,奴婢不过是心疼玫妃娘娘罢了,玫妃娘娘也知道,这些日子宫里的流言,皇后娘娘的七阿哥是浴佛节生的,咱们八阿哥却是鬼节生的。
皇上喜欢七阿哥,宫里的奴才自然捧高踩低,处处捧着七阿哥,只是他们那起子穿心烂肺的愿意捧七阿哥自去捧去,何苦来踩着咱们八阿哥?
同样是有两个孩子,咱们西阿哥得皇上宠爱,八阿哥却被踩进泥里,嘉妃娘娘心里难受的要命。
正如五阿哥如今康健,每日有额娘疼爱,可想想当初那个被人害了的可怜孩子,玫妃娘娘难道不心疼?”
玫妃听了这话,捏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一双明眸瞬间染上狠戾之色看向丽心。
丽心被玫妃一瞪,吓了一跳,她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玫妃没说话,可丽心话没说完,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玫妃娘娘,这么多年,可不光只有您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孩子,都是为人额娘,我们娘娘也从未忘记。每每焚香祈福,我们娘娘都要替那个可怜的孩子祝祷一番呢。”
玫妃听了这话,眼神缓了缓,她垂了眼睛将茶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淡淡说道,“嘉妃娘娘有心了。”
丽心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只是咱们娘娘越是思念当年那个孩子,越是觉得当年的事,许是有异。”
丽心一边说,一边抬眸偷偷看玫妃脸色,玫妃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提了起来。她动作一顿瞥向丽心,“哦?哪里有异?”
上钩了!
丽心心中一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到她的动作,玫妃眯了眯眼睛。
丽心连忙说道。“当年慎嫔宁可背主也要举报,乌拉那拉氏嫉妒娘娘,在娘娘的鱼虾里下了朱砂。
可娘娘细想,当年娴贵人可是圣宠?她虽没有子嗣,可有皇上的宠爱,那子嗣便是早晚的事儿。她为何要嫉妒娘娘?
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娘娘是南府乐姬出身,娴贵人可是乌拉那拉氏出身,先帝的孝敬宪皇后便是她的亲姑母。她纵使要嫉妒,也不会嫉妒您的孩子。
再说,就算她当真嫉妒害了娘娘的孩子,除了让她心里畅快些,还有什么好处?”
玫妃眯了眯眼睛,一勾嘴角看着丽心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害了本宫的孩子,就得有实际的好处,才是真正的凶手?
那你这么说,子嗣的皇后娘娘和纯妃娘娘才是有可能害了本宫孩子的人?”
丽心连忙说道。“奴婢也不敢确定呀,只是心中有疑惑罢了,后来我们主儿有孕后,奴婢才极力进言。请主儿去求皇上住在了养心殿后面的臻祥馆里,如此才最终保住她腹中的西阿哥。”
玫妃抬眸看向远处正和嬷嬷玩的高兴的五阿哥,突然说道,“纯妃娘娘一向不争不抢,只懂明哲保身,这些事儿想来她是不会参与的。”
话未说完,可玫妃和丽心都知道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丽心缓缓抬眸看向玫妃,“玫妃娘娘,之前那个孩子实在可怜,娘娘总不能叫他含恨九泉呀。”
看着丽心走了,玫妃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发出“当”的一声。
随即俗云便听玫妃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嘉妃是拿本宫当傻子哄吗?”
俗云立刻拿起茶壶,又为玫妃斟了杯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儿,你不信丽心说的话?”
玫妃冷哼一声说道。“也不是不信,却也不全信。至少她有一点说的对,娴贵人没有要害本宫的理由,单是一个嫉妒说不过去。
可是,她由此便勾着本宫往皇后娘娘身上怀疑……哼,娴贵人没有害本宫腹中皇嗣的理由,难不成皇后娘娘就有了?
当年皇后身边还有二阿哥,正如丽心所说,本宫的出身不好,对皇后娘娘来说,那贵子从本宫腹中生出来,总要比从她嘉妃肚子里生出来要好得多。
这分明就是祸水东引。”
俗云闻言便松了口气,她拿着扇子一边给玫妃扇着风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儿,您能这样想,奴婢就放心了。别的不说,就瞧着咱们的五阿哥吧,如今宫中的皇嗣虽有皇上身边的三品女官呦呦姑姑看顾,可到底这内务府和后宫诸事皆是归皇后娘娘管着的。
这些年宫中的好东西,如那些稀有的果子,皇后娘娘可没少吩咐人往咱们宫里送。若没有皇后娘娘照看,咱们的五阿哥我如何能得到那么多好东西。
奴婢觉着,五阿哥的吃穿用度可要比纯妃娘娘宫里的三位阿哥强多了。
如今有皇后娘娘的七阿哥这个嫡子珠玉在前,咱们的五阿哥只一心跟随七阿哥,日后便少不了一场富贵。
今儿丽心说出来的那番话,奴婢瞧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自从嘉妃娘有了西阿哥这个贵子,尤其当年二阿哥薨逝之后,嘉妃娘娘还向皇后娘娘提出来要把西阿哥抱给皇后娘娘抚养,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觊觎嫡子之位,奴婢猜着正是因此皇后娘娘便和嘉妃疏远了。
如今一看,这嘉妃果然是狼子野心。她这分明是想为西阿哥谋求储君之位,便要将主儿推出去当枪使,
若是主儿信了她去和娘皇后娘为敌,朝七阿哥下手,要是这事真成了,嘉妃捏着主儿的把柄,主儿日后便只能被其胁迫,不敢有丝毫违抗之心。
若是这事儿不成,亦或是败露了,自有主儿这出头鸟顶罪,便是主儿将她咬出来,嘉妃娘娘只将这事儿一推,说主儿污蔑她。纵使主儿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明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