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出了月子,也行了册封礼,正想着要好好摆一摆妃位主子的款儿。
因此便叫嬷嬷抱着八阿哥又带着伺候的人一起往御花园去。
刚到御花园,迎面便瞧见长春宫的魏嬿婉正带着两个三等宫女,提着篮子在御花园剪花枝。
站在林荫小道上,嘉妃远远的瞧着魏嬿婉眯了眯眼睛,“我怎么觉得这长春宫的魏嬿婉眉眼间倒是与翊坤宫那位有几分相似的呢。
这段日子,皇上的眼睛里只有长春宫,怕是咱们启祥宫都被他抛到脑后面去了。
你们说,要是这长春宫也有了背主的奴才,皇后娘娘还能坐得稳,笑的出来吗?”
贞淑扶着嘉妃的手臂,轻轻捏了捏“主儿”,她微微摇了摇头,首到这时,嘉妃才自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又暗暗往后瞧了一眼,才轻咳了一声,“不过是说笑罢了,皇后娘娘调教人的手段岂是一般人能比的,长春宫自然不会出这种事儿。”
嘉妃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这心头喉间堵得慌,她总想撒一撒。可在场的哪一个她也伸不得手。
因此她冷哼一声,便想着眼不见为净。
可刚要走,便瞧见皇上远远的走了过来,再瞥向魏嬿婉,瞧她依然兴高采烈的在那剪花枝,嘉妃眼睛一转,便来了主意。
她只当没瞧见皇上,抬脚往魏嬿婉那边走过去。到了跟前儿,嘉妃笑道,“这不是长春宫的嬿婉姑娘吗?本宫生产那夜还多亏有你在启祥宫盯着,时时给皇后娘娘传话,真是辛苦你了。”
魏嬿婉一见是嘉妃,立刻将手里的剪子和篮子全都放在身边地上,这才行礼说道。“奴婢给嘉妃娘娘请安,这都是奴婢分内事,嘉妃娘娘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
嘉妃用余光瞧着那抹明黄越来越近,她便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抬手挑起魏嬿婉的下巴,瞧着那张小脸毕恭毕敬,嘉妃便笑道。“本宫怎么瞧着你眉眼间到像一个人呢?只是如此熟悉,却说不出像谁。
贞淑,你快替本宫瞧瞧,这丫头倒是有一副水灵的好模样,只在长春宫做个伺候人的宫女倒是可惜了。”
贞淑立刻低着头说道,“主儿,奴婢瞧着嬿婉姑娘倒与娴贵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只是嬿婉姑娘年轻,倒是比娴贵人更娇嫩些。”
听了这话,魏嬿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嘉妃娘娘恕罪,嘉妃娘娘不知,奴婢的阿玛去得早,若是阿玛还活着,想来若是嘉妃娘娘见过,必然会瞧出来奴婢的眉眼是遗传自阿玛,倒像了个十成十。
就连奴婢的额娘都说,每每瞧见奴婢的眼睛,就会想起阿玛年轻时的模样,总要伤神呢!”
此时突然传来一个沉稳中带着一丝兴趣的声音,“你阿玛是哪一个?”
魏嬿婉身子微微一颤,他立刻将身子转向声音来处,只瞧见一抹明黄的龙袍袍脚进入眼帘。
“回皇上,奴婢的阿玛过去是内务府的内佐领魏清泰,后来阿玛犯了事,早早的去了。”
皇上挑眉,“你竟是魏清泰的女儿,那也是正黄旗包衣出身,这出身也不算低了,你现在伺候在皇后身边?
瞧你身上的服制,应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既是一等宫女,怎么出来剪花枝了?”
魏嬿婉连忙说道,“回皇上,自从皇后娘娘诞下七阿哥,宫中寝殿之中,便不再熏香。
皇后娘娘更喜欢在屋子里熏些鲜花或是果子的香气,奴婢因常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知晓娘娘的喜好。
奴婢不敢将此事随意假以人手,这才亲自来为娘娘剪些喜欢的花枝。”
皇上歪了歪头,淡淡说道。“抬起头来。”
魏嬿婉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这才缓缓将脸抬了起来。
皇上瞧见了眉头微挑,开口说道,“你做事倒是仔细,竟比养心殿的宫女要强了不少,果然还是皇后会调教人。”
魏嬿婉的一颗心瞬间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握了握拳,立刻俯身磕头说道,“皇上谬赞,奴婢惶恐。
皇后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此生能伺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曾与皇后娘娘说过,日后要长长久久的伺候娘娘,以报娘娘恩德。”
听了这话,皇上缓缓勾起嘴角,“果然是个忠仆,好了,忙你的吧。”
转头皇上又看向嘉妃。“你这张嘴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得警醒着些。回去把宫规抄上两遍,送到皇后那儿去,退下吧!”
进忠一首站在皇上身后瞧着嘉妃和魏嬿婉,嘉妃眼中的愤愤不甘,魏嬿婉眼中的精明算计,他瞧的是一清二楚。
他眸子一垂,心中暗笑,这魏嬿婉倒是有颗上进心,不过她也确实聪明。知道若是今日顺势而为随皇上进了养心殿,那便果真如当年的慎嫔一般背主了。
慎嫔借着娴贵人的东风升了嫔位,日后恐怕是再难寸进。
慎嫔能坐上嫔位乃是机缘巧合,可不代表魏嬿婉背主之后依然能如慎嫔一样。
因此她即便是要伺候皇上,也不能这样跟皇上走。想来一会子魏嬿婉回到长春宫,在皇后娘娘面前便要有一唱念做打了。
进忠偷偷瞧了皇上一眼,见他的目光一首落在魏嬿婉远去的背影上,便小声问道。“皇上,您可要去长春宫瞧瞧七阿哥?
今儿一早,伺候七阿哥的嬷嬷给呦呦回话,说七阿哥又壮实了些。皇后娘娘每次逗弄,七阿哥都笑的十分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