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陪家人吃完年夜饭,元离不想动就在屋子里发呆没吃饭。俞悦拎了一坛子酒和下酒菜进去,王大丫想说:怎么的也是个闺女那得注意些声誉,被俞诚拦住,只说别嫌冷你们开着门说说话就出来,俞悦忙点头应和。
最后俞钱也拿了两盘子菜进来,三人相顾无言。只是元离拿着酒坛子一杯接着一杯喝,虽是米酒也会醉人的。这是王大丫闲时酿的,两三天就好甜糯糯的糯米酒。姐俩就在一旁陪着,看着元离的样子,猜想他的身世。只是人家不说也不能追根究底呀!默默的做个陪伴吧!但愿酒醒之后一切皆安然如意。
大多数人家都熬到后夜里,才算是过了年,因此起的晚。也有起得早的,要在新的一年有个好兆头,不是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家里头只有王大丫起了,昨日告诉他们:“你们辛苦一年好容易休息几日,多睡会儿觉,养养身体。”
蹑手蹑脚的穿戴整齐后,出去抱进柴火给几个房间的灶坑里填上柴,铁锅里填上水,盖上木制锅盖,引火烧炕。屋子里渐渐有了热意,孩子们缩在被窝里更加不愿意醒来,睡得更香了。
日上三竿,屋子里飘进了饭菜的香味,引得肚子咕咕叫起来,鼻子吸了吸,还想再睡,只是味道越来越浓烈,终是抵抗不住诱惑,起身穿上新衣。锅里的水己经滚烫着,像极了过年时的热辣生活。舀上一瓢水倒入盆中,又匀了两瓢凉水,搅匀洗脸。拿着巾子擦干脸后又用膏脂抹在脸上,细滑。看着镜中不一样的自己,俞悦跑走了神思。
听着俞钱叫着:“爹娘过年好!”“离哥哥过年好!”俞悦终于回神,整理好仪表,端庄秀美的人儿站在了家人的面前,俞钱大喊:“姐姐真好看!”说完还在想用什么语言才能描述姐姐的美好。元离首接看呆了,这是朝夕相处的俞悦吗?以前是纯兄弟,现在真的是女孩子。眉若远黛浓淡正相宜、眼若秋水闪着星光、鼻子挺翘、纯色不点而朱……这不就是画上的美人图吗?人还是那个人,怎么一打扮起来就判若两人呢!
端着菜进来的夫妇两人看了一眼这样的女儿,也是头次见。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俞悦微微一笑隐含着俏皮挨个给屋子里的人拜了年,最后加了句:“红封拿来!”说完,伸手示意。俞钱首呼:我怎么没想到。俞悦笑着调侃:“你是因为你笨呗!呵呵”俞钱不依不饶,看着女装的姐姐无从下手,只嚷着:“多给些压岁钱,要不然我可不依。”没等俞悦点头,元离抢着说道:“她不给我给。”俞钱顺着杆子就说:“你的那份也跑不了!”一家人笑闹着,很是热闹。
俞悦看见王大丫穿得旧衣,就问:“娘,你怎么不穿新衣?”王大丫回:“早晨要干活,穿新衣该弄脏了,一会儿吃完饭收拾完了再穿才不会脏。”
俞悦看着忙碌的娘亲,心中思虑:“是该给家里添些人了,过了年就去办。”
饭桌上的菜色是王大丫精心准备的,色相味道不亚于百味居的大厨,甚至超过那些厨子的手艺。究其缘由是酒楼还未开业,定下王大丫教大师傅菜肴的烹制。那些聘来的大师傅也有不服气的,当尝到王大丫的菜色时,没有一个不说好的,当下真心佩服这个女子。人服气之后教起来就不费劲,大师傅他们原来擅长的菜色一概不做,只做王大丫教的,一人几道拿手菜,不仅有工钱、还有酒楼奖励,都是牟着劲的干活不偷懒。
一家人的早餐刚吃到一半,就听大门口外有人喊:“俞诚,俞诚在家吗?”听人听声音像是于发财的儿子俞富贵。一大早的好心情被这个讨人厌的喊声冲散了。俞钱、王大丫站起身要去开门,被俞诚拦下,说:“先吃饭,一会儿我去看看。”说完,俞诚加快进食速度,唏哩呼噜的把饭吃完,放下碗筷,俞诚起身拍了拍身上,便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就看见俞富贵一脸趾高气扬地站在那,旁边的推车上坐着“哟,俞诚,过年过得挺滋润啊!”俞发财阴阳怪气地说道。俞诚皱了皱眉,强忍着不悦问道:“你们大清早来我家,有什么事?”俞富贵双手抱胸冷脸看着,俞发财讪笑着说道:“大过年的不请我进屋去,怎么也是我给你拜年来了!”看着周围己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侧身让他们进来。
主屋的饭食己经撤下,看到俞发财父子二人进来,几人都没搭理。俞富贵背着他父亲在椅子上落座,俞发财堆起笑脸说道:“这大过年的也不给上杯茶水喝?”王二丫想去灶间烧水沏茶,俞悦拉过她的手,说:“娘你累了一早晨了,歇歇吧!”看无人搭理他,也不继续绕弯子,用袖子抹起眼泪,哽咽到:“我这腿被打断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店里遇到的仇家报到我身上。过年不仅身子骨疼还没钱治病、过年。你家倒好,大鱼大肉,膘满溜肥的一家子,也不给我留个活路!”听得俞诚攥了攥拳头,还没等他说话,俞钱就怒气冲冲的喊到:“你咋这么不要脸,你自己挨打还赖我家?滚出去!”
俞发财轻哼一声:“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儿家家的一边待着去!”俞诚看了俞发财一眼,说道:“俞钱和你姐姐回屋待着去。”俞悦还没说出口的话噎在嗓子眼,被元离一手拉一个拽回屋里。俞钱跳脚要冲出去,被元离按住说道:“弟弟,听我说一句:俞叔怕你们出事儿,那俞发财就是个无赖,什么阴损招都能出。”两个人听了这话,顿住。又听得元离的声音传来:“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就是钱多少的问题。”是啊!赚钱不就是用的嘛!用了才有用处,存起来的银子永远只是死物,但是它是立足这个世界的底气。但是无端的被人讹去,怎么也是不甘心。
几人沉默的在屋子里等着,俞悦心里的想法又冒出来,是时候换地方搬家、雇佣打杂看门之人。
重新选个居住环境要和自己家是同样家境的人家,相互间有个照应。像以前亲朋也不是不帮,在能力范围之内,大家都生活得好了就不会只盯着自己家了。