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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幕中，那具"小翠"的尸体被锁链拖行着，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云昭雪的右眼突然剧痛，龙鳞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死死盯着那张和小翠一模一样的脸——惨白的皮肤，紧闭的双眼，嘴角却诡异地翘着，像是在笑。
"假的......"她咬着牙，左手按住躁动的右臂，"肯定是药王谷的傀儡......"
猎命人首领狂笑着摇动铜铃："阎罗大人，不看看你的老相好吗？"
锁链猛地收紧，"小翠"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瞳孔，只有两颗浑浊的金色珠子。
"宁......哥哥......"
声音从尸体喉咙里挤出来，像是刀刮铁锈。云昭雪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她的右臂鳞片全部竖起，黑血从缝隙里渗出。
李长宁的左眼黑洞收缩了一瞬："药王谷的换皮术......"他冷笑，"用死人当傀儡，你们也就这点本事。"
"可你舍不得下手，不是吗？"猎命人首领拽着锁链一扯，"小翠"的尸体突然扑向云昭雪，"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她——"
"唰！"
刀光闪过。
尸体的头颅飞起，却在半空中裂开——里面没有骨头和脑浆，只有密密麻麻的金色蛊虫，"嗡嗡"地扑向云昭雪的脸！
她的龙鳞臂本能地横扫，利爪将虫群撕碎。但有几只己经爬上了她的脖子，正要往耳朵里钻——
"嗤！"
李长宁的指尖燃起黑焰，一把捏爆了那几只蛊虫。虫尸爆开的瞬间，云昭雪右眼的金光突然大盛，太子妃的声音在她脑中尖叫：
"冰湖......快去冰湖......"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雪山传来"轰隆隆"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猎命人首领脸色大变："不可能！时辰还没到——"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雪地突然塌陷。一只青铜巨手破雪而出，五指如牢笼般将他攥住！
"啊啊啊！"
惨叫声中，猎命人首领的身体被硬生生捏爆，血雾被青铜手吸收得干干净净。剩下的白衣人转身就逃，却被突然从雪下钻出的金线缠住脚踝，拖进了深渊。
白无常拖着中毒的腿爬过来："陛下，那是......"
"初代阎罗的左手。"李长宁盯着那只缓缓缩回地底的青铜手，脸色阴沉，"我娘把他分尸镇压，现在有人想拼回去。"
云昭雪的龙鳞臂突然指向北方："在......召唤我......"
她的右眼完全变成金色，双腿不受控制地迈步。李长宁一把拽住她，却被龙鳞臂反手一爪撕破了前襟——五道血痕下，隐约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黑光。
"你......"云昭雪突然清醒了一瞬，"你的心脏......"
李长宁扯紧衣襟："管好你自己。"
他猛地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云昭雪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听见白无常在喊：
"陛下！您的左眼在流血！"
云昭雪梦见自己站在冰湖上。
湖面像镜子一样光滑，倒映出无数个"她"——有的穿着粗布衣裳在醉仙楼洗菜，有的凤冠霞帔坐在棺材里，还有的......浑身长满龙鳞，正在撕扯一具和李长宁一模一样的尸体。
"喜欢吗？"
太子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云昭雪猛地转身，看见冰面上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右眼下一点泪痣红得像血。
"这些都是你的前世。"女人轻笑，"或者说......是我的失败品。"
冰面突然裂开，云昭雪坠入刺骨的湖水中。
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青铜柱上，龙鳞臂被金线缠得死死的。西周昏暗潮湿，像是某个山洞深处。
"醒了？"
李长宁的声音。
云昭雪艰难地抬头，看见他坐在三步外的石台上，左眼的黑绸不见了，黑洞般的眼眶正对着她。更可怕的是——他心口的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跳动的......
半块龙玺。
"你的心脏......"她声音发抖。
"七十年前就没了。"李长宁冷笑，"我娘亲手挖的。"
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白无常拖着一条断腿进来，脸色比死人还难看："陛下，猎命人把整座山围了，药王谷的'换皮师'也在往这边赶。"
李长宁看向云昭雪的龙鳞臂："还有多久？"
"最多一个时辰。"白无常擦了擦汗，"等鳞片长到心口，太子妃就能借她的身子复活。"
云昭雪剧烈挣扎起来："砍了它！现在就砍了它！"
"不行。"李长宁站起身，"龙玺碎片己经和你的魂魄融合，砍了手，你会死。"
他走到云昭雪面前，突然伸手按在她心口："但有个办法——我把剩下的龙玺也给你。"
白无常惊得跳起来："陛下！那您会......"
"闭嘴。"
李长宁的左眼黑洞突然旋转起来，无数苍白手臂从阴影中伸出，按住云昭雪的西肢。她惊恐地看着他指尖凝聚出一团黑光，缓缓推向自己的心窝——
"忍着点。"他贴在她耳边说，"比醉仙楼的板子疼。"
黑光入体的瞬间，云昭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龙鳞臂上的黑色鳞片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血肉。但更可怕的是，她看见李长宁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不......"她拼命摇头，"停下！"
洞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石壁"哗啦啦"塌了一半，烟尘中走出个穿绿袍的老者，手里捧着颗跳动的心脏。
"阎罗大人。"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谷主让我来取您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