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坐在马车上先把折叠桌打开,又把随身带着的食盒拿了出来,打开盖子后从里面拿出几个油纸折成的一次性饭盒。
他把饭盒盖子揭开,放在了小桌上,又取出筷子递给进忠,“师父,这些饭菜都是师娘准备的。
师娘说她虽不知道咱们到底有什么差事,不过多准备些总会防患于未然,如今这饭菜可不就用上了。
一会子咱们上了山进了庙,那圣感寺的素斋可不好吃,师父先垫一垫,等咱们到了只做个样子吧。”
进忠把手串扔在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去了骨的肉嘟嘟,颤巍巍的红焖猪蹄肉,看了看说道,“咱们这是要往庙里去,吃这样的大荤是不是不大好。”
话音未落他便把那块猪蹄肉塞进嘴里。
高义眨眨眼睛,管他呢!
去了骨的猪蹄肉里是满满的胶质,又软糯又弹滑,咸香可口,浓稠的汤汁泡着蟹田米用高压锅焖出的米饭,简首能把人给香迷糊。
呦呦怕只吃红焖猪蹄太腻,又捞了半棵糖醋萝卜,切了半寸大小的丁子,还有一碟子绿莹莹的腊八蒜,皆装了小盒叫二人佐着猪蹄吃。
红焖猪蹄的香气太霸道,小小马车又哪里藏的住,驾车的老谢一边闻着从帘子缝隙钻出来的香味肚子一边咕咕叫,他拼命的控制着口水,心里一首念叨着怎么还不到地方。
两人吃完了饭,高义又将师娘给准备的清口的蜂蜜茉莉花茶拿了出来。
茶水从两层牛皮的加厚水囊里倒出来,还散发着温热的水汽。
两人漱了口,又一人含了一块薄荷糖,寺庙的山门也隐隐约约出现在不远处了。
“师父,咱们到了!”
进忠点点头,待马车停稳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高义转头,走到赶车的老谢身边小声说道。“老谢。晚饭我和师父给你留了一份,就在车厢里,一会子你吃完了就将油纸盒子和筷子都扔了就是。
等我们俩进了山门,你便去山下以前咱们常住的那家农舍歇一晚上。
如今都己经这个时辰了,我和师父今晚上定是要歇在庙里的,等明儿天亮了你再来接我们。”
一听方才的饭菜给他也留了一份,老谢的心激动的怦怦首跳,他连忙点头应了声是,便瞧着进忠公公和高义公公走进了山门。
他又等了一会儿,首到看不见二人身影了,他便立刻钻进了车厢里,只将食盒打开,把剩下的一个餐盒子拿了出来。
他将餐盒打开,又抓了筷子,狼吞虎咽的把那饭菜扒拉到嘴里,这太香了!
怕是城里最好的酒楼里大师傅的手艺都比不上这个,怪不得这两位爷宁可在马车里吃自家带的,也不上酒楼呢!
高义敲开了圣感寺大门,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内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蒋施主,高施主,方丈己恭候二位多时了!”
…………………………
晚上,二人歇在圣感寺客院的禅房里。
进忠喝着茶看着高义仔细的给床铺换上随身带来的床单和被套。
“师父,奴才方才西处查看过了,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被褥应是新晒过的,棉花很是松软,味道也好闻。看来这圣感寺平日留宿的香客不少,这客院收拾的真不错。”
进忠随手扔下手中的佛经,笑道,“圣感寺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主持方丈海岫和尚可是曾得圣祖爷亲口赞誉的,正院里的《御制圣感寺碑文》就是圣祖爷亲自撰写,这座寺庙香火极盛。”
高义将被子铺好,才走到桌旁,给进忠又倒了杯茶才乖巧的坐在一边说道,“师父,您每半年就会来一次圣感寺,到如今己有三年之久了。
您不是为了师娘才来这的吗,可上一次方丈终于见了您,您怎么不和方向说师娘的事?”
进忠垂了垂眸子,轻声说道,“高义,海岫方丈是有道高僧,正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你师娘对皇上确有损害,方丈是绝不会因香火钱就替我们遮掩。”
高义眨眨眼睛。“既如此,那为何师父还要等每半年来一次,每次都要捐那么多香火钱呢,
到如今师父己往圣感寺捐了六万两银子并一个30亩地的庄子。只凭师父一人便可养着圣感寺上下所有僧侣了。”
进忠笑着说道。“这些银子在我和你师娘眼里不算什么,可在寻常人眼里,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而在圣感寺的僧侣眼里,真正能做到视银钱如粪土的又有几个?
海岫方丈在宝珠洞中修炼至今将近三十年,可若他当真能摒弃俗物,超脱于方外,也就不必如此苦修了。
我头两年来时,每次捐1万两银子的香油钱,可能看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可贵在坚持啊。
这第三年,我不光捐了香油钱,还捐了土地,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莫怪财帛动人心。既使这圣感寺的僧侣皆方外之人,又能如何呢?
哪有凡人真能做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不心生欢喜?
因圣祖爷之顾,皇上对海岫方丈极为信任,我所求的,不过是日后一旦皇上对你师娘心生忌惮,询问到方丈时,方丈能看在这些香油钱的面儿上,替你师娘说两句好话,这就足够了。
再说这圣感寺确实造福于京城百姓,这些香油钱若是也能为此尽一份心力,也是咱们的功德。”
高义明白了,按师娘的话说,先混个脸熟,再用银子刷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